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曦眸色迷离盯着手腕上的玉镯看了许久。
再隔一段时间,她的婚期就会定下来了。
宋时曦手中拿着玉瓶踉踉跄跄地走到床榻的跟前。
片刻的时间,宋时曦便睡着了。
次日醒来的时候。
宋时曦头痛得厉害,下意识地捏了捏额角。
宋时曦伸手掀开帷帐,嗓音昏沉地说道:
“小莲,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小莲端着银盆走了进来,神色忧愁地说道:
“小姐,辰时末了。我听消息说,那宫中的张太医申时就会过来给夫人看病。”
宋时曦眸色不由一顿。
宫中的御医哪能够说请来就请来的,原先就请了一次,况且圣上那边也是知道的,想必其中定然有谢清砚的手笔。
毕竟谢清砚昨日便说过了。
谢清砚颇得圣上青睐,位极人臣,手中的权柄更是掌握了不少,几乎是人人趋之若鹜的存在。
这样的城府与心机让宋时曦心中愈发感到害怕。
宋时曦眉眼之间染上了一抹恹色,
“我知道了。”
盥洗用完早膳之后。
宋时曦便去了听雨轩。
苍凌入内禀报之后,宋时曦得了允许才进了书房。
宋时曦刚走进去,便见谢清砚手握墨笔在卷宗上批注。
霎那间,宋时曦纤细瓷白的指节紧紧攥着,气息凝滞了一下。
宋时曦走上前,礼数周全地福了福身子,
“兄长。”
笔锋一顿,谢清砚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沉,
“我还得处理一些公务,恐怕得耗上一些时日,曦儿帮兄长研磨吧。”
宋时曦心中想要所说的话瞬间被吞于喉咙中,半句话也没提,只应承着谢清砚的话,
“好。”
莲步微移,不过几步,宋时曦便站在了谢清砚的身旁,皙白的手指拿起墨条旋于砚心。
不一会功夫,宋时曦便感觉手腕酸痛不已,动作缓慢了下来。
谢清砚将用朱笔蘸了墨,倪斜看了宋时曦一眼,语气平静,
“怎么,累了?”
宋时曦点了点头,“有点。”
谢清砚没说话,只专注看着卷宗。
又一刻钟过去,谢清砚才将笔搁置在一旁,神色冷峻地看向身边沉默不言的宋时曦,明知故问道:
“怎么,曦儿是有事求兄长,才到兄长这?”
“张太医原先给母亲看过病了,我不想引起大长公主的误会,还希望兄长能够高抬贵手。”
谢清砚却装作不懂的样子,
“你母亲体内的毒即使将毒给排了出来,也难保不会有其他的问题,让张太医再为你母亲诊治一番,想必会让人更加放心一些,曦儿怕大长公主误会什么?”
宋时曦神色一僵,良久,才说道:
“兄长,你想要什么?不妨明说。”
谢清砚看着宋时曦如此沉不住气的样子,唇角扯出一丝弧度,
“原先,曦儿不是答应兄长,随叫随到,可现在呢,连着半个月都不曾主动来见兄长。”
忽而,谢清砚手掌抬起宋时曦的下颌,浮于表面上的笑意迅速敛去,面色阴鸷地说道:
“你还是觉得我比较好糊弄。”
谢清砚承认自己并非什么好人,自己喜欢的人或物,即使不择手段,也会紧紧攥到掌心中。
空气骤然冷寂了下来,冷冽的气息瞬间包裹住所有。
恐惧争先恐后地钻入宋时曦肺腑之中,压抑得似乎要喘不过气来。
“我以后不会了。”
谢清砚动作慢条斯理地牵起宋时曦的一只手,倏地注意到莹白腕间那抹刺眼的绿,语气冷沉了起来,
“这个镯子谁送的?”
宋时曦神色微怔一下,
“我自己的。”
“是吗?”谢清砚似笑非笑地看着宋时曦。
演技还真是拙劣。
有了婚约又怎样,反正不管怎么样都嫁不了。
谢清砚忽然又问起,
“我以前给你的簪子,你怎么不戴?”
“再喜欢的东西哪能够天天戴。”
谢清砚眸色晦暗墨深,动作利索地直接将宋时曦手腕上的镯子给摘了下来。
心底瞬间翻起滔天怒意,醋意几乎要将谢清砚给淹没。
“兄长不太喜欢这个镯子,不如就把它给毁了吧。”
宋时曦连忙出声,
“不行。”
继而看到谢清砚眸色愈发不对劲,才解释道:
“这个镯子挺贵的,我以后不戴就行了。”
谢清砚冷冷笑道:
“兄长赔给你就是了。”
下一秒,谢清砚手背上青筋突起,指骨一用力,手镯瞬间被掰成几段。
墨绿棱角嵌入谢清砚掌心之中,血肉往外翻,血液混着裂断的镯子一起掉到地板上。
尖锐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显得格外醒目。
宋时曦站在原地,硬是半句话也没说出口。
紧接着,铁锈般的血腥味钻入鼻孔中。
宋时曦心中本就恐惧,闻到这血味,只觉得胃里好似要翻江倒海起来。
许久,谢清砚才道:
“张太医不会说不该说的话,你大可以放心,还有……”
话在此处,谢清砚不由顿了顿。
可骇人的气息却步步紧逼着宋时曦。
原来这就是谢清砚的真实面目,恐怕发起疯来更为骇人。
“还有不要再惹我不悦了。兄长觉得你的婚事并不好,曦儿要不要考虑一下退婚?”
谢清砚看似在问她,实则不过是威胁。
“我觉得挺好的。兄长不必为我的婚事操心。”
话音至落,谢清砚眼睑微眯,散发出冷寒之意。
转而换上一副清润温和的皮囊,
“行,毕竟是曦儿自己的婚事,决定权是在曦儿的手中。”
“兄长受了伤,我帮兄长包扎伤口吧。”宋时曦从袖中拿出手帕。
谢清砚看着宋时曦如此乖顺的模样,心中是说不出来的恼意。
宋时曦为了不让自己与三夫人置于危险境地,才肯来求他的。
谢清砚盯着那翕张的红唇,心底的躁意深了几分。
此刻想要将宋时曦囚禁在身边的欲望愈发强烈。
宋时曦帮谢清砚包扎好伤口之后,才说道:
“兄长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谢清砚敛眸将眼中那一抹灼热给掩去,提醒道:
“不该见的人不要见,曦儿应当明白兄长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