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跑！
离开光明顶之后，我一刻也不敢停，玩了命地往中原方向跑。
灭绝那老尼姑的追杀令可不是开玩笑的，峨眉派的弟子遍布天下，我顶着陈默这张脸，估计不出三天就得被人认出来，然后乱剑砍死。
幸好，我花了“巨款”兑换了【人皮面具】和【缩骨功】。
找了个没人的破庙，我对着水洼，龇牙咧嘴地开始给自己“动手术”。
这缩骨功还挺神奇，随着我运起法门，全身骨骼“咔咔”作响，身高硬生生矮了半个头。再把那张平平无奇的人皮面具往脸上一贴，一个身材中等、面容普通的江湖路人甲，就此诞生。
看着水里那张陌生的脸，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从今天起，我叫王大锤，一个平平无奇的生意人。”
我给自己捏了个新身份，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上了官道。
一路上，我听到了不少关于光明顶的传闻。
版本多得离谱。
有的说，六大派和明教血战到底，两败俱伤。
有的说，明教出了一个绝世高手，一个人打退了六大派。
最离谱的一个版本，说的是光明顶上降下了一位“天外圣人”，口灿莲花，说得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最后六大派和明教当场和解，拜了把子，一起喝酒去了。
我听得直乐。
这迪化效果，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不过，我也敏锐地察觉到，几乎所有版本里，都提到了一个“能言善辩、身法诡异的神秘青年”。
看来，“陈默”这个名字，已经在江湖上挂上号了。
我更得小心行事。
这天，我走到一处山林，正准备找个地方歇歇脚，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女子的呼救声和打斗声。
我心里一咯噔，本能地就想绕路走。
江湖事，江湖了，我一个“生意人”，掺和个什么劲儿。
可我刚准备转身，就听到一个清冷的女声喝道：“师父！你杀了我们吧！我们是绝不会跟你回去的！”
另一个声音，娇俏一些，带着哭腔：“是啊，你杀了我们，正好让陆郎……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女魔头是何等心狠手辣！”
这对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我悄悄地摸了过去，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探头一看。
只见林中的空地上，一个身穿杏黄色道袍，手持拂尘，美艳绝伦却面若冰霜的道姑，正和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对峙。
那两个少女，一个穿着绿衫，一个穿着白衫，容貌都极为秀丽，只是此刻都带着伤，一脸的倔强和惊恐。
赤练仙子李莫愁！
陆无双，程英！
我操，怎么遇上这尊大神了！
我吓得差点叫出声，赶紧把脑袋缩了回来，心脏“砰砰”狂跳。
李莫愁这女人，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杀人不眨眼，因为一个“陆”字就能灭人满门的主儿。
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在她面前跟纸糊的没区别。
跑！必须马上跑！
我刚想溜，系统那不合时宜的提示音又响了。
【叮！检测到高价值目标人物：李莫愁！】
【身份：古墓派弃徒，江湖闻名女魔头】
【当前状态：因爱生恨、极度偏执、安全感缺失】
【情绪收割潜力：极高！】
【叮！触发支线任务：赤练仙子的心理疏导】
【任务内容：化解李莫愁的杀意，并对其进行一次成功的心理干预。】
【任务奖励：冰魄银针·解药配方，情绪点：1000】
我看着任务奖励，眼睛都直了。
冰魄银针的解药！
这可是好东西啊！行走江湖，谁还没个中毒的时候？这玩意儿关键时刻能救命！
还有1000情绪点！
干不干？
我心里天人交战。
一边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一边是丰厚无比的奖励。
风险巨大，但收益也同样巨大！
我咬了咬牙。
妈的，干了！
不就是心理疏导吗？老本行啊！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运起缩骨功，把身形变得更加佝偻，又从地上抹了把土，在脸上和头发上随便蹭了蹭，让自己看起来更老、更沧桑。
然后，我拄着一根树枝当拐杖，颤颤巍巍地从树后走了出去。
“咳咳……三位道长、仙姑，这是……在上演哪一出啊？”
我一开口，就是一副老气横秋、行将就木的腔调。
我的突然出现，让三人都吓了一跳。
李莫愁转过头，一双冰冷的眸子落在我身上，杀气一闪而过。
“你是何人？滚！”
“老朽只是一个过路的山野村夫，见此地动静不小，过来看看热闹。”我一边咳嗽，一边慢吞吞地说道，“这位仙姑，我看你仙风道骨，气质不凡，为何要对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动杀心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陆无双和程英看到突然冒出来一个老头子，也是一脸错愕。
“老伯，你快走！这女魔头要杀人！”陆无双急忙喊道。
“女魔头？”我装作惊讶地看着李莫愁，然后摇了摇头，“不像，不像。老朽看人，一看就是几十年。这位仙姑，眉宇间虽然有煞气，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股化不开的悲伤和孤独。”
我这话一出口，李莫愁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她杀人无数，别人见她，要么是恐惧，要么是憎恨。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她“悲伤”和“孤独”。
“老朽我再大胆猜一猜。”我继续装神弄鬼，“仙姑你，是不是被一个男人伤过心？一个姓陆的男人？”
“你胡说什么！”李莫愁脸色大变，手中的拂尘猛地一甩，厉声喝道。
一股劲风扫来，我吓得赶紧往后一跳。
“仙姑息怒，息怒。”我连忙摆手，“老朽要是说错了，您就当我这个老糊涂放屁。可要是我说对了呢？”
我看着她，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因爱生恨，看似是恨，实则是爱得太深，求而不得。你恨的，不是那个男人，你恨的，是你自己当初的奋不顾身，和你现在得不到的那个结果。”
“你之所以要杀尽天下姓陆之人，也不是因为你真的有多恨他们。而是因为，每一次杀戮，都能让你重新体验一次当初被背叛的痛苦。你沉溺在这种痛苦里，无法自拔。因为除了痛苦，那个男人，什么都没留给你。”
“你不是在杀人，你是在用别人的血，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你曾经爱过，也曾经痛过。你害怕，一旦停止了杀戮，一旦停止了恨，你和那个男人之间最后的一点联系，也就断了。”
我这番话，完全是照搬我以前给那些分手后有自残倾向的客户做心理疏导时的话术。
但用在此刻的李莫愁身上，却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