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泽站在医院外，夜风吹得他西装猎猎作响。袖口那抹暗红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像是某种活物在蠕动。他深吸一口气，抬头望着眼前这座破败的建筑。
医院外墙的“人民医院”几个大字已经掉了半边，歪斜地挂着，像极了某种诡异的欢迎词。
“靠，这地方比徐家地库还阴间。”
他摸出系统界面，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划，调出徐清漪的能量波动频率。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让他眉头微皱。
“冰系波动，波动还挺稳……这不像是来搞事的，倒像是来走亲戚的。”
他缓步靠近医院入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与消毒水混杂的气味，让人作呕。他脚步一顿，察觉到脚下地面有些异样。
低头一看，地面结着一层薄冰，冰面下隐约可见某种符文的轮廓。他蹲下身，指尖轻轻一触，冰层瞬间裂开一道缝隙，符文泛起微光。
“哎呀，这玩意儿和徐家地库的一模一样。”
他站起身，袖口的追踪蛊虫忽然轻微震动了一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眯起眼，顺着蛊虫的指引，绕到医院侧门。
侧门紧闭，门上贴着一张泛黄的封条，写着“危险区域，严禁入内”。封条边角已经卷起，露出下面一道细小的缝隙。
他伸手推门，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像是从地底吹出的阴风。
“这波，不太妙。”
他走进医院，脚步轻缓，尽量不发出声音。走廊尽头的灯光忽明忽暗，墙壁上斑驳的水渍像极了某种扭曲的人脸。
他顺着走廊往里走，耳边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就是天花板上偶尔传来的滴水声。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通风口已经锈迹斑斑，像是随时会塌下来。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他立刻贴墙站定，屏住呼吸。
声音来自左侧的一间房间，门虚掩着，缝隙里透出一丝微弱的蓝光。
他轻轻推开门，屋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张破旧的办公桌，桌上摆着一台老旧的监控屏幕，屏幕上显示的画面让他瞳孔一缩。
画面中，是数百个与徐清漪一模一样的人，她们静静地漂浮在透明的培养舱中，额头刻着相同的符文，颈后插着“洛”字晶片。
“哎呀，这……是丧尸？”
他凑近屏幕，仔细观察。那些“人”的眼睛紧闭，皮肤苍白，嘴角却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最让他心惊的是，她们的面容与徐清漪几乎一模一样。
“这夫人……她到底在搞什么？”
他咬牙，手指在屏幕上划动，试图调出更多监控画面。画面切换，他看到了一间更大的实验室，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培养舱，舱内漂浮着一个身影。
那身影，正是徐清漪。
她穿着一袭素色旗袍，长发披肩，正缓缓走向实验台，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几个装满蓝色液体的试管。
“这蓝色液体……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他眯起眼，忽然想起上一章在徐家地库看到的画面，那蓝色液体在丧尸体内流动时，似乎偶尔会显现出洛轻歌的面容。
“靠，这玩意儿不会是……”
他正想着，画面中的徐清漪已经将试管中的液体缓缓倒入培养舱。蓝色液体注入舱内，那些“徐清漪”们的皮肤开始泛起淡淡的蓝光，像是被唤醒一般。
“她这是在喂食？”
他心头一震，正准备继续查看，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他迅速转身，袖口的追踪蛊虫猛然震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屏住呼吸，目光落在门口。
门缓缓打开，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眼神中透着诡异的冷静。
“表哥，你终于来了。”
是徐婉宁。
她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缓缓走进来，脚步轻盈，仿佛踩在冰面上。
“你怎么会在这儿？”周承泽低声问道，眼神警惕。
“我该在这儿。”徐婉宁轻声道，走到监控屏幕前，目光扫过那些漂浮的“徐清漪”。
“你觉得，夫人是在做什么？”
“培养丧尸。”他直截了当地回答。
徐婉宁轻轻一笑，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你觉得，这些‘冰美人’真的只是丧尸吗？”
周承泽皱眉：“什么意思？”
“她们每月必须吞噬洛家的能量源，否则便会失控。”徐婉宁缓缓说道，“你以为夫人是在培养丧尸……其实，她是在培养‘她自己’。”
“什么？”
“你以为夫人只有一个吗？”徐婉宁盯着他，眼神中透着某种诡异的光，“你以为她只是徐清漪……其实，她早就不是了。”
周承泽心头一震，脑海中闪过徐家地库里的那三个冰封体，额头上的符文，胸口的黑色血管……
“她……在复制自己？”
“准确来说，是在‘分裂’。”徐婉宁轻声道，“她需要这些‘分身’来维持某种平衡……而你，不过是她计划中的一环。”
“……”
“表哥，你真以为夫人是为你活着？”
她的话音落下，袖口的追踪蛊虫猛然暴动，像是感应到了某种召唤。周承泽心头一紧，猛地后退一步。
“你到底是谁？”
徐婉宁没有回答，而是轻轻一笑，转身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记住，夫人不是徐清漪……她从来都不是。”
周承泽站在原地，耳边回荡着那句话，心跳如擂鼓。
他低头看向监控屏幕，那些“徐清漪”的眼睛，忽然齐刷刷睁开。
蓝色的瞳孔，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缓缓伸向屏幕。
下一秒，屏幕“啪”地一声碎裂，玻璃碎片溅落在他掌心，血珠顺着指尖滴落，落在屏幕上，晕开了某个字符——
“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