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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到家,来喜爹沉着脸说:“大富结婚时,不用特意通知他们。他们来了就按普通亲戚招待,不来也不用去请。”

蔡三娘余怒未消:“不来才好呢!来了也是添堵。”

钱大富安慰爹娘别生气,心里却暗暗憋劲。他倒要看看,将来二叔和金蛋能有多大出息,怎么孝顺那两个老的。别到老了,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哪个嘴碎的,跑到老头老太太跟前嚼舌头,让他们不消停地作妖。”蔡三娘怀疑是有人特意去通风报信,不然房子刚到手,两个老家伙怎么就知道了。

小燕和玉梅回来就钻进厨房做饭。等喊一家人吃饭时,蔡三娘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光顾着生气,连午饭都忘了做。

她对着自家男人感叹:“哎!你说说,这真不能生气。气坏了自己不说,连饭都忘了做。多亏咱家小燕和玉梅懂事,不然中午都得饿肚子。”

午饭是小碴子粥,配着一小盆炒土豆丝和一小盆拌萝卜干咸菜。

玉梅看着来喜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说:“怪不得你长个儿,一天没心没肺的。咱爷奶都欺负到家了,你都不知道生气。”

来喜瞪了玉梅一眼,心想我一个五岁的孩子,你指望我怎么生气?哎,做人难,做小孩更难!“你懂啥?我不生气,是因为我根本不在意他们。我就当他们是个屁,还生什么气?”

蔡三娘一拍大腿:“呦!你说我咋还没一个孩子想得明白?以后就拿他们当个屁!”

来喜听她娘这么说,偷偷抬头瞄了瞄她爹的脸色,生怕他因为这话生气。

来喜爹看着小闺女那鬼鬼祟祟的小表情,没忍住笑了:“来喜,你那是啥表情?担心我生你娘的气?我和你娘咱们才是一家人。你娘说得对!”

来喜只能嘿嘿傻笑,不承认自己是这个意思。

钱大富看着来喜,笑道:“人小鬼大。”

来喜爹娘看着全家人吃得饱、穿得暖,和和美美地在一起,心里的气也就消了大半。他们也明白,要是真跟那两个不当人的老头老太太置气,早晚得把自己气死。

吃过午饭没多久,来喜的大姑钱招娣来了。

来喜爹娘赶紧让大姐进屋。来喜爹问:“大姐,你咋过来了?”

小燕给大姑倒了碗热水:“大姑,您喝水。”

钱招娣接过碗,喝了两口才放下:“咱家小燕可真懂事。”然后对着来喜爹娘说:“我刚刚听说,那两个缺德的老头老太太想要大富结婚的房子,赶忙过来看看。”

蔡三娘叹了口气:“哎!是两个老的来家里要房子,说是要留着给金蛋结婚用。你说这人咋这么偏心呢?大富还是家里的大孙子呢,孩子结婚他们啥表示没有,还惦记孩子的东西。”

钱招娣撇撇嘴:“呸!那老两口加上永刚,就是一窝吸血鬼,没一个好东西!他们要是还敢嘚瑟,你们就揍永刚!我上次把他腿打断了,那两个老家伙再也不敢登我门了。都是欺软怕硬的主!”

来喜爹:“我听大姐的。对了,姐夫怎么样了?三娘那时候说要去看看,我拦着没让,怕你为难。”

钱招娣:“你没去就对了!他天天嚷嚷着要钱看腿。我说饭都吃不上,还看什么腿?在屋里躺着吧!”

蔡三娘好奇地问:“那恢复得咋样了?”

钱招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咋样。家里的钱都让那个小狐狸精骗走了。谁让他乐意拿钱给那些不要脸的?没钱看病就受着呗!现在在家躺着也挺好,我伺候他吃喝拉撒,不用干一点活儿,也算享清福了。”

来喜在自己屋里就能听到他们的谈话,觉得她这个大姑真是个狠人!就是不知道王寡妇的腿恢复得怎么样了,想来应该养的不错,没看见陈小美出来玩了。

钱大姑对弟弟说:“那两个老的岁数大了,容易犯糊涂。你没事就多揍永刚几回,这样那一家子才能保持清醒。”

接着,她压低声音对来喜爹娘说:“我前几天看见永刚和他们厂子的郑寡妇拉拉扯扯的。这两人呀,肯定有情况!”

来喜爹有些不信:“能吗?老二能那么混蛋?”

钱大姑不屑地说:“那郑寡妇就靠男人接济过日子。以前你姐夫就没少跟她勾搭,她家一周七天,男人都不带重样的!”

蔡三娘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真的呀!那没人管管这帮不正经的?都应该抓起来判刑!”

“哎!谁去举报?当事人的媳妇都不举报,外人谁管?再说那郑寡妇还有个六岁的傻儿子,大家都怕被她赖上。”钱招娣解释道。

真是个大瓜!来喜没想到她二叔还出轨寡妇了。啧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要是让二婶知道了,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真想看热闹呀!

来喜这边正琢磨着看二叔的热闹,隔壁二叔家的冬月,却悄悄发现了父亲的不对劲——她偷偷跟着钱永刚出了门。她远远地看着她爹左转右转,来到一户人家门前。门没关,她爹推门就进去了。冬月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也溜了进去。

她躲在窗户外面偷听,这里还真是郑寡妇家。郑寡妇的傻儿子也在屋里,就知道呵呵傻笑,流口水。

只听郑寡妇柔声对钱永刚说:“永刚哥,我看你家俩丫头,给我家一个当童养媳呗?”

钱永刚:“这傻小子还想着娶媳妇?”

郑寡妇低低哭泣了两声:“我就怕自己老了,先走了,这孩子没人管可咋办?要是有个媳妇,也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他。”

钱永刚叹气:“我也做不了主。我家那俩丫头,我娘还指着换彩礼呢!哪能说送人就送人。”

冬月心里着急,可不能让她爹再跟这寡妇待下去了,万一真被说动了怎么办?得想办法打断他们的对话!她没时间多想,跑到柴棚子捡起一块粗一点的木头,远远一扔,正好打在窗户上,连窗户纸都打破了。她赶紧跑到另一条巷子躲了起来。

冬月慢慢平复着砰砰直跳的心脏,不敢再回去查看情况,只能慢慢往家走。好在,她到家没多一会儿,她爹也回来了。

等晚上家人都睡了,她悄悄喊醒了春花。

春花迷迷糊糊地问:“冬月,你咋不睡觉?有啥事?”

冬月悄悄把她爹跟郑寡妇的事说了。“姐,郑寡妇想找个人照顾她儿子,咱爹这个冤大头她肯定不会放过。你说咋办?”

春花都懵了,这消息太劲爆了!她爹居然和寡妇有一腿!春花问:“你和娘说了吗?”

冬月摇头:“我没敢说。要是告诉娘,爹就知道我跟踪他,不得打死我?”

“对,咱俩不能轻举妄动。咱娘也不用同情,咱俩比她可怜多了。”春花说,“咱们先睡,明天我再想想有什么办法。”

冬月跟姐姐说完这事,心里踏实了不少。心惊胆战了一晚上,心情一放松,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春花看着睡着的妹妹,给她掖了掖被角。她也闭上了眼睛,却根本睡不着。内心仿佛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不仅灼烧着自己,她甚至想把所有人都烧死。

她在想,在能保全自己和冬月的情况下,把她爹举报了行不行?可也没听说过搞破鞋会枪毙或者坐大牢的。要是她爹没了,娘改嫁,剩下两个老东西,她总有法子让他们不好过!

春花就是不知道未来的历史进程。这真要是搞破鞋到了六十年代中后期,那是要游街、下放的,不死也得脱层皮。只能说,她爹还算赶上了“好时候”!

这几天嘎嘎冷,西北风呼呼地吹。来喜姐妹三个这屋的炕早晚得烧两遍,不然在凉炕上坐一天,准得生病。今年柴火准备得充足,也不用算计着烧。

隔壁的钱老头看着家里日渐减少的柴火堆,叹了口气,对钱老太太念叨:“我瞧着家里这点柴火不够烧一冬的。要不买点煤吧?大冷天的,别再把人冻出个好歹。”

钱老太太舍不得花钱。刚入冬大家都买煤的时候,她就没舍得。“先烧着看吧,没准春天来得早,就不用烧那么多呢。”

钱老头说:“还是儿子多好。你看看老大家三个大小伙子,放假就往山上跑,背回来多少柴火!咱家就金蛋一个,还是不行啊。”

钱老太太撇撇嘴:“不行还能咋地?医院的大夫都说李大花这个倒霉蛋不能再生了。现在也不让纳妾,要是以前,给老二再买个妾,多生几个孩子。”

钱老头瞪了老太太一眼:“胡说啥呢!都新社会了,还纳妾?你怎么啥都敢说!”他又压低声音:“现在不是可以离婚吗?你说要是他俩离了,老二再娶一个呢?”

钱老太太看了看在炕上玩的金蛋,摇了摇头:“那不行!后娘哪有好的?咱家金蛋以后怎么办?后娘磋磨孩子的法子多的是,这么小的孩子能不能长大都不好说。”

钱老头想想小孙子,觉得老婆子说得在理,只能一个人郁闷地吧嗒着旱烟。

春花和冬月把这话听得清清楚楚。姐妹俩的想法一致:亲娘再不好,也比后娘强。后娘要是再带个拖油瓶,她们姐俩在这家里就更没活路了。

春花想着,关于爹和郑寡妇的事,还是得跟她娘说。可怎么说,还得再仔细琢磨琢磨。

来喜家,小燕和玉梅穿上厚棉袄棉裤,围巾手套全副武装,问道:“来喜,你真不跟我俩去新房子?自己在家行吗?”

来喜躺在热炕头上,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一点出门的想法都没有:“姐,我不去,外面太冷了。你俩出门时把大门锁上就行,我自己在家没问题。”

玉梅看着来喜那舒服样,说道:“你就懒吧!连出门插门都不想动,还得给你锁家里。”

来喜才不在乎二姐说她两句呢,她就想黏在炕上不起来。

小燕和玉梅只好锁好门,去给大哥的新房子烧火了。

来喜看着两个姐姐出了门,赶忙下地把自己这屋的门插上。她先拿出一碗燕窝,又拿出几个小蛋糕,慢悠悠地享用起来。这都是加工机器做出来的,品相好看,味道也没得挑。这小日子,过得可真幸福!

系统“小垃圾”冒了个泡:“主人,这加工机器是不是特别好用,看看做出来的食物,都是五星级厨师的水平了!”

来喜毫不吝啬地夸奖道:“多亏有你!要不我哪知道有这么好的机器?食物做得这么美味。‘小垃圾’,你就是我的小福星!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呀!”

别看这个破系统心黑,但它就喜欢听奉承话。听了来喜的夸奖,它臭美地说:“主人,我肯定让你过上好日子,不让你受苦!”

来喜边吃美食边点头:“我相信你!你是全世界最棒的系统了,又贴心又可爱,还有本事!”

“小垃圾”挺起胸膛,美得找不到北了:“主人,我告诉你,这台机器可以升级!升级后就能做出任何你喜欢样式的衣服!”

还有这种好事?来喜心想,以后得多夸夸这个破系统:“真的呀?肯定是‘小垃圾’你心疼我不会做针线活,帮我开通的功能。那咱们就升级一下,价格不贵吧?”

“小垃圾”:“价格不贵,一百万!这是我的权限最低价了。”

“行,现在就升级吧!”来喜也不跟它计较,有钱就花,没钱再说。

“主人,扣完升级的钱咱们还有一百五十万,这段时间买食物就花了三十九万,咱们得抓紧时间挣钱呀!”小垃圾无时无刻不在催促来喜上进。

来喜感叹:“这钱真不抗花啊!等天气暖和了,咱们就出去‘捡漏’。”

她突发奇想地问:“你不是什么都回收吗?那外面的雪你收不收?这可是纯天然无污染的,都能直接吃。”

“小垃圾”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没好气地说:“当然回收!就是价格不高。”

“那怎么个不高法?你举个例子说明一下,别让我算,我算不明白。”

“小垃圾”鄙视这个主人:“就是把全城的雪都收集起来,大概能兑换一千块钱。而且你还不能用扫描功能,这么大的城市,不知道要扫描多少次,费用肯定高得吓人。”

来喜顿时没了兴趣。要是再使用扫描功能,肯定得倒贴钱。算了,赔本的买卖她可不干。

来喜幸福地吃着系统里买的小零食,看着小人书。还没等她高兴多久,外面大门就响了。她连忙把吃的收起来,下地开门,顺便换换空气,免得让人发现她偷吃东西。

玉梅和小燕冻得眼睫毛上都结了霜。来喜说:“快上炕暖和暖和!外面这么冷吗?没多远的路啊,咋冻成这样?”

两个姑娘确实冻坏了,赶紧爬上炕。来喜把暖瓶里的热水给每人倒了一碗。

缓了一会儿,玉梅兴奋地说:“我和大姐烧完屋子,回家的路上看见孙大军了,他们在小树林打雪仗,我们就跟着去玩了!人多,可好玩了!”

来喜真不明白,大冷的天在家待着多好,打什么雪仗?真是闲的,不怕冷啊?

小燕也对来喜说:“我看你的小伙伴都在,小红、陈小美还有玉红都在呢。下次带着你一起去。”

来喜赶忙摇头:“我不去!我不爱玩打雪仗。”

玉梅笑话她:“你是不爱玩吗?你是怕冷吧!恨不得一冬天都猫在炕上不下来。”

来喜理直气壮地说:“我为什么要上赶着去遭罪?在屋里热乎乎的不舒服吗?有福都不会享!”

玉梅强调:“那是快乐,不是遭罪!你干巴巴地在屋子里有啥意思?”

“不用有啥意思,我不冷,我暖和就行。”来喜回道。

小燕就知道,这两人说不了几句就得吵起来。以前玉梅还让着来喜,自从来喜长得跟她一般高后,两人就谁也不让谁了,一天能吵八遍。

小燕只好转移话题:“咱们中午做点什么吃的?”

玉梅想了想说:“咱们煮大碴子粥吧,多做点,把晚上的也带出来。等爹娘下班,热热就能吃了。”

“行,我现在就去做。”小燕说着起身往厨房去。

玉梅也下了炕:“我给你烧火。”她还不忘数落来喜:“你个姑娘家家的,饭不会做,火不会烧,将来嫁人可咋办?饭都吃不上!”

来喜才不发愁呢,她有系统,啥解决不了!“我以后找个会干活的对象就行了!难道我结婚是为了去伺候别人?怎么可能!”

玉梅苦口婆心地劝来喜去厨房学烧火做饭:“那你婆婆能干吗?不得天天打架呀?”

来喜不在意地说:“那就找个没爹没娘的,咱们嫁过去就当家做主!”

玉梅突然觉得来喜说得有道理,她也应该找个没有爹娘的,能让男方当上门女婿就更好了——她比来喜还敢想。

来喜这些“不正常”的思想,不知不觉把两个姐姐都带歪了。特别是玉梅,歪得有点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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