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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祁承宴抬手捏了捏眉心,试图将那些纷乱的念头压下去,

可越用力,江然那张带着淡笑的脸就越清晰。

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片荒芜的悲凉,看得祁承宴心口发紧。

突然,林清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低头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了。

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祁承宴身边,低声说:“祁总,江助理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郁若白打断了。

郁若白敏锐地捕捉到 “江助理” 三个字,立刻笑着拉过祁承宴的胳膊,

“阿宴,来看看这个,这是我这次设计展的主题作品,我特意为你留到最后才揭晓呢。”

祁承宴的注意力被成功吸引过去,看向郁若白手指的方向,

那是一幅以星空为主题的设计画,色彩绚烂,构思精巧。

“阿宴,你觉得这幅怎么样?我用了七种渐变蓝,想表现星空的层次感……”

“嗯,不错。” 祁承宴敷衍地应了一声,心思明显不在展厅。

祁承宴知道自己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很明显,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江然那双冷静得像看陌生人的眼睛,

还有手腕上那片刺眼的红痕,不断在眼前交替闪现。

以前江然就算几天不说话,自己也不会放在心上,

可现在不过是几句质问,就让自己乱了阵脚。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郁若白察觉到祁承宴的异样,关切地问,

伸手想去碰祁承宴的额头,“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祁承宴下意识地偏头躲开,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抗拒。

“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郁若白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但很快又掩饰过去,笑着说:“那等会儿结束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不用。” 祁承宴拒绝得干脆,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

一定是因为海外项目竞标失败的原因,自己才会这么在意江然。

祁承宴在心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像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绝不愿意承认,对江然的在意早已超出了工作的范畴。

如果不是江然,辰翼集团怎么可能那么顺利地拿走标书?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压过了那些莫名的心慌。

等会儿回去,一定要看看江然对自己的错误认识得怎么样了,最好能拿出一个像样的交代。

祁承宴这么想着,心里越发待不住了。

展厅里的设计作品在眼里变得索然无味,只想立刻回到公司,把这件事彻底了断。

“若白,我公司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祁承宴转身看向郁若白,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嗯,工作要紧。” 郁若白体贴地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自己早就听说了祁氏海外业务竞标失败的事,也隐约得知这事与江然脱不了干系。

看来,祁承宴和江然之间果然出了问题,这对自己来说,或许是个机会。

祁承宴没再多说,转身快步离开了展厅。

坐上车,刚想让司机直接回公司,手机就响了。

是海外分公司负责人打来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

“祁总,好消息!我们海外的项目可能还有回旋的余地,对方表示愿意重新洽谈合作细节。”

祁承宴的心猛地一跳,烦躁的心情顿时缓解了不少。

“林清,立刻定去M国的最近一班机票,我要亲自过去一趟。”

“是。” 林清不敢耽搁,立刻着手订机票。

与此同时,江然已经将自己所有的东西打包完毕。

几个纸箱整齐地摆放在门口,里面装着自己在这个房子里生活过的所有痕迹。

客厅的桌上,一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静静地躺着。

江然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自己住了三年的地方,

眼神里没有留恋,只有释然。

拉上行李箱,转身走出了门。

楼下,盛泽轩叼着烟坐在车里,看到江然出来,立刻掐灭了烟头。

“夏姨在M国治疗得很正常,你不用担心。”

江然点点头,坐进了副驾驶。

早在一个月前,就让祁老太太以治疗为由,强行将夏眠带出了江家。

夏眠是自己眼里的唯一的亲人,也是自己最大的软肋,

三年时间即将到了,必须把人安置在安全的地方,才能毫无顾忌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江然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脑中闪过自己和祁老太太谈这件事的那一天。

本来都做好了应对各种刁难的准备,没想到祁老太太的反应却平静得有些反常。

这让江然有些奇怪,但是时间紧顾不得那么多了。

盛泽轩弹了弹烟灰,看了一眼从上车开始就在副驾驶闭目养神的江然。

知道江然没有睡着,“对了,我最近在公司抓到一只大耗子,”

“他们通过公司的招标竟然吃了那么多,我已经让人重新安排竞标了。”

江然的睫毛颤了颤,没有说话。

车子停在了一栋别墅停机坪前。

停车的一瞬间,江然睁开了眼睛,眼神里带着一丝冰冷的锐利。

“那些人,你知道怎么处理。” 他淡淡地说道,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

盛泽轩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狠厉的笑容:

“放心,我明白该怎么做。”

江然 “嗯” 了一声,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江总,盛总。”Roni 已经等在飞机门前。

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衬得身姿挺拔,显然是提前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嗯。” 江然只是淡淡应了一声,面无表情地直接上了飞机。

飞机很快降落在私人停机坪。

江然刚走下飞机,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微蹙起。

这个号码十分陌生,自己这个私人号码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才对。

“哪位?” 江然按下接听键。

“这么快就忘了我了吗?小然然。”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几分戏谑的男声,正是谢铭程。

江然的眉头跳得更厉害了,“你有事吗?”

“真是无情啊,” 谢铭程故作委屈地叹了口气,

“我都站在你眼前这么久了,你都看不到我?”

话音刚落,江然就看到不远处的树荫下,谢铭程正靠在一辆骚包的红色跑车上,冲着自己扬手笑。

江然直接掐断电话,谢铭程迈开长腿朝江然走去。

江然有些头大,“你来做什么?”

“来接你啊,” 谢铭程站直身体,一脸 “真诚” 地说道,

“我可是在这里等了你好久。”

“是吗?” 江然挑眉,“都蹲到我家停机坪了,确实不容易。”

目光瞥向一旁的盛泽轩,眼神里带着明显的 “你干的” 的意味。

盛泽轩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自己可能要遭殃了。

赶紧一拍手,脸上挤出夸张的笑容:

“哎呀,我突然想起来,我刚回来还没去公司述职呢,一堆事等着我处理,我先走了啊!”

说着,就想溜之大吉。

江然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摁住盛泽轩的肩膀,力道大得让盛泽轩龇牙咧嘴。

“这么爱工作,真是公司的楷模,” 江然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正好,不是说华国项目要重新竞标吗?这事儿就交给你负责了。”

“啊?” 盛泽轩顿时垮下脸,

自己也就是随口找个借口想溜,怎么这烫手山芋就真的落自己头上了?

自己刚从华国回来,还想歇两天呢!

谢铭程在一旁看得乐不可支,走上前拍了拍盛泽轩的肩膀,语气 “诚恳”:

“兄弟,辛苦你了,我也相信你的能力。”

盛泽轩咬牙切齿地瞪了谢铭程一眼,又看了看江然不容置喙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

“不辛苦,为兄弟两肋插刀,是我应尽的本分。”

“只不过,某些兄弟反过来插我两刀今晚上睡觉记得睁着眼。”

他说着,一把拉过旁边的 Roni:

“Roni,你跟我一起去公司,正好帮我处理点事。”

Roni 被这突如其来的安排弄得一愣,但还是顺从地跟着盛泽轩离开了。

江然不理会两人之间的小动作,转身径直走进了不远处的独栋别墅。

这是自己早就安排好的住处,环境清幽,远离喧嚣。

“嗨,江,你终于回来了。”

刚走进客厅,就看到 Mench从楼梯上下来。

穿着一身宽松的家居服,金发随意地披在肩上,

看到江然,立刻热情地冲过来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铭程紧随其后走进来,看到这一幕,脸瞬间黑了下来。

快步上前,一把将两人分开,语气不善:

“干什么呢?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像什么样子。”

“真小气。”Mench 白了谢铭程一眼,显然对谢铭程这副样子已经习以为常。

转向江然,脸上又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回来就好了,阿姨这几天恢复的不错。”

江然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眉宇间的疲惫也淡了几分。

“那就好,需要什么药物和我说。”

Mench看着江然眼底那抹难以掩饰的不安,本来想要将夏眠手指动了的事说出口。

又怕江然空欢喜一场,身为医生自然知道失望会比一直没有消息更伤人。

还是等情况稳定再和江然说,“放心,我肯定不跟你客气。”

江然点了点头,语气柔和了些许:“那就好,我去看看她。”

说着,便迈步朝楼梯走去。

江然推开夏眠的房门时,脚步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人。

已经一个月没见,母亲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呼吸均匀,身上盖着柔软的白色棉被。

Mench把母亲照顾得很好,原本在夏家时那层灰败的气色褪去不少,

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只是整个人依然瘦得厉害,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江然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指尖轻轻拂过母亲露在被子外的手背,那上面还留着输液的针孔痕迹。

“妈妈,” 江然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马上就能拿到你留给我的东西了。江家那些人欠我们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眼神里面翻涌着积压多年的恨意,“当初他们把你逼到那步田地,我会让他们一一偿还。”

江然盯着母亲的脸看了一会,伸手替母亲掖了掖被角,语气又软了下来:

“等处理完那些事,我们以后就在这里生活。”

“这里没有人能打扰我们,我可以天天陪着你说话,给你讲外面的事。”

窗外的风卷起窗帘一角,带来淡淡的花香。

江然望着母亲沉睡的脸,继续低声说着:

“对了妈妈,我离婚了。其实婚姻这东西,本来就不可靠,对吧?”

“我现在才明白,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又说了好多外面发生的事情,讲公司最近的发展情况,

讲M国的天气比国内更湿润,却绝口不提自己和祁承宴决裂时的狼狈,

也没说这些天是怎么在失眠和焦虑中熬过来的。

“嗡嗡嗡~” 江然放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破了房间里的静谧。

江然正坐在床边看着母亲沉睡的脸,听到手机响,动作轻缓地起身拿起手机。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上 “盛泽轩” 三个字,走到窗边接起电话,“说。”

电话那头的盛泽轩正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公司会客室的监控画面。

一手撑着下巴,嘴角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

慢悠悠地开口:“你猜我在公司看到了谁?”

江然微微蹙眉,能让盛泽轩用这种语气来说的,多半是自己认识的人。

目光望向远方,语气平静地反问:“谁?”

“祁承宴。” 盛泽轩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玩味,

盯着监控里那个一身黑色西装、脸色冷峻的男人,补充道,

“这会儿正在会客室坐着呢,看那样子,似乎是来和我们谈合作的。”

江然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祁承宴怎么会来这里?

现在不是应该在华国处理海外项目的事吗?

这么快就转移目标放弃原先的投标公司了?

一瞬间,无数个念头在江然脑海里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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