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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巷口的冷风里,阿杰的烟头明明灭灭,映着他脸上的痛苦与挣扎。

“她叫小雅,是我的…义妹”,阿杰的声音沙哑干涩,“我们在福利院一起长大的。那时候,她又瘦又小,总被人欺负,我就护着她,给她抢吃的,替她挨打…”

他的眼神飘向远方,带着一丝温柔,“我们互相取暖,互相依靠,她叫我哥,我保护她,天经地义。”

阿杰狠狠吸了口烟,声音不由得低了下去,“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份感情脏了。我恨我自己!我拼命压着,觉得自己恶心透了!我拼命相亲!想结婚,成家,回到‘正轨’!可是…”

他自嘲道,“那些女人,要么嫌我矮,要么嫌我穷,要么…直接说不想养个拖油瓶妹妹!呵”,他眼神凶狠,“小雅才不是拖油瓶!”

发泄过后,阿杰一脸疲惫地滑坐在地,捂着脸:“就在我快被逼疯的时候,小雅她…突然变了!就这一两个月,她开始恍惚,说胡话,最可怕的就是关于李阳!”

君羽眼神锐利起来:“李阳?说什么?”

“她说…”,阿杰的声音带着绝望和愤怒,“脑子里有个声音!不断重复!说便利店的李阳,是她前世的爱人!前世没能在一起,情缘未了,今生必须在一起!

还说…我和她之间是错的,是阻碍!”,说罢,他绝望地看向君羽,“王哥!这太荒谬了!小雅根本不认识李阳!”

阿杰的话如同一根针,扎进君羽的心里。这手法,与苏晴的姻缘线被扎针何其相似!只是这次更加阴毒,直接作用于人的精神。

另一边,安静的库房里,林焰看着小雅捧着温热的牛奶,她小心地询问“小雅,”林焰声音放得极轻,“你之前…认识李阳吗?”

小雅茫然摇头。

“那…为什么觉得他是前世爱人呢?”林焰小心翼翼不去刺激到眼前的小雅。

长久的沉默后,小雅眼神又再次空洞起来,用一种飘忽的,仿佛被操控的木偶般的声音,轻轻道:“因为…有个很好听的声音…告诉我,他叫李阳…是我前世未能圆满的爱人…今生必须找到他…必须在一起…不然…会死…”

林焰浑身一颤,心中警铃大作!这些是绝非臆想!是操控!

巷口,君羽通过心念沟通收到林焰同步的信息:小雅亲口承认不认识李阳,是被声音灌输。

君羽将目前已知飞线索串联起来:

小雅周身存在疑似神族的蛊惑气息;两根异常红线,一根单向连李阳,一根深红扭曲连阿杰;阿杰和小雅相依为命,互认兄妹,阿杰感情越界,在拼命压抑;小雅被“声音”植入“李阳前世爱人”执念;

最关键的是,任务对象阿杰及关联者小雅、李阳均与林焰产生交集!这绝非巧合!这分明是围绕林焰编织的混乱之网!

“必须查清那‘前世爱人’的谎言!”君羽眼神变得坚定,他现在需要一个确切答案,才能揪出幕后黑手!

回到便利店,安抚好情绪不稳的小雅,阿杰带着她离开了。君羽没有跟去,他知道现在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夜深人静,君羽避开林焰和赵公明(这家伙还躲在某处舔舐魔法少女的创伤),找了个僻静角落。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写满了“壮士断腕”般的悲壮,掏出了那面让他又爱又恨的姻缘镜。

粉白色的镜面在月光下反射着微光,君羽咬咬牙,用低得如蚊子叫的声音念出了羞耻度爆表的咒语:

“情丝缠绕乱如麻,前世今生镜中花!月老红线牵因果,照!彻!虚!妄!现!真!假!”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姻缘镜光芒大放,镜面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浮现出流转的光影,君羽集中精神,将意念锁定在小雅身上,追溯她真正的姻缘羁绊。

镜中光影变幻,前世今生的画面碎片渐渐浮现:

一处古色古香的江南庭院,一个穿着青衫的瘦弱书生在寒窗苦读。

庭院里,一个活泼灵动的采桑少女偷偷将一枚煮熟的鸡蛋塞进书生的书篓,脸上带着羞涩的红晕。

书生高中后,回乡迎娶少女,两人相视而笑,眼中情意缱绻…

画面一转,书生为官清廉,得罪权贵,被构陷入狱,少女变卖家产,四处奔走呼号,心力交瘁…

最终,书生沉冤昭雪,但少女已油尽灯枯,倒在书生怀中含笑而逝…书生悲痛欲绝,终身未娶。一缕执念,跨越轮回。

今生,福利院中,瘦小的男孩将唯一的一块馒头塞给了哭泣的小女孩…

“轰!” 君羽心神剧震,姻缘镜的光芒缓缓收敛,镜面恢复平静。

真相大白。

小雅前世刻骨铭心的爱人,根本不是李阳,正是与她相依为命,饱受内心煎熬的义兄阿杰!那什么“很好听的声音”告知的“前世爱人李阳”,完全是彻头彻尾的谎言和操纵!

一股怒意在君羽胸中升腾,操纵记忆,篡改姻缘,玩弄人心!这手段何其卑劣!这幕后黑手,必须揪出来!

林焰和从外面回来,一脸幽怨的赵公明围了上来,君羽直言道:“我得去一趟阿杰和小雅家!进入小雅的潜意识,揪出装神弄鬼的东西!”

“我也去!”,林焰立刻举手,“小雅可怜,我得看着!”。君羽点头同意,为防魔族与破军星君的偷袭,林焰目前必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这种看热闹…咳,伸张正义、维护姻缘秩序的大事,怎能少我老赵?!”,赵公明拍胸脯,一脸正气(忽略眼中八卦光),“打架,精神战,我也能帮!”

三人趁夜色潜入阿杰租住的旧居民楼,用了简单的障眼法和开锁术(赵公明提供)。进入狭小整洁的屋子,发现阿杰在沙发沉睡,眉头紧锁。小雅在里间床上,呼吸平稳,眉心阴郁。

“老赵,布结界,别惊凡人”君羽低声道。

“小意思!”赵公明掐了个法诀,片刻淡淡的金光笼罩了小房间,而后君羽盘坐小雅床边,林焰在一旁紧张守候,赵公明则打量着房间细节。

君羽闭目凝神,强大的神识,循着小雅身上那股被浸染的气息轨迹,悄无声息地进入小雅的潜意识里。

意识世界灰蒙蒙一片,各种声音、影像杂乱无章,那是小雅零碎的记忆和念头,君羽屏住“呼吸”,努力分辨着那个一直在蛊惑她的声音来源。

他拨开层叠的迷雾,终于在最深处,找到了那个作祟的角落:一个充满了虚假的星光与花雨,活像廉价的舞台剧背景。

就在这中心,坐着个人影,穿着一身破烂不堪,布满污渍的月老制服,周身散发的气息很怪,既像神又像魔族。

但即使他的脸被扭曲的力量弄得模糊不清,那身形轮廓中透出的眉眼鼻梁,都透着一股子惊人的俊美,君羽觉得此人格外眼熟。

“…看见了吗?李阳,他就是你上辈子爱到骨子里的人啊…老天爷开眼,让你们这辈子在便利店重逢了,这是命里注定的缘分!

只有跟他在一起,你们才能圆满,才能解脱,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至于你那个哥哥阿杰?呸!他对你的心思是歪的!是错的!他就是你幸福的绊脚石!离开他!你必须离开他!”

这人试图将低语往小雅意识更深处钻,拼命扭曲她的想法。

君羽死死锁定了这个邪门的家伙,怒意“轰”地炸开!他的意念像道惊雷,直接劈进了这片假模式的空间:

“哪来的妖孽!敢冒充天意,乱改姻缘,还在这儿蛊惑人心、拆散兄妹?!滚出来现形!”

那家伙像被电打了,浑身猛一哆嗦,他惊恐地抬起头,在看清楚来人以后,声音都吓劈叉了:

“谁?!是谁能闯进本君的‘情丝幻境’?!等等!战…战神君羽?!不…不可能啊!你不是被天帝踹去姻缘司,当最低等的实习月老了吗?!你怎么跑这儿管闲事来了?!”

君羽根本不理他的鬼叫,直接捅破那层模糊脸的伪装,那股子熟悉又陌生的灵魂波动,还有这张脸君羽绝不会认错!

姻缘司办公区域外头那面老大的“光荣榜”!上面挂着历代牛人和优秀实习生的照片和事迹!其中有一张年轻的脸,帅得掉渣,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为啥记得?因为那小子是唯一一个实习期就把表彰栏快挂满的怪物!所有人都说他板上钉钉,是下任姻缘司业绩部的头儿!前途亮得晃眼!他叫啥来着…

电光石火间,线索全通了,光荣榜上那张风光无限的帅脸,跟眼前这个躲在人脑子里搞鬼,烂透了却还残留着几分俊模样的家伙,灵魂是同一个人!

君羽眼神冰冷得能冻死北极熊,他开口道:

“竟然是你,司!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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