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霁这才明白他们查错了方向，难怪一无所获：“这也是你梦见的？”
“那你为何知情不报？”
“我为什么要报啊？”申宴青直接对他翻了一个大白眼：“报了又能对我有什么好处？”
“观音庙二十多万两丢失的军费，灯笼巷南越国细作的活动经费两万多两，柳树坡三皇子私卖假盐引的银子二十八九万。”
“我捞到什么好处了吗？毛都没捞到一根。”
“我还搭进去了一千两给麻石帮的定金呢，大人！”
唐墨霁被他的理由整的有些无语：“那一千两也不是你的，是你在观音庙顺的，也属于丢失的军费。”
“本官还以为你的梦预示只会跟金钱有关。”
“不啊！”申宴青否认道：“我发现了只要是能给朝廷造成转折的事件，我都有概率梦见。”
“只是没钱捡漏的，我就当吃个瓜而已。”
“而且我再告诉大人一个秘密，但凡梦中预示的事只要我不去干预参与，就当没事一般，我就不会有反噬。”
“神不神奇，意不意外？”
唐墨霁都被这个纨绔给整无语了：“…！”
申宴青：“大人也见过在下被反噬是有多惨了。”
“所以大人是在下的话，大人会报吗？”
唐墨霁：“那你要怎么样才会上报？”
其实这家伙的能力想想也挺好用的。
“那在下可就开条件喽！”申宴青眼中金光闪闪：“我要分成。”
“抄不到银子的案件五十两一次，能抄到财物的案件我要分一成银子。”
他嘟着嘴竖起一根手指。
“不行！”一成银子，假如像军费案和三皇子盐引案那样，这家伙不是一次就要分走两三万，比自己还能赚钱：“跟银子无关的五十两银子一次可以答应你。”
“跟财物有关的只能每次一百两到一千两之间，按财物价值来定。”
“行叭！”申宴青的眼珠子精明的转了几下，毕竟他现在从他便宜爹娘那里十两银子都捞不到。
唐墨霁见他这得意的小表情，嘲讽道：“假如申大人知道你这般，那就不是打板子那么简单了。”
“直接让你重新投胎都不无可能吧？”
“你可知道申大人明面上是陛下的臣子，实际上是谁的人？”
“这就需要镇玄司保护在下了啊。”申宴青突然想到了什么：“就让我挂一个“镇玄司特别顾问”的职位吧。“
“这样我父亲就打不了我了。”
唐墨霁：“镇玄司特别顾问？”
“对啊。”申宴青说着还做了一个发誓的动作：“请大人放心，我父亲给三皇子办事那是他头铁，我发誓只做一个纯臣，只忠心陛下，只支持太子正统嫡出。”
他知道镇玄司指挥使只是明面上和太子保持距离，其实二人私下关系极好。
唐墨霁：“只做纯臣，支持正统嫡出？”
申宴青：“对啊对啊！”
“顺便能不能跟大人商量一下，给属下记一个功劳簿。假如有一天我父亲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能不能看在我的功劳簿的份上饶我申氏族人一条命？”
还真会顺杆爬，立刻就以属下自居。
唐墨霁睨了他一眼：“再说吧！”
申宴青撒起娇来：“哥哥，就记一个功劳簿嘛。”
“毕竟人家马上就要上报三皇子和四皇子联合陷害太子殿下的事，来感谢哥哥刚才在街上的救命之恩呢！”
“闭嘴！”唐墨霁喝制住了他：“以后再用这种不男不女的腔调，直接割了你的舌头。”
“报你要说的事！”
申宴青缩缩脖子：“唐大人能否告诉在下，麻石帮真的都被砍了吗？”
他心里过意不去，其实都是被他连累的。
唐墨霁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在北境挖矿。”
申宴青这才接着说:“三皇子和四皇子准备联手陷害太子,但是太子本人他们直接陷害不好，于是就把太子的母家成平伯府作为主要的目标。”
“搞掉成平伯府就是陷害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后位不保，太子的东宫之位也会动荡。”
“成平伯在兵部挂了一个闲职，但是成平伯世子却是和在下一样也是个纨绔，太子殿下也一直瞧不上他，所以他没有一官半职只有一群狐朋狗友。”
“应该就是今明两天吧，成平伯世子会在金凤阁被灌醉了丢在谢因因的床上，谢因因背后的金主其实的四皇子殿下，这件事在花朝节后纨绔们就心知肚明了。”
“他们威胁成平伯世子把一封信偷偷放进成平伯的书房，这其实是一封用隐形药水伪造了和乌孙国之间密谋边境搞事，从而趁机帮太子造反的信。”
“成平伯世子要不是占嫡占长，早就被成平伯换了人当世子，他害怕自己的世子之位丢了，就会配合了。”
“而且他也认为这一封普通的信，造成不了什么大问题。”
“信是三皇子身边的模仿笔记的高人写的，仿的就是乌孙摄政王的笔记。”
申宴青客串的短剧里没有提过成平伯府有没有被陷害成功，不过以太子后来报复那么狠，连作为三皇子狗腿子的申修钊都被砍了全族来看，太子未必不是在给自己舅舅和母家报仇。
唐墨霁的的面色凝重起来。
申宴青：“这是第一步，三皇子和四皇子还有后手，只要这封信放成功，他们就会想办法把这封信曝光出来。”
“到时候以三皇子母家镇国公府和四皇子母家护国将军府的势力联合百官，就算陛下想袒护成平伯也会被逼的严惩成平伯府。”
“而且太子殿下没了母家还在民间留下通敌卖国的嫌疑，假如皇后娘娘被废那就更好。”
“到时候朝堂上就只剩镇国公府文臣一派和护国将军府武将一派掰手腕。”
“你可以回去了！”唐墨霁浑身冒寒气的往屋外走去：“来人，备马！”
他必须马上去一趟东宫。
申宴青朝着他的背影喊道：“大人，属下可以在镇玄司住两晚吗？”
“现在回府太危险了！”
*****
两日后申宴青大摇大摆的回到申府，门房上前告知。
“二公子，大人说让你回来就立马去祠堂跪着。”
若是以往，申宴青肯定拔腿就跑，不回来也罢。祠堂跪得腿疼了，等申修钊下值回来还有一顿板子要挨。
但今天他却得意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护法”陆谦，给门房扔下一句话就往自己院子走去。
“本公子先去换一身衣裳，然后好好去列祖列宗跟前忏悔。”
申宴青回院子把唐墨霁还给他的一千两银票小心翼翼的藏好。
虽说现在收入相比较暴富是低了点吧，好歹不用自己冒险和出力。就是每次反噬跑肚拉稀的太让人讨厌了。
他偷偷在膝盖上裹了厚厚一层软乎乎的棉垫子才来到祠堂跪好。
一听说申宴青回府，赵姨娘悄悄来到祠堂。看门的小厮手中被她塞了一把碎银才偷偷放她进祠堂。
一起来的还有从族学下学的亲弟弟申晏阳，申宴青穿越过来好几个月了也没见过几面。
赵姨娘一见他就拿出帕子开始哭天喊地:“我的个活祖宗啊，你就不能不闯祸吗？”
“你这是不让我活啊。”
申宴青却吊儿郎当的说道:“姨娘，这里是宗族祠堂，姨娘你是没资格进来的。”
“如果你不在乎引来别人听见，报告给父亲，那姨娘就尽管哭的再大声一些。”
赵姨娘一听，赶紧止住了哭声，擦了擦眼泪:“你说说你就不能安生些？”
“那个大小姐嫁给谁，不嫁给谁，你还能占到半分便宜不成？难道夫人和大小姐还能给你半分好脸？”
“你两月前已经搅黄下聘，你还有完没完了？”
“你可知你父亲指着我鼻子骂，说他好不容易把萧二公子约出来的，萧二公子现在大约比镇国公还恨你父亲。”
申宴青:“大妹妹是我妹妹，我有责任为她的幸福把关。嫁贩夫走卒都比嫁给萧亦承好。”
“你这个祸害，扫把星！”一旁的申晏阳忍不住朝他吼起来：“你怎么不就死在外面，你怎么还有脸回来的？”
申宴青敛去了脸上的嬉笑，转头看着这个从来和自己不亲厚的弟弟。
申晏阳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如同连珠炮般的直接接着而来：“你得罪了镇国公还得罪了萧二公子，父亲好不容易和镇国公府搭上的线全都被你毁了。”
“你就是个祸害，从前祸害些平民就罢了，你为什么现在要回来祸害自己家人？”
申宴青轻笑一声：“毁了就毁了呗，又不是什么好亲事。”
“什么？”申晏阳更加激动，胸口剧烈起伏：“你居然毫无悔意，不知错？”
“从前同窗就笑话我，说我哥是个纨绔，我的脸被你丢尽就算了。”
“你彻底得罪了镇国公府，会连累父亲前程你不知道吗？”
“若果过几年我参加科举以后入仕，镇国公府本是门很好的姻亲关系对前程有益，现在全都被你毁了。”
“你说什么？”申宴青冷脸说道：“你再说一遍！”
申晏阳得意的说：“你耳朵背吗？”
“我说镇国公府是很好的姻亲关系对前程有益……”
他的话还没说完，申宴青已经站了起来“啪”的一个耳光扇在了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