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伍佰听了张媒婆的推脱,也不着急,嗤笑一声,凑近了些,声音带着洞悉一切的调侃:
“嗐,张妈妈,跟我这儿还装什么正经?什么叫拆招牌?
那贾张氏前前后后找您看了多少回人家了?
从去年开春到现在,五十回有了吧?
也就您张妈妈菩萨心肠有耐心,要是搁别的媒婆,早他妈撂挑子不伺候了!
您又不是不知道,贾家啥情况?”
他顿了顿,瞥了一眼张媒婆微微变色的脸,继续加码:
“就那贾张氏,抠门算计、撒泼打滚儿的名声,早就在南锣鼓巷臭大街了!
城里稍微有点门路的人家,谁肯把闺女往那火坑里推?
我看昨儿个,她是不是又把跟您说好的十块彩礼钱,愣是死乞白赖地讲到五块了?
就这事儿,我们院儿里可都传遍了,大家当笑话听呢!”
张媒婆被戳到痛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贾张氏确实难缠,这次说媒,她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赚得少还受气。许伍佰这番话,算是说到了她心坎里。
许伍佰见火候到了,拍了拍张媒婆的肩膀,语气缓和下来,却带着不容置疑:
“这事儿,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秦淮茹这姑娘,跟我有缘。
您就当积德行善,别让她跳进贾家那个坑了。就这么定了吧。”
张媒婆眼珠转了转,心里飞快地盘算:得罪难缠的贾张氏,换来一个出手阔绰、背景似乎不简单的许伍佰的“人情”,好像……也不亏?她终于松了口:
“行吧!许同志您是个明白人。待会儿人姑娘来了,我就只介绍你们认识,就说贾家那边临时有变故来不了,托您来接一下。
我呀,还得赶紧回去,西城还有个急活儿等着呢!” 她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许伍佰满意地笑了,又散了根烟给张媒婆,仿佛不经意地提起:
“张妈妈,您这么帮忙,我也不能亏待您。这事儿我有个谱,给您指条明路。东直门屠宰场,有户姓胡的人家,当家的叫胡一刀,他家闺女叫胡什锦,年纪跟贾东旭差不多……”
张媒婆疑惑地看向他。
许伍佰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狡黠:
“您就这么跟贾翠花(贾张氏)聊:胡家姑娘,身板壮实,一看就好生养,关键是……她爹是屠宰场的,隔三差五能弄下水、边角肉回家!贾家不是馋肉馋得眼绿吗?这要是成了,还怕没油水?至于彩礼,胡家实在,估计不要钱都成。”
胡什锦?其实就是出生得时候十斤,那小娘们儿够劲儿,之所以知道这号人,得亏了谭雅丽,她们娄家常在那儿买肉。
有幸去过一次,那体型,兄弟又多,够她贾张氏受得!贾张氏能被她吃的死死得!
张媒婆眼睛一亮!这路子野,但听起来……还真他娘的有戏!
拿油水忽悠贾张氏,可比单纯说姑娘好使多了!
“哎呦!许同志,您可真是……门儿清啊!”
张媒婆这回是真心实意地笑了,觉得这小伙子不仅模样俊,脑子也活络得吓人。
就在这时,出站口一阵骚动,一个穿着臃肿棉袄、围着红围巾,
却依然难掩窈窕身段和水灵脸庞的年轻姑娘,
提着包袱,怯生生地走了出来,目光在接站的人群中搜寻着。
张媒婆赶紧掐灭烟头,扯出笑容:
“许同志,您瞅瞅,妈妈……嗯,我没骗你吧,大臀大胸,腰肢细,调教一下,保准还能嗷嗷叫!”
现在的秦淮茹刚满十八岁,颜值能打,身材能打,跟娄晓娥她妈,简直两种人。
果然啊,系统给的截胡任务,是经过筛选的。
秦淮茹的风评属于四合院最差的!
但这个时期的秦淮茹,确实有炉鼎之姿。
张媒婆急忙上前打起了招呼。
“淮茹,这儿呢。”
秦淮茹听到了喊声笑着小跑过来,那棉衣下难以把握的雪子,似乎挺惊人的。
走上前来的秦淮茹,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许伍佰,
咦?敢情贾东旭这么俊啊?我家开口就要十块钱,会不会要多了?他会嫌弃我是农村出来的吗?
一想到这身份的差别,秦淮茹心里顿时打起了鼓。
“张妈,对不起,今天昌平到城里的路结冰了,耽搁了点儿时间。”
张媒婆笑眯眯地拉着秦淮茹的手,眼睛却瞟向许伍佰,话锋一转:
“没事儿,来了就好。淮茹啊,婶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许伍佰同志,娄氏轧钢厂正经八百的大夫!有文化,有技术!那贾东旭算什么?就是个学徒工,将来咋样还说不准呢。可许大夫不一样,一个月工资这个数!”
她伸出三根手指,夸张地在秦淮茹眼前晃了晃,“三十三块呢!”
秦淮茹一听,愣住了,怯生生地抬眼又飞快地瞄了许伍佰一眼,声音细若蚊蝇:
“张妈……他……他不是贾东旭?”心里顿时乱成一团。
张媒婆人精似的,一眼就瞧出秦淮茹那点小心思被许伍佰勾起来了,立刻趁热打铁,凑近秦淮茹耳边,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哎哟我的傻姑娘,还提什么贾家!就那贾张氏,有名的恶婆婆,你要是嫁过去,非得被她折磨掉三层皮不可!我啊,也算是看透了,那贾张氏克夫,没准儿还克子,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这如花似玉的好姑娘跳进火坑,年纪轻轻就守寡啊!”
她顿了顿,指着许伍佰,语气带着夸张的赞叹:
“你再看看人家伍佰同志,这身板,这人品,这工作!人高马大,阳气足,一看就是能疼人、有担当的!信婶儿的话,准没错!你们年轻人,先好好聊着嘛!”
许伍佰眼看铺垫得差不多了,立刻上前一步,脸上挂着温和又诚恳的笑容,伸出那双骨节分明、带着医生特有洁净感的大手:
“秦淮茹同志,你好,我叫许伍佰,在轧钢厂医务室工作。”
秦淮茹看着伸到面前的手,脸颊绯红,心跳如鼓。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怯生生地把自己冻得有些发红的小手递了过去。
冬天,却让她感受到 那手的滚烫和粗大。
这是第一次被男人握着,好舒坦啊,感觉被充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