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林溪的声音软了几分。
“你看它都磕坏了，我就是看着花纹好看，想养棵小多肉。您就当处理个残次品，便宜点卖我呗？我再给您加十块钱！”
林溪说着又掏出十块钱，连同手里剩下的两个圈一起递过去。
摊主看着那十块钱和剩的两个圈，又看看那个占地方的破碗，眼珠一转。
这破碗收来也就几块钱，套圈十块是纯赚，再加十块……
值了！
“行吧行吧！” 他一副亏大了的表情，一把抓过林溪手里的钱和圈。
“看你小姑娘诚心喜欢，拿走拿走！下回多带朋友来照顾生意啊！”
他弯腰，随手就把那个灰白色的瓷碗捞了起来，像递个不值钱的玩意儿一样递给林溪。
入手微沉，触感温润。
碗壁上，在夜市昏黄的灯光下，那青色的缠枝莲纹路清晰了几分，蜿蜒流畅，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后的含蓄美感。
碗口那处小小的磕碰，反而增添了几分真实感。
成了！
林溪强压住内心的狂喜。
脸上露出“占了大便宜”的开心笑容：“谢谢老板！老板生意兴隆啊！”
她小心地把碗捧在手里，像是怕摔了。
“溪溪，你花二十块买个破碗？” 李悦拿着铜铃铛，一脸不可思议，“养多肉买个塑料盆不行吗？”
“你不懂，这叫复古风。”
林溪笑嘻嘻地挽住李悦的胳膊，心情大好，“走，请你吃冰淇淋去！”
两人挤出人群。
林溪小心地把碗放进自己带来的帆布包里，用一卷卫生纸仔细裹好。
＊＊＊
第二天，林溪没有去典当行。
她直接去了古玩城，找到了以前有过一面之缘、帮她鉴定过小铜钱的“老周古玩店”。
店主周师傅是个五十多岁、戴着眼镜、看起来有些严肃的老头。
他接过林溪小心翼翼捧出的瓷碗，扶了扶眼镜。
先是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碗壁，发出清脆悠长的“叮”声。
然后拿起一个高倍放大镜，对着碗壁的青花缠枝莲纹仔细看了半晌，又翻看碗底，最后还用强光手电照了照胎体。
“民国的。” 周师傅放下放大镜，语气肯定。
“民窑的缠枝莲碗，画工还行，青花发色正，胎土也细。可惜碗口这儿磕了。” 他指了指那处小磕碰。
“值钱吗？” 林溪有些紧张地问。
“民窑普品，有残。”
周师傅沉吟了一下，“不过东西开门，完整度也还好。市场价…两千到三千吧。你要出手？”
林溪心里一块石头落地，情报精准！
“嗯，周师傅，您收吗？”
“收。”
周师傅很干脆，“磕碰影响价格，给你个实在价，两千二。怎么样？”
这个价格在情报系统估值范围内，而且高于她买碗的二十块成本无数倍。
林溪毫不犹豫地点头：“行。”
两千两百块现金到手。
走出古玩城，午后的阳光有些晃眼。
林溪摸了摸口袋里厚实的一小沓钱，又想起昨晚夜市摊主那副“亏本处理”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二十块变两千二！
这情报系统，简直是点石成金的魔法棒！
而且这次获取过程，充满了市井的烟火气和一点点斗智的趣味，比翻垃圾桶轻松愉快多了。
她拿出手机，习惯性地看了一眼。
屏幕上，那个带着金边的图标安静依旧。
上方的小字：【LV1 (6/30)】。
短短几天，她看着系统提供的情报捡漏不少东西。
林溪在心里默默感恩一番。
随后哼着不成调的歌，脚步轻快地汇入人流，想着晚上要给奶奶打个电话。
民国瓷碗带来的两千两百块收益，让林溪的“小金库”又充实了一点。
她给奶奶的银行卡里悄悄转了一千，剩下的钱加上之前的结余，足够支撑她好几个月的基本开销。
学习、签到、偶尔关注下系统情报，日子似乎正朝着安稳的方向滑行。
然而，生活总喜欢在不经意间投下石子。
这天傍晚，林溪刚回到她那间不到十平米、弥漫着淡淡霉味的出租屋，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门外站着的是房东太太，一个五十多岁、烫着卷发、永远涂着鲜亮口红的中年女人。
“小林啊，在呢？”房东太太挤出一个笑容，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精明。
“跟你说个事。下个月起，这屋租金涨到一千了。”
“一千？王阿姨，之前不是五百吗？”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五百块已经占了她之前生活费的一大半。
这个狭小的破屋子要一千，房东怎么不明着抢呢！
“哎哟，小林啊，这年头什么不涨价？”房东太太双手一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菜价涨，肉价涨，我这房子地段多好啊！离你们学校又近！旁边锦绣花园都涨到四五千一个月了！我这已经很照顾你们学生了！你看看这楼道，我刚找人刷的墙，不要钱的啊？”
房东指着楼道里那层薄得几乎遮不住原来污渍的新白灰，唾沫横飞：
“你要是不想租呢，月底前搬走就行，后面排队想租的人多着呢！”
说完，也不等林溪再说什么，扭着腰蹬蹬蹬下楼去了，留下林溪一个人僵在门口，心沉到了谷底。
五百变一千。
整整翻了一倍。
她的小金库根本经不起这样消耗。
虽然这几天靠系统捡漏挣了钱，但林溪心里有些不踏实。
她担心情报系统会不会像离奇出现一样，什么时候就突然消失了。
难道又要回到之前那种一块钱掰成两半花、日夜担心房租的日子？
或者……搬去更远、更破、通勤时间更长的地方？
这小小的出租屋，是她在这座城市唯一的避风港。
如今，这港湾也要被风浪掀翻了。
林溪失魂落魄地走进屋，反锁上门。
昏暗的灯光下，狭小的空间显得更加压抑。
书桌上，奶奶的照片依旧带着慈祥的笑容，此刻却像在无声地询问她的艰难。
不能告诉奶奶。
绝对不能让奶奶担心。
林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还有时间。
月底前，必须找到新住处！
而且，必须在预算内，离学校不能太远。
她立刻打开手机里的租房APP，手指飞快地滑动。
学校附近的房源价格让她心凉。
单间基本都在一千以上，合租的次卧也要八九百，条件还比她这里差。
稍远一点的，通勤时间动辄一个多小时，而且同样不便宜。
就在林溪几乎要被无助感淹没时，意识深处，那个冰冷而熟悉的声音如同救星般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