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我随手扔了已经抽完了的烟头,说道:“坐着也没什么事情,走去桥上逛逛吧。”
“好。”
护城河桥上,我倚在栏杆上看着这座城市有些感慨,也有些无奈,我其实也挺喜欢这个地方的,只是在这里待的久了,我感觉有些累了,所以我必须得离开,然后找到一个能让我放松下去地方继续生活,不然我怕在这里久了我会疯掉。
所以我感慨:“多美的地方啊,只可惜不适合我们这种穷人。”
“你为什么总是要和那些有钱人的生活相比啊?”
“因为我穷啊,我做梦都想变成一个有钱人。然后开着豪车感受路人羡慕的眼光。”我又应道。
“就现在这样不好吗?”陈菲儿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可是我这样活着太累了。”我把手伸进口袋又想拿出那包烟,可看了看旁边的陈菲儿又长叹一口气,选择了放弃,说道:“我准备走了,就过段时间…….回四川。”
听了我说的,陈菲儿不高兴了起来,她撇着嘴看着我说:“你在这里工作的好好的,回四川能干什么?还不如留在这里呢。”
“可留在这里我也不知道能干些什么了……”
说完这句话后我就沉默了,就那么看着远处的长桥,跟痴儿一样,我其实也不想离开这里,毕竟这里还有她和郭清宇。只是,我累了,我不想跟条狗一样见人就摇尾乞怜。
被城市灯光照亮的夜色中偶尔从乌云中看见一架客机从头顶飞过,弯月也时隐时现,可惜却看不真切。就像我的未来一样,被一团迷雾包裹,我看不清它到底是什么样子,又该如何靠近它,就好它在刻意的躲着我,让我无法找到一样。
我也曾幻想过回到几年前,我还是站在这座桥上,我问自己是否还会长时间的颓废在和黄小小分手的痛苦中,然后静默的走出那座桥,把那段感情放在内心的最深处,或许那样我就能在迷雾中寻找那虚无缥缈的未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到头来落得两手空……
可世间没有后悔药,我也已经快忘了黄小小的模样,更何况我曾经的梦想。
吹了一会儿晚风,我转身看着身旁因为无聊把头靠在栏杆上陪着我的陈菲儿,说道:“走吧,时间也不早了,我打车送你回去。”
她没有拒绝,在“嗯”了一声后就跟着我离开了。
……
我俩走到街道上,我给她拦了辆出租车,让她自己坐车回去后又回到了护城河旁边的人行道上随便找了个长椅坐下。我仰着头,我有些好奇我是否应该留在这里,可我又想到我卡里只有四位数的余额,而我还没了工作,在这座城市里顶天能够活一个月,而那唯一能借钱给我的人却已经给了我一万,所以就更不可能再去找他要了,想到这…..我貌似确实只能选择离开。
“我到底是该离开,还是留下来呢……”我有些惆怅了。
……
又点燃一支烟,靠在长椅上,看着河对岸还在游玩的那些人们我有些失了神。我最开始来到这里貌似就是想要那样的生活,可现实的重拳又让我在一次次的否定中逝去了那个想法,曾经和那个女人的一切也让我明白了阶级的差距并不是我轻易能够跨越,即使我再努力也会有着极大的差距…..所以啊,到最后我选择了向生活妥协,不再挣扎。
后面的时间,我就一个人靠在长椅上静静的重复着抽烟,直到我的烟盒里面装着的只有我那无尽的愁苦与那仅剩的自卑,可我的内心依旧是无比的压抑,总觉得我本应该去寻找一些什么。可在我想要继续去寻找那我渴望寻找的那个是什么的时候,我又陷入了那团迷雾中,再次迷惘,好像我又不该去多想这些事情…..
我看着已经空了的烟盒,在地下捡了一根只剩一点的烟又点燃抽了起来。在这一瞬间,我竟然有了一个想要一个女人能够陪伴着我的冲动;她不需要多么的美丽,只需要在我一天的工作后能够准备一桌子热菜,然后在我打开房门的时候说一句“你回来了”就行了,可……真的有那么容易吗?
骤然间,电话声让我惊醒了过来,又将手上的烟头一扔,拿出手机看到的却是陈菲儿打的电话,我有些不耐烦,按理来说她回到家应该早就洗漱休息了,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还给我打电话。可我犹豫片刻后还是接通了,又从旁边的绿化带掰了一个枝丫含在嘴里说道:“大姐,你现在又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你到家了吗?”
我看了看前面的护城河,沉默了一下说道:“到了,怎么了?”
“你骗人,你在家里怎么会有汽车声!”
我有些无奈,那辆停着的的汽车偏偏在我说谎的时候启动开走了,但我还是嘴硬地说道:“跟你有什么关系,事儿真多,早点睡吧。”
说完之后我没等她继续说话直接挂了电话起身开始走向回家的道路。
其实在护城河这边改成商业用地后我也不怎么喜欢来这边了,不知道为什么 我感觉这座城市的人情味儿越来越少了,或许在不久之后这座城市就会全体商业化,而我估计也不会再出现在这里,然后四季的风逐渐吹淡我来过的痕迹,渐渐地,就好像我没有来过一样。
月亮下,我随便找了个二十四小时的超市买了两包煊赫门装了起来。
“……该去哪找工作呢?”
我拆开了一包抽了起来,有些局促,如今的工作位已经饱和根本不好找到新的工作,而我一本大学的骄傲又让我拉不下脸面去做一些底层的工作,所以我很纠结,我到底该不该脱下那囚禁着我的长衫。
我又将那支烟竖着立在身前,看着那点红光我多么希望它能带着我走出这团迷雾。
可直到这支烟燃尽我还是放弃了这个可笑的想法,毕竟我都迷惘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突然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又走了一会儿我还是选择了打车回家。下了车的时候我看着眼前的老小区倒像是看到了我自己,即使有着说不尽的故事却还是默默的埋藏在心底不和任何人说出。我随着那个单元楼走了上去来到我住的那个房门前,手中拿着钥匙,却一直悬停在锁孔外面,因为我知道打开这扇门今晚就只剩下我的那些些回忆和无尽的孤独等着我。
最终,我还是打开了那扇门,看着漆黑一片的房屋低声说道:“孤独,我来了。”
……
打开灯,在给窗户上的植物浇好水后我便躺在沙发上用手机找起了工作。可在翻找了一圈后我最终还是选择抛弃我学历的光环,找了一个穿着玩偶服装发传单的工作,即使一小时只有10块钱,但刚被裁员的我也已经对那些有着尔虞我诈的高薪工作没了兴趣,或许我就应该去选择一个轻松的没有什么约束的工作,然后活下去。
在投递了申请之后我也很快就得到了回复,他看着我本科的学历并没有提过多的问题,只是问了句“你能不能吃苦”的到我能的肯定后便让我下个月去他给的地址找他,也就是在那一天,我的新工作也就开始了。
又和那个老板聊了一会儿我才看到手机微信上赵哥给我发了很多的消息,我根本不用想就知道他突然给发消息是什么原因,毕竟公司里面比较重要的客户资料全在我手上,但我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回道:“赵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小倪啊,你那个电脑上的客户资料怎么不见了?是不是在你那啊?”
“对啊,这些都属于我的私有财产既然我被开除了当然要打包带走。”我笑着回复道。
“你可不可以把那些资料给我,现在公司和那几家公司对接急需这些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