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悄无声息地驶向岸边。
船上,苏砚辞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紧紧的靠近角落,连呼吸都放轻了。
思考着这个狗男人是不是要给自己的侄子报仇?!
她不敢看他,只能盯着自己绣着兰花的鞋尖,心里把系统骂了千百遍。
【都怪你这个破系统!你怎么没有早点提醒我船上有这号人物?】
【他不会为了给那六皇子出气,把我做成人皮灯笼吧?!】
【呜呜呜……我还没吃够呢!】
【烤鸭,桂花酥,金齑鲈鱼脍,八仙盘,碧玉团……】
【叮!宿主请冷静。根据本系统精密计算,您今日的生命体征平稳,并无血光之灾。】
【那我能不能把人迷晕,然后逃跑?!】
系统好似翻了个白眼,【宿主如果您想让将军府儿人陪葬,那么请随意。】
苏砚辞想了想对自己还算可以的爹娘,只能无奈妥协。
谢厌臣好似听不到,只顾低头把玩着手中的佛串。
马车早已在岸边等候,苏砚辞被侍卫“请”上了马车,刚一坐稳,谢厌臣便跟着弯身进来。
狭小的空间内,那股清冽的、带着淡淡龙涎香的压迫感瞬间将她笼罩。
马车悠悠行驶。
看着完全和家相反的路,苏砚辞心更是一紧,【完了,完了,不会真的要被杀了吧?!】
用力咽了咽口水,豁出去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苏砚辞下定决心,猛然抱上男人大腿,放声哭嚎:“王爷,我错啦,不该当众殴打皇子,给皇家丢脸!”
“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您就当我是一个屁,放了吧!”眼泪鼻涕瞬间染湿了谢厌臣的外袍。
男人嫌弃的皱了皱眉,后悔自己一时兴起把她带了过来:“放开。”
淡淡的一句话,让苏砚辞瞬间坐好,乖巧的好似小猫儿。
“放了你,不是不可以。”谢厌臣挥挥手,被弄脏的外袍瞬间破碎。
抬眼看着故作乖巧的小猫儿,他嘴角挂起一抹阴沉:“听说你能解毒,本王给你一年的时间,如果一年没有把本王治好,本王不介意带你一同下地狱。”
苏砚辞傻了,她什么时候会解毒啊?哪个王八蛋造的谣?!
可见到对方一脸阴狠,只能先应承:“王爷,不瞒你说,其实我师承神医谷,老神仙就是我的师傅,您放心只要我看过的病,必须药到病除,无药也除……”
谢厌臣不耐的瞥了一眼苏砚辞,对方瞬间噤声。
苏砚辞被请下马车后,都是一脸懵,直到转身看见熟悉的将军府大门,才感觉活了过来。
呜呜呜……好怕怕。
……
此时的将军府内,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苏云浅从画舫上一下船,便哭哭啼啼地跑回了府中,直奔主院。
“云浅,这是怎么了?砚辞呢?”谢婉茹上前担忧的询问。
苏云浅抽抽噎噎,话不成句:“大伯……大伯母……辞姐姐她……她闯下大祸了!”
她添油加醋地将画舫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更是“胆大包天”地一拳打了六皇子。
“……六皇子殿下当场就发怒了,要将姐姐就地处决。女儿跪下求情,都无济于事。后来……后来摄政王殿下出现了,直接把姐姐带走了。”苏云浅说到这里,用帕子捂住脸,肩膀不住地颤抖。
“云浅好怕……辞姐姐顶撞殴打皇子,这是灭门的大罪啊!万一六皇子迁怒我们将军府,可如何是好?还有摄政王……他那个人,喜怒无常,姐姐落到他手里,只怕……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苏撼山和谢婉茹听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苏撼山一掌拍在桌子上,气得浑身发抖:“这个逆女!真是无法无天了!殴打皇子,她怎么敢的!”
谢婉茹更是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老爷,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砚辞被摄政王带走了,那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救她!”
“救?怎么救!”苏撼山在原地焦急地踱步,“那是摄政王!谁敢去他府上要人!”
话虽如此,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苏撼山急得满头大汗,最终一咬牙决定先去摄政王府看看:“备马!”
“我去宫中求柳妃娘娘!”谢婉茹连忙起身,她和柳妃原是闺中密友,想通过柳妃说说情也好。
两人正慌作一团,一个家丁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老爷!夫人!大小姐……大小姐回来了!”
众人皆是一愣。
苏撼山一把抓住家丁的衣领:“你说什么?她人呢?”
“就……就在府门口!”
几人急匆匆地朝府门口赶去。
刚到门口,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停住了脚步。
只见府门外,苏砚辞在摄政王府侍卫的“护送”下,从容地走了下来。
她除了脸色有些苍白,身上并无半点伤痕,衣衫也整整齐齐。
苏云浅如遭雷击,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她怎么会安然无恙地回来?而且……还是坐着摄政王府的马车!
凭什么?凭什么苏砚辞闯了这么大的祸,不仅没事,还能得到摄政王的“青睐”?
苏云浅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随即又被那副楚楚可怜的柔弱所掩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