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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焦黑的宴会厅弥漫着烤肉与硫磺混合的恶臭。

陆生低头看着瘫软在廊柱下的格拉兹旦,那身镶满珍珠的托卡长袍下摆,一片深色的水渍正迅速蔓延,空气中多了一丝尿骚味。

“总督?”陆生平静地开口,仿佛在询问天气。

格拉兹旦浑身一颤,肥胖的身躯在地上蠕动,试图爬起来,却双腿发软,只能狼狈地跪着。他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大人……龙王大人……您……您吩咐……”

“这个称呼不错。”陆生踱步到他面前,脚尖轻轻踢了踢他肥硕的肚腩,“但阿斯塔波只需要一个总督,不需要那么多自作聪明的善主。”

格拉兹旦的呼吸一滞,他瞬间明白了陆生的意思。

“您的意志,就是阿斯塔波的律法!”他立刻赌咒发誓,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污秽,“那些愚蠢的家伙,他们竟敢冒犯您!格拉兹旦愿意为您清扫这些垃圾,我愿意献上我的一切!”

“很好。”陆生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明天日出之前,我要看到所有善主都跪在这里。你,去把他们叫来。”

他顿了顿,补充道:“告诉他们,谁不来,我就亲自去他的金字塔里找他。”

“是!是!我马上去!”格拉兹旦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出了这片焦土炼狱。

陆生看着他狼狈逃窜的背影,眼神里没有半分情绪。恐惧是最好的缰绳,这条名为格拉兹旦的狗,现在已经被牢牢拴住了。

次日清晨,大金字塔的主厅被清理一空,但空气中烧焦的味道依旧刺鼻。

十几个衣着华丽、体态臃肿的善主聚集在此,他们神色各异,有的惊恐,有的愤怒,更多的是疑虑。格拉兹旦站在他们面前,满头大汗地转述着陆生的“邀请”,只是省略了那些最直接的威胁。

“一条来历不明的野龙?一个自称瓦雷利亚后裔的骗子?”一个胡子编成三股辫的善主冷哼一声,“格拉兹旦,你是不是被吓破了胆?我们阿斯塔波的财富,凭什么交给他?”

“他……他不是骗子……”格拉兹旦的声音发虚。

“够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大厅入口传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陆生缓步走入,他换上了一件简单的黑色长袍,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他的身后,跟着一队面无表情的无垢者,这些士兵昨天还属于在场的某些善主。

“看来各位对我的身份,还有些误解。”陆生环视一周,目光像是在打量一群待宰的牲畜。

“你到底是谁?”辫子胡善主壮着胆子质问,“如果你是坦格利安,就拿出你的证明!如果你想统治阿斯塔波,就拿出能让我们信服的力量!”

陆生笑了。

“力量?”他轻声重复,然后抬头望向金字塔高耸的穹顶,“你们想要的,是这个吗?”

话音未落,他全身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骨骼碎裂又重组的恐怖声响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膜里,光芒之中,一个庞大到无法想象的轮廓急速膨胀。轰隆一声巨响,金字塔坚固的穹顶被硬生生撞开一个大洞,阳光混着碎石倾泻而下。

一头遮天蔽日的黑色巨龙盘踞在金字塔的破洞之上,狰狞的头颅从洞口垂下,金色的竖瞳宛如两轮燃烧的太阳,俯瞰着大厅里渺小如蝼蚁的善主们。

“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善主们惊恐地后退,几个人当场吓得瘫倒在地,屎尿齐流。他们引以为傲的金字塔,在这头怪物面前脆弱得像个沙堡。

“现在,信服了吗?”巨龙的口中,吐出属于陆生的人言,每一个字都带着硫磺的灼热气息,震得整个大厅嗡嗡作响。

辫子胡善主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裤裆迅速湿透。

“我……我们信服……龙王大人,我们信服!”

“很好。”巨龙缓缓点头,金色的竖瞳转向格拉兹旦,“总督,告诉他们,我要什么。”

格拉兹旦此刻也吓得面无人色,但他强迫自己站直了身体,尖着嗓子喊道:“龙王大人有令!所有善主,交出你们名下全部的无垢者!还有你们的指挥鞭!立刻!马上!”

指挥鞭是控制无垢者的象征,交出它,就等于放弃了自己最后的武装。

善主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挣扎与不甘。

“怎么?”巨龙的声音变得低沉,充满了危险的意味,“有人不愿意?”

它的目光锁定了刚才还在犹豫的一个胖子善主。

下一刻,一道细长的火流从龙口中喷出,精准地掠过那个胖子的头顶。火焰没有伤到他分毫,却将他身后一根数人合抱的巨石廊柱瞬间熔化成了通红的岩浆,无声地流淌了一地。

极致的威慑让所有人噤若寒蝉。

“我交!我交!”胖子善主第一个崩溃,他从怀里颤抖着掏出一根镶嵌宝石的短鞭,扔在了地上。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叮叮当当的声响中,十几根代表着权力和武力的指挥鞭被扔在了大厅中央,堆成了一小堆。

巨龙的身影在光芒中收缩,重新化为人形。陆生走到那堆鞭子前,随手拿起一根,在手中掂了掂。

“从今天起,阿斯塔波的税率,十税三。”他宣布道,“所有贸易,都要向我,向新瓦雷利亚纳税。”

“十税三?!”一个善主失声惊呼,“这……这比抢劫还……”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陆生手中的鞭子已经闪电般抽出。啪的一声脆响,一道血痕瞬间在那善主的脸上绽开。

“谁赞成?谁反对?”陆生收回鞭子,平静地问道。

再无人敢出声。

夜深了。

陆生独自待在金字塔顶层的房间里,这里曾是格拉兹旦的寝宫,如今奢华的床榻和丝绸的帷幔都散发着令他不适的香料味。

他没有休息,只是盘腿坐在地上,感知着自己的力量。龙族的能力不仅仅是变身和喷火,更是一种生命层次的跃迁,他的五感、力量、反应速度都远超凡人。

突然,他耳朵微动。

一阵极细微的,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的破空声从窗外传来。

陆生连眼都没睁。他只是随意地抬起右手,屈指一弹。

一缕无形的气流在他指尖汇聚,精准地撞向窗户。只听“噗”的一声闷响,一支涂抹着乌黑毒药的吹箭在半空中改变方向,倒飞回去,没入了窗外黑暗的角落。

一声短促的闷哼后,再无声息。

紧接着,房间的阴影里,三个黑影如同鬼魅般浮现,手中的短刀划出三道致命的弧线,分别刺向陆生的咽喉、心脏和后腰。

他们的动作无声无息,配合默契,显然是顶尖的刺客。

然而,在陆生的感知中,他们的动作慢得像是在水中行走。

他身体后仰,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了刺向喉咙的一刀,同时左手闪电般探出,抓住了刺向心脏的刺客手腕。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那名刺客发出一声压抑的惨叫,手中的短刀脱手。陆生没有停顿,顺势夺过短刀,反手一挥。

一道血线在另一名刺客的脖颈上绽放。

最后一名刺客见势不妙,转身欲退。但陆生只是对着他的方向轻轻吹了口气。

一股狂暴的气流瞬间爆发,那名刺客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砸中,整个人凌空飞起,重重地撞在墙壁上,滑落下来时已成一滩烂泥。

从遇袭到结束,不过三秒。

陆生站起身,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脸上毫无波澜。

“进来。”他对着门外喊道。

房门被猛地推开,格拉兹旦带着一队卫兵冲了进来。当他看到房间里的惨状和安然无恙的陆生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大人!您……”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浸透了背心。

“你的城市,治安不怎么好。”陆生将带血的短刀扔在格拉兹旦面前,“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是!是!属下该死!”格拉兹旦磕头如捣蒜,“我马上全城搜捕!把他们的家族、同党全部揪出来!全部吊死在骄傲广场上!”

“去吧。”陆生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一只苍蝇。

格拉兹旦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很快,金字塔外就响起了军队集结的嘈杂声和凄厉的惨叫。

陆生走到被撞破的窗边,看着下方灯火通明、乱成一团的阿斯塔波,眼神却投向了更遥远的东方。

无垢者是好用的工具,但他们没有思想,缺乏主动性,只能作为守城的基石。想要征服厄斯索斯,他需要一支具备毁灭性冲击力的机动部队。

他的目光,越过了奴隶湾,投向了那片广袤的绿色海洋。

多斯拉克海。

第二天,当格拉兹旦满眼血丝地前来汇报昨夜的清洗成果时,陆生打断了他。

“阿斯塔波交给你了。”陆生说道,“八千无垢者,也留给你。用他们,把这座城市牢牢地钉死在我的版图上。”

格拉兹旦愣住了:“大人,您……您要去哪里?”

“去为我的帝国,寻找一批合格的骑兵。”

陆生没有给他继续提问的机会,他走到金字塔的边缘,纵身一跃。

在格拉兹旦的注视下,他的身体在空中化为一道黑色的流光高速划破天际,朝着东方无尽的草原飞去。

他要去见识一下,那些只崇拜力量的马王们,在见到真正的神明时,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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