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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周正明是在他集团大厦顶层的豪华办公室里被捕的,当时他正在沏一壶顶级的普洱,神色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没有反抗,没有辩解,只是在被带上特制的、刻有抑制符文的手铐时,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窗外繁华的城市,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

审讯室里,气氛压抑。特殊的单向玻璃后,陆清和黑水并肩而立,看着里面那个依旧保持着上位者气度的男人。常规的审讯手段对他毫无作用,他要么闭口不言,要么用律师口吻应对,关于“暗夜”的核心信息,滴水不漏。

“他的精神壁垒很强,而且体内有某种自毁禁制,强行搜魂风险极大。”黑水皱眉,手中的仪器显示着周正明体内平稳但深不可测的能量波动,“他在拖延时间。”

陆清凝视着周正明,尤其是他左手无名指上那枚看似普通的黑玉戒指——系统探测显示,那是一个微型的能量收发装置,可能与远程通讯或某种触发机制有关。

“他在等什么?”陆清问。

“不知道。但‘暗夜’的结构如同蛛网,斩断一根丝,可能会惊动整个网络。”黑水语气凝重,“我们截获了一些加密信息碎片,指向一个代号‘归墟’的计划,但内容完全无法破译。”

就在这时,审讯室内的周正明忽然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单向玻璃,精准地落在了陆清身上!他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嘴唇微动,没有发出声音,但陆清通过系统辅助的唇语解读,清晰地“听”懂了他的话:

“钥匙已转动,门将开启。盛宴,才刚刚开始。”

几乎在同一时间,陆清脑中系统发出尖锐警报!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空间波动!来源——城东,废弃第七纺织厂!能量属性:混乱、堕落、侵蚀性!判定为‘深渊裂隙’开启前兆!”

“紧急任务发布:‘深渊之扉’!”

“任务目标:阻止‘深渊裂隙’完全开启,净化污染源。失败后果:现实规则局部崩塌,低阶魔物涌入,区域化为死地!”

城东废弃纺织厂!那是周正明早年发家的第一个工厂!

陆清和黑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周正明不是在拖延时间,他是在这里充当“灯塔”或者“坐标”,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而真正的杀招,在别处启动!“归墟”计划……难道是打开通往某个异度空间或者深渊的通道?!

“走!”黑水当机立断,立刻通过通讯器下达指令,“所有外勤单位,目标城东废弃第七纺织厂!最高战备等级!重复,最高战备等级!”

审讯室内的周正明看着他们匆忙离去的背影,发出了低沉而愉悦的笑声,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

……

城东,废弃第七纺织厂。

这里早已荒废多年,锈蚀的机器如同巨兽的骨骸,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铁锈味。但此刻,一种更令人不安的气息笼罩了这里。

工厂深处的某个大型车间地面,被刻画着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巨大、复杂到极致的法阵!法阵的纹路并非朱砂或颜料,而是用某种暗红色的、仿佛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液混合着金属碎屑勾勒而成,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和硫磺气息。法阵的中央,空间正在不自然地扭曲、波动,如同水面上的涟漪,隐隐透出另一侧暗红、污浊、充满恶意的光芒!一股吸力从裂隙中传出,卷起地上的灰尘碎屑投入其中,同时,更浓郁的、带着精神污染的低语和嘶吼声从中隐隐传来!

几十个穿着黑色斗篷、戴着逆十字面具的“暗夜”信徒,正环绕着法阵跪拜、吟唱,他们的生命力如同燃料般被法阵抽取,注入那不断扩大的裂隙!而主持仪式的,赫然是之前在西山公墓被陆清重创后遁走的——“獠”!他此刻看起来更加干瘦诡异,气息却不减反增,显然用了某种邪法恢复了部分实力,甚至更进一层!他手中捧着一个不断跳动、如同心脏般的黑色肉块,那正是“污秽之器”的核心残骸,被当成了稳定和扩大裂隙的祭品!

“快了!就快了!”獠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扭曲,“迎接‘圣族’降临!让这个世界,在归墟中得到净化与重生!”

裂隙又扩大了一分!一只覆盖着粘稠鳞片、指甲尖锐无比的黑色爪子,猛地从裂隙中探出,扒住了边缘,试图将更多的身体挤过来!

就在这时——

“砰!!”

车间紧闭的大门被一股巨力轰开!陆清、黑水以及数名全副武装、装备着特殊符文武器的“异常调查局”队员冲了进来!

看到眼前如同地狱绘卷般的景象,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阻止他们!”黑水厉声下令,手中那把“破魔铳”再次亮起,炽白的光束直接射向法阵边缘的一名信徒!

那名信徒瞬间被汽化!但法阵的光芒只是微微一暗,在其他信徒更加狂热的吟唱中迅速恢复!

“没用的!仪式已经不可逆转!”獠狂笑着,将手中的黑色肉块狠狠按向裂隙!“迎接末日吧!”

“瞄准主持者!破坏那个核心肉块!”陆清大喝一声,不顾自身灵力只恢复了五六成,蕴灵墨斗再次出手,金线如鞭,抽向獠的手臂!同时,他双手连弹,数十张各式符箓如同飞蝗般射向法阵不同节点和那些狂热的信徒!

战斗瞬间爆发!

调查局队员们的特制武器对信徒们造成了有效杀伤,子弹上刻画的破邪符文能轻易撕裂他们的防护。黑水的破魔铳更是威力巨大,每一击都能清空一小片区域。

但法阵的核心和那不断扩大的裂隙,才是关键!

獠的实力比之前更强,他挥舞着那黑色肉块,竟然能引动裂隙中渗出的深渊能量,形成一道道扭曲的、带有腐蚀和精神攻击的黑紫色射线,与陆清的墨斗金线和符箓猛烈对撞!

爆炸声、嘶吼声、吟唱声、武器的轰鸣声充斥了整个车间!

陆清咬紧牙关,将灵力催谷到极致,墨斗金线舞得密不透风,不断击溃射来的深渊射线,同时符箓如同精准的手术刀,不断破坏着法阵的纹路。但裂隙在黑色肉块的稳定下,依旧在缓慢而坚定地扩大,那只魔物的爪子已经伸到了手肘,另一只爪子也即将探出!更多扭曲、蠕动的低级魔物影子开始在裂隙另一端聚集!

“这样下去不行!”黑水一边用破魔铳点射试图靠近的魔物爪子,一边对陆清喊道,“必须毁掉那个核心!或者……关闭裂隙!”

关闭裂隙?谈何容易!

陆清目光扫过整个法阵,大脑飞速运转。系统在疯狂分析着法阵结构和能量流动。

“检测到核心能量枢纽位于法阵正下方三米处,与地脉阴气连接。强行破坏可能引发能量爆炸,加速裂隙扩张。”

“建议方案:以纯阳之力构筑‘逆阵’,覆盖原阵,进行能量对冲与湮灭。需大量纯阳属性材料及强大灵力引导。”

纯阳之力?逆阵?

陆清眼神一凛!他猛地看向黑水:“掩护我!给我争取三十秒!不,二十秒!”

他没有解释,猛地向后一跃,暂时脱离与獠的直接交锋。他迅速从背包中掏出所有剩余的朱砂、桃木粉、以及那几支狼毫笔!他甚至毫不犹豫地将那枚新获得的、还没来得及温养的“镇魂铃”雏形捏碎,将其中的纯阳灵材粉末混合进去!

他以自身精血为引,以最快的速度,围绕着那不断扩大的邪恶法阵,开始绘制一个结构完全相反、符文走向逆向的,散发着纯粹阳刚气息的“纯阳封魔逆阵”!

每一笔落下,都消耗着他巨大的精神和灵力!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却越来越盛!

“阻止他!”獠看出了陆清的意图,惊怒交加,不顾一切地驱使着黑色肉块,引动一道粗大的深渊能量洪流,如同黑龙般扑向正在绘阵的陆清!

“休想!”黑水怒吼,破魔铳蓄能到极致,一道前所未有的粗大光柱悍然迎上!

两名调查局队员更是直接扑上前,用身体和特制的盾牌挡在陆清前方!

“轰——!!!”

能量对撞的冲击波将整个车间的屋顶都掀飞了大半!那两名队员连人带盾被炸飞出去,生死不知!黑水也踉跄后退,破魔铳过载冒烟!

但也正是这宝贵的阻挡,为陆清争取到了最后的时间!

“成了!”

陆清吐出最后一口带着血沫的气息,将最后一道逆转符文绘制完成!

刹那间,一个散发着温暖、浩然金光的逆阵,如同一个倒扣的碗,将整个邪恶法阵连同那道裂隙笼罩在内!

“阴阳逆乱,乾坤倒悬!封!”

陆清双手猛地按在逆阵的核心节点上,将体内最后一丝灵力,连同燃烧生命本源换来的力量,毫无保留地注入其中!

“嗡——!!!”

纯阳逆阵爆发出太阳般耀眼的光芒!金光与下方法阵的血光、裂隙的黑紫色光芒猛烈对冲、湮灭!如同冷水滴入滚油,整个车间被无法形容的能量乱流席卷!

“不——!!!”獠发出绝望的嘶吼,他手中的黑色肉块在纯阳之力的灼烧下迅速枯萎、化为飞灰!

那道已经扩大到足以让魔物钻出的裂隙,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挤压,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开始剧烈扭曲、收缩!

那只已经探出大半个身子的魔物,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疯狂挣扎,却依旧被强大的空间之力硬生生拖回了裂隙深处!

最终,在一声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充满不甘的怒吼中,裂隙猛地收缩成一个黑点,随即彻底消失不见!

地面的邪恶法阵纹路也在纯阳之力的净化下,寸寸断裂,化为青烟。

能量风暴渐渐平息。

车间内,一片死寂。只剩下满地狼藉、昏迷的信徒、以及中央那个缓缓熄灭金光的逆阵。

獠瘫倒在地,气息奄奄,那黑色肉块被毁和仪式反噬,彻底要了他的命。

陆清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向前倒去。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感到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他。

是黑水。

“干得漂亮……”黑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陆清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彻底陷入了昏迷。

这一次,他们成功阻止了一场足以颠覆城市秩序的灾难。周正明被捕,“獠”伏诛,重要的据点被拔除,“深渊裂隙”被关闭。

但“暗夜”组织依旧存在,“归墟”计划的碎片依旧指向更深的黑暗。而陆清也在这场战斗中,真正赢得了官方的认可和……更沉重的责任。

当他再次醒来时,面对的将是更加广阔、也更加危险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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