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彦北从舒苒身上起来,拿起军大衣拍了拍一把丢到了她腿上。
“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
话落,他大步走出木屋。
舒苒急忙坐起身目送男人的背影离开,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军大衣,上面还留着薛彦北身上的余温以及淡淡的烟草味儿。
这个狗男人是什么意思?
到底结不结婚也没说,丢下一句话就跑出去了!
好冷,这个木屋做了保温层,室内的温度比外面要好一些,但还是很冷啊。
舒苒搓了搓冰凉的小手,犹豫片刻穿上了薛彦北的大衣。
她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眼看临近中午了依旧不见薛彦北的踪影,连那匹马都被他骑走了。
他不会丢下自己跑了吧?
越想越怕,舒苒起身出了木屋。
她不敢走远,只敢沿着木屋附近转悠了一大圈。
地上的积雪都没过小腿肚了,走起路来十分吃力,她一边走一边四处寻找薛彦北的身影,终于看到不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牵着马往她这边走来。
“你去哪儿了?你快吓死我了知不知道!”舒苒又害怕又生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睛红红的瞪着他。
她还真以为这狗男人把她丢在深山里不管了呢。
薛彦北走到她面前站定,垂眸盯着她委屈巴巴的小脸轻笑一声。
“怎么,怕我把你丢在深山里喂老虎啊?呵,都不了解我是什么人就敢跟着我出来,说你太单纯好呢?还是说你缺心眼儿?”
舒苒腹诽:是我要跟你来的吗?明明是你强行掳我来的。
“你才缺心眼呢,难怪这么大年纪了还找不到媳妇儿!”舒苒小声反驳。
薛彦北今年应该二十七了吧,正常情况这个年纪的男人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却连个媳妇儿都没有,妥妥的老光棍!
薛彦北弯下腰俯身逼近她,一双狭长的凤眼玩味的盯着眼前白白嫩嫩的小姑娘。
“这不是有人主动送上门给我当小媳妇儿么。小丫头,你有十八岁吗?不会还是未成年吧?”
舒苒挺了挺胸脯,一脸不服气的反驳:“你什么眼神儿?我马上二十了!”
如果算上前世的年纪,她都能做他娘了,瞧不起谁呢。
“哦,快二十了……,好厉害。”
薛彦北故意拉长音逗她。
“那你知道咋给人当媳妇儿不?”
舒苒狠狠瞪了薛彦北一眼没说话,她感觉这狗男人老不正经了,一直在逗弄她玩!
“我们快回去吧,再不回去谢伯伯该担心了。”她和薛彦北毕竟还没订婚,出来太久不好。
话落,舒苒也不理他了,转身往小木屋的方向走。
薛彦北翻身上马,路过舒苒时俯身一把将她捞到马背上,甩动马鞭快速朝着山下而去!
舒苒惊呼一声,抬手拍了他一下:“你想吓死人啊。”
薛彦北咧嘴坏笑道:“是谁说要快点回去的?”
——
大院
薛彦北骑着马将舒苒送到谢家门口。
东北的雪山脚下刚过十月就隔三差五的下大雪,路面上长期积着厚厚一层,汽车在这里没有马好使。
所以士兵们巡山和出任务的时候都习惯了骑马,前世舒苒也想学骑马,但顾景淮说女孩子还是文静一些好,没必要那么招摇,她索性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个拿着。”
薛彦北从马背上扯下一个棉布袋递给舒苒。
舒苒好奇的拿到手里打开看了一眼。
袋子里竟然放着两只灰毛兔和一只野鸡。
“这是你刚刚在山上打的?”
薛彦北没回她,翻身上了马。
“谢师长要是问起来,就拿这个交差。”
冷冷丢下这句话,他骑着马快速离开了。
舒苒明白了他的用意,谢伯伯肯定会问起他们这半天去做什么了,这些野味就是最好的借口。
回到谢家,刘美凤和蒋颂宁正坐在客厅里说话。
见舒苒进门,刘美凤的脸色有些难看。
“小苒,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舒苒朝蒋颂宁瞥了一眼,心知这半天蒋颂宁在刘美凤面前没少说她坏话。
她从十岁来到谢家,这些年谢伯伯的确对她视如己出,可谢伯母心里一直很不喜欢她。
或许是不想养别人的女儿,又碍于丈夫和组织的面子不得不装出一副慈爱的模样,所以私底下刘美凤对她一直比较冷淡。
以前年纪小,还以为刘美凤只是性格冷淡,直到半年前蒋颂宁来到谢家后,刘美凤面对蒋颂宁的时候总是满脸笑意,那时她才明白刘美凤只是单纯不喜欢自己而已。
“伯母,您有什么话要问我?”舒苒走到刘美凤面前。
刘美凤正要开口,目光突然落在舒苒手里提着的棉布袋上。
“这袋子里装的什么?”
舒苒朝手里的袋子看了一眼:“这是薛彦北带我去雪山上打的野鸡和兔子,晚上可以让芳姨做两道野味尝尝。”
刘美凤神情阴沉的看向舒苒。
“今天在操练场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是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一听说舒苒公开选夫她的头都气炸了,外人不会只看舒苒的笑话,还要连带着嘲笑她和老谢的教育问题。
刘美凤要强了半辈子,最在意的就是脸面和名声,偏偏这丫头干的都是让她没脸的事儿。
“那个薛彦北就是个混不吝的刺头儿,连你谢伯伯提起他都头疼,你怎么就和他纠缠到一起了?”
“伯母,没有足够了解一个人之前还是不要过度批判,有失公允。”
虽然她还不了解薛彦北,但前世在那么湍急的河流里,他能义无反顾跳下去救她,就比任何流言蜚语都更可信。
“什么叫我不了解,那你又了解多少?我和你谢伯伯这些年是怎么教育你的?你怎么就这么轻贱自己呢。”
刘美凤被舒苒这句话气的面色铁青,蒋颂宁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大姨,小苒年纪还小不懂事,您就别生气了。”
话落,蒋颂宁故作关切的看向舒苒。
“小苒,你为什么会选薛彦北,你不是喜欢顾景淮吗?”
这是她至今想不明白的点,明明昨晚舒苒还怀揣着对顾景淮的爱意期待今天的表白,怎么就突然改变了主意?
她要是真变心了还好,这样自己就有机会和顾景淮在一起了。
就怕她这是在玩欲擒故纵,想让顾景淮和别的男人雄竞!
这种绿茶婊在现代她可见多了,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在两个男人之间来回周旋,激起他们的征服欲。
舒苒冷声回怼:“蒋颂宁同志,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和顾景淮可是清清白白的,你这话要是传出去会让人误会的!”
“你和顾景淮的事还用小宁传吗?大院里谁不知道你喜欢顾景淮。”刘美凤一心维护起蒋颂宁。
舒苒心里讥讽的笑了一声,果然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看不得自己外甥女受一点委屈。
“谢伯母,如果我说蒋颂宁才是喜欢顾景淮的那个人,您信吗?”
蒋颂宁一脸惊愕的看着她:“小苒,你在胡说什么!我们的关系这么好,明知道你喜欢顾景淮,我怎么可能还喜欢他。”
舒苒冷笑一声:“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主动给他写信?你和顾景淮最近的书信来往应该挺频繁吧!”
前世,顾景淮在和她恋爱期间就已经和蒋颂宁有了书信来往,两个人都默契的当对方是笔友是知己。
她发现顾景淮出轨后,曾在顾景淮的保险柜里发现了大批书信,这些书信全都是他们来往的证据,很多内容暧昧到不堪入目。
蒋颂宁的脸唰的一下变得苍白,眼神闪过慌乱。
她和顾景淮当笔友的事舒苒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她做的很隐秘,还和顾景淮商量过谁都不对外公开,两个人只当对方是可以书信来往的知己而已。
刘美凤显然不相信舒苒的话。
“你撒谎,小宁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我有没有撒谎您亲自上楼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那些书信应该还放在她的梳妆台抽屉里!”
前世她就曾无意间在蒋颂宁的房间里见过这些书信,只不过他们用的都是笔名,所以当时她根本不知道“清风”就是顾景淮,他们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暧昧了那么多年,如今想来他们应该就喜欢这种偷感的刺激。
蒋颂宁,这一世我退出了你和顾景淮的暧昧游戏,没了我这个催化剂,我倒是要看看你和顾景淮这一世还能不能像上一世那样爱的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