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村,独立团团部。
气氛与平安县城截然相反,处处洋溢着欢乐和满足。
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肉香。
一口口大锅里炖着咕嘟冒泡的红烧猪肉、白菜粉条炖肉,旁边筐子里堆满了白面馒头、肉包子,甚至还有战士们没见过的火腿肠。
这伙食标准,比过年还要丰盛!整个驻地都沉浸在一种难以置信的幸福之中。
李云龙、赵刚、张大彪、和尚以及各营连干部围坐在一起,中间摆满了菜肴,大家碗里倒满了地瓜烧,正热热闹闹地举行庆功宴。
“来来来!都他娘的别客气!今天管够!敞开肚皮吃!这都是托林兄弟的福!”李云龙满面红光,举着碗大声吆喝,“干了!敬林兄弟!”
“敬林先生!”所有人轰然响应,仰头畅饮,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战士们吃着香喷喷的肉,啃着白面馒头,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他们从未打过如此富裕的仗,也从未吃过如此丰盛的饭!
然而,这欢乐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哨兵的喝问声,随即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带着一身的寒气和不加掩饰的怒气。
来人面容刚毅,眼神锐利,正是386旅旅长!
他之前强行“借”走了李云龙大半的德械装备,一方面是加强其他部队,另一方面也是担心李云龙胃口太大引来鬼子疯狂报复。
这几天他一直心绪不宁,总觉得要出大事,终于忍不住亲自快马加鞭赶来杨村查看情况。
他预想中,此刻的独立团应该是严阵以待、积极备战的紧张状态。
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的士兵们,没有在擦枪磨刀,没有在挖战壕修工事,而是在…大吃大喝?!空气中浓郁的肉香和眼前杯盘狼藉的景象,像一根根针扎在他的心上!
所有欢乐的喧嚣戛然而止。
战士们手里的肉块、馒头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凝固,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不知所措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旅长。
空气仿佛瞬间冻结。
旅长的目光如同刀子般扫过全场,最后死死钉在李云龙脸上,胸膛剧烈起伏,猛地一声怒吼,声震屋瓦:
“李云龙!!!”
李云龙像屁股底下装了弹簧一样蹭地站起来,酒意醒了大半,下意识地立正:“到!旅长!您…您怎么来了?还没吃饭吧?来来来,快坐下一起吃!和尚!快!给旅长拿副碗筷!”
“吃个屁!”旅长暴怒,猛地抽出腰间的皮带,“啪”一声狠狠地抽在桌子上,震得碗筷乱跳!红烧肉的汤汁都溅了出来!
“好你个李云龙!长本事了啊!打了几场胜仗,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八路军的纪律全都喂了狗了?!你看看!你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公开大吃大喝!铺张浪费!
这些肉!这些白面!够全团弟兄吃多久的粗粮?!能救活多少老百姓?!你们就这么糟蹋粮食?!简直无法无天!”
旅长是真的气坏了,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在他看来,这简直是严重的腐败和纪律涣散!
李云龙被骂得狗血淋头,赶紧上前解释,脸上堆着笑:“旅长!旅长您息怒!误会!天大的误会!
您就是借我李云龙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糟蹋粮食啊!这些粮食肉食,还有之前那些,全都是…全都是那位林兄弟,林先生,刚刚送过来的!”
“林先生?”旅长怒气稍缓,但眉头依然紧锁,“他又来了?就算是他送的,那也是人家省吃俭用支援抗战的!不是让你们这么挥霍的!”
“哎呦我的旅长大人呐!”李云龙一拍大腿,凑近了些,压低了些声音但难掩兴奋,“您知道这位林先生这次又给我们送来了多少东西吗?”
“多少?”旅长冷着脸。
李云龙开始如数家珍:“光是粮食!大米白面加起来,八十吨!整整十六万斤!各类肉食罐头、火腿肠,二十吨!四万斤!食盐白糖五吨!一万斤!崭新的棉衣棉被军靴,五千套!药品…
那更是堆满了几个仓库!
旅长,您说,这么多东西,俺们全团就是顿顿吃肉,也得吃上小半年吧?这…这还能叫糟蹋吗?俺们这是响应林先生的号召,改善生活,提高战斗力啊!”
旅长听着这一连串天文数字,脸上的怒气渐渐被极度的震惊所取代,嘴巴微微张开,眼神发直,整个人仿佛都麻木了。
“多…多少?八十吨粮食?五千套被服?李云龙!你…你确定你没喝酒喝糊涂了?谎报军情可是要掉脑袋的!”旅长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他无法想象那是怎样庞大的一座物资山!
“旅长!我对天发誓!我要是有一个字假话,您现在就毙了我!”
李云龙指天画地,信誓旦旦,“东西都在后山秘密仓库里堆着呢!您随时可以去看!政委可以作证!全团战士都可以作证!”
旅长看着李云龙焦急而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旁边赵刚郑重的点头,他知道,李云龙或许会犯浑,但在这种大事上,绝不敢欺骗他。
巨大的震撼过后,涌上心头的是狂喜和感慨。
旅长长长吐出一口气,语气复杂无比:“雪中送炭…这才是真正的雪中送炭啊!
这位林先生…真是侠义之士,国士无双!他一个人做的,比我们一个师、一个军能搞到的物资都多!他是我们整个八路军的恩人啊!”
他顿了顿,忽然想起另一个关键问题,眼神再次变得锐利:“对了,李云龙,这次…林先生除了这些生活物资,武器装备方面…有没有…”
李云龙一听这个,顿时又来劲了,腰板挺得笔直,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送了!当然送了!旅长,您这次可别再打俺的主意了,您上次拉走的可把俺心疼坏了!不过林兄弟这次送来的,嘿嘿…”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然后在旅长快要杀人的目光中,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报出一串数字:
“StG44突击步枪,一种能连发的步枪,2000支!” “MG42通用机枪,500挺!” “德国75毫米山炮,80门!”
“德国88毫米高射炮,也能平射打坦克,20门!” “还有迫击炮、手榴弹、弹药…多得数不清,弹药都是以百万发计算的!”
每报出一个数字,旅长的脸色就震惊一分,听到最后,他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止了!眼睛瞪得滚圆,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神话!
“李…云…龙!”旅长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手又摸向了皮带,“你他娘的再跟老子说一遍?!
多少?!两千支能连发的步枪?!五百挺重机枪?!还有一百门炮?!你当德国人是你们独立团的后勤部长吗?!你敢耍老子?!”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旅长的认知极限!他宁愿相信李云龙是在吹牛!
“旅长!千真万确啊!”李云龙急了,“和尚!和尚!死哪去了!快去!
扛一挺那个新式机枪,拿一支那个能连发的步枪过来!再叫几个人把那个小一点的山炮和那个最大的高炮给旅长推过来看看!快!”
很快,在旅长将信将疑、近乎呆滞的目光中,和尚和几个战士地扛来了一挺MG42,
拿来了一支带着弯曲弹匣的StG44,甚至还将一门GrW 34 80mm迫击炮和一门令人望而生畏的Flak 88mm高射炮推了过来!
看着这些崭新、泛着冷峻金属光泽、结构精密而充满力量的真正德制重武器,旅长伸出手,颤抖地抚摸着88高炮冰冷的炮管,又掂量了一下StG44突击步枪…
所有的怀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震撼和狂喜!
“真的…都是真的…”旅长喃喃自语,仿佛梦呓一般,“这简直是难以置信…这个林先生…他到底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