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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理会家里的鸡飞狗跳，直接去了律所。
因为刘湾昨天的壮举，我爸被单位停职调查，基本上是前途尽毁。
江国安遭受巨大打击，直接气出了脑溢血，被送进了医院。
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断了，江月不得不放弃了她那不切实际的艺术梦，开始疯狂地找工作。
但她一个没毕业的艺术生，既没文凭也没技能，只能找到一些最底层的服务员工作。
这天，我正在整理结案陈词，接到了江月的电话。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乞求。
“姐，我求求你，你回来看看吧。”
“爸住院要交钱，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了。”
“妈…妈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沉默了片刻。
“她去哪了？”
“我不知道…她早上说要出去给爸讨个公道，然后就没影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想到了我那位死刑犯当事人的主审法官。
刘湾的逻辑里，我爸被停职，是因为张主任。
那我输了官司，自然就是因为法官不公。
我立刻给法院的朋友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留意一下。
果不其然，不到半小时，朋友的电话就打了回来，语气惊恐。
“江语嫣，你快来！你妈在法院门口拉了条横幅，说王法官收受贿赂，草菅人命！”
“现在王法官气得脸都绿了，要以诽谤罪起诉她！”
我赶到法院时，刘湾正被两个法警架着，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着。
看到我，她像是看到了救星。
“嫣嫣！快救妈！这个狗官要害我！”
王法官站在不远处，脸色铁青地看着我。
“江律师，你来得正好。”
“关于你母亲对我名誉造成的侵害，我的律师会正式向你发出律师函。”
“另外，考虑到你家庭的特殊情况，为了避嫌，你的那个案子，我会申请更换法官。”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更换法官，意味着之前所有的庭审和努力全部作废，一切都要从头再来。
而我的当事人，根本等不了那么久。
我看着一脸求表扬的刘湾，又一次感觉到了绝望。
她就像一个无底洞，会吞噬掉我所有的希望和努力。
我把刘湾从警局保释出来，带她去了医院。
我爸江国安已经醒了，但半边身子不能动，口齿也不清。
看到刘湾，他激动地挣扎着，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毒。
刘湾却扑到他床边，握住他的手，声泪俱下。
“老江，你放心！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那个姓张的，还有那个狗屁法官，我迟早弄死他们！”
江月站在一旁，看着我妈，眼神复杂。
有怨恨，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
我冷笑。
她现在才体会到我这二十多年来的感受。
而我呢！
早就被我妈和他们的助攻下死了一次！
家里的天，彻底塌了。
江国安半身不遂，医药费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
我虽然是知名律师，但收入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江月被迫辍学，在一家餐厅当服务员，每天累得像条狗，赚的钱却只是杯水车薪。
全家的重担，都压在了我一个人身上。
而刘湾，在接连搞砸了我爸和我的人生大事后，终于把目光投向了家里唯一看起来还有希望的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