梁砚南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怪不得外界都说她性子恶毒,说话刻薄!
他原本还觉得或许是流言夸大,如今看来,真是半点没冤枉她!
相亲那天对她的性情还有几分欣赏,这会儿……
她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你——”梁砚南胸口起伏了一下,似乎想斥责什么,但最终只是硬生生忍住。
他猛地起身,目光冰冷扫过她,眼底闪过一丝被冒犯的怒意。
“很好。看来你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声音冷得能掉冰渣,“那就这样吧。”
“明天一早两个孩子就会回来了,希望你以后能和他们好好相处!”
话音未落,他起身离开。
他怕两个孩子大闹婚礼,所以就给摁到外婆家,不允许今天回来。
姜穗安看着男人宽阔背影,有点懵圈儿。
“啧,脾气还挺大。难道我说错什么了?不是他自己说要当表面夫妻的吗?男人心,海底针啊……”
不过,这点小插曲丝毫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
她美滋滋地环顾着这间宽敞明亮的新房,又想到每月那二百多的巨款,忍不住扑到柔软的大床上滚了两圈。
“崽啊,咱们的好日子,这才刚刚开始呢!”
姜如烟的新房里。
梁鹏飞那些狐朋狗友还挤在新房里,还在闹腾。
一个喝得有点多的纨绔子弟,借着酒意,竟伸手在姜如烟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嘴里还不干不净地笑着:“鹏飞,你小子可以啊!新娘子盘儿亮条儿顺!”
姜如烟吓得尖叫一声,猛地躲开,又羞又气,脸涨得通红。
她再也维持不住温婉形象,伸手指着那人怒道:“你干什么,给我放尊重点,滚出去!”
这一下,现场顿时安静了。
那纨绔子弟脸上挂不住了,嘟囔着:“装什么清高……”
梁鹏飞也觉得脸上无光,觉得姜如烟当众让他下不来台。
顿时拉下了脸,很不高兴地瞪了姜如烟一眼,低声斥道:“你喊什么,大家闹着玩而已!”
以前他的其他兄弟们结婚,他不也是这么闹新娘子的吗?
偏偏他娶的这个大惊小怪,真是丢人!
姜如烟看着丈夫不满的眼神,委屈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却只能死死忍住。
这场婚礼,从里到外,她都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而被她一直瞧不起的姜穗安,却出尽了风头!
不!她绝对不能输给姜穗安!
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精致的玻璃窗洒进房间。
姜穗安神清气爽地醒来,伸了个懒腰。
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没有陌生男人的打扰,只有对未来富婆生活的美好憧憬。
她简单洗漱后,换上一身干净的便装,慢悠悠地下楼准备吃早饭。
刚走到餐厅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说笑声。
走进去一看,嗬,人还挺齐。
梁启山坐在主位,依旧板着一张脸,但对递到眼前的粥碗倒是没拒绝。
沈梅穿着讲究的居家服,正小口喝着粥。
梁鹏飞则一脸餍足地吃着油条。
而她的“好堂姐”姜如烟,正系着一条不合身的围裙,脸上挂着温婉得体的笑容。
忙前忙后地给公婆、丈夫盛粥、夹小菜,把家里保姆吴妈的活儿抢得一干二净。
看到姜穗安进来,餐厅里的说笑声顿了顿。
姜如烟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得意。
【哼,贱人!独守空房的滋味不好受吧?长得漂亮又怎么样?得不到丈夫的疼爱,才是女人最大的悲哀!】
她昨晚虽然和梁鹏飞闹得有点不愉快,但很快小两口就和好了,度过了美好的第一夜!
姜穗安看着堂姐脑门儿上的弹幕,差点没笑出声来。
她这堂姐,真是搞笑,好像男人的一点垂怜就是全世界了。
“爸,妈,早。”姜穗安神色自若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坐下。
他拿起一个空碗,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小米粥,又夹了一根油条,一个鸡蛋,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这么丰盛的早餐,在姜家可从来没有过,今天必须好好吃上一顿。
梁启山掀了掀眼皮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吃自己的。
沈梅倒是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穗安起来了?昨晚休息得还好吗?砚南也是,厂里再忙,新婚当晚也不该把你撂家里啊。”
“你放心,回头我一定好好说说他。”
姜如烟立刻接话,声音温柔似水:“妈,大哥那是为了工作,我们应该理解支持才是。大嫂,你说对吧?”
她看向姜穗安,眼神里满是虚伪同情。
姜穗安咬了一口油条,嚼了嚼,咽下去,才慢悠悠地道:“嗯,工作是挺重要的。男人嘛,还是得以事业为重。”
语气那叫一个通情达理,毫不在意。
沈梅和姜如烟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点憋得慌。
吴妈端着刚煎好的鸡蛋饼出来,看到姜如烟还在忙活,有点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
姜如烟却越发显得殷勤,把鸡蛋饼先给梁启山和沈梅夹了,又给梁鹏飞夹。
嘴里还说着,“爸,妈,你们尝尝这个,吴妈手艺真好。鹏飞,你多吃点,上班累。”
梁鹏飞享受着她的伺候,脸上有光,胃口自然也好。
姜穗安吃得心无旁骛。
这鸡蛋饼味道还真不错,这伙食水平比姜家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快吃完时,姜如烟突然放下筷子,脸上带着一丝羞涩和期待。
柔声开口:“爸,妈,我昨天刚进门,也不知道二老喜欢什么。就……就自作主张,准备了一点小小的礼物,希望爸妈别嫌弃。”
“哎呀,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干什么?都是一家人了。”沈梅适时地捧场。
虽然她对姜如烟的出身不满意,可既然已经进了家门,就是自己的儿媳。
她得和她统一战线。
姜如烟转身从旁边柜子上,拿来包装好的礼盒。
她先打开一个长条形的盒子,“爸,我听鹏飞说您喜欢字画,这是我托人淘来的,希望您喜欢。”
接着又打开另一个稍小的盒子,“妈,这条珍珠项链,我觉得特别配您的气质,温婉又高贵。”
这两样东西,对于梁家这样的人家来说,算不上多么贵重罕见。
但比起两手空空、只知道埋头干饭的姜穗安,就显得格外用心和懂礼数了。
梁启山扫了一眼那画,脸色缓和些许,虽然没说话,但也没拒绝。
沈梅更是拿起项链,笑得合不拢嘴,“哎呀,如烟你可真是太有心了,这项链真漂亮!”
梁鹏飞趁机邀功,“爸,妈,我早就说了,如烟是最贤惠最懂事的!比某些人强多了!”
他说着,意有所指地瞟了姜穗安一眼。
姜穗安正好喝完了最后一口粥,拿起手帕擦了擦嘴。
而后缓缓开口,声音清脆,“弟妹啊,你这刚进门就想表现孝顺的心意呢,我是理解的。”
她话锋一转,带着点似笑非笑的意味,“但是吧,也不能拿假东西糊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