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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格物院的日子在改进弩机的叮当声中平稳流逝了月余。吕堃带着工匠们攻克了铁质弩臂的弹性与强度平衡难题,唐强搞来了质地均匀的硬木和牛筋,魏梓捡则负责监督一批心灵手巧的工匠进行最精密的弩机组装。首批十把改良弩机刚刚通过测试,射程足足提升了三成,穿透力也显著增强,吕堃正准备向上面汇报成果,兑换那梦寐以求的【初级光学透镜研磨技术】。

然而,一场来自北方的急报,如同凛冽的寒风,瞬间吹散了咸阳城的宁静,也彻底打乱了格物院的节奏。

匈奴头曼单于,集结控弦之士十余万,大举南下,劫掠代郡、云中,兵锋锐利,边关告急!烽火一夜之间传遍北疆,消息传入咸阳,举朝震动!

秦始皇嬴政震怒!他横扫六合,统一天下,岂容塞外胡虏猖獗?朝会上,主战之声压倒一切。蒙恬被紧急任命为主将,率军北上迎敌。但嬴政深知,匈奴骑兵来去如风,彪悍善战,仅凭现有的军力,即便能胜,也必是惨胜。

退朝后,嬴政独坐章台宫,目光幽深。他忽然想起了将作少府那个小小的格物院,想起了那几个总能捣鼓出些新奇玩意儿的“海外仙师”。

“赵高。”

“臣在。”

“传吕堃、唐强、魏梓捡,即刻入宫见朕!”

宫阙惊雷与硬核 KPI

当吕堃三人被内侍几乎是半拖着跑进章台宫时,感受到的是一种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凝重气氛。侍卫的眼神更加锐利,宦官们步履匆匆,连空气都仿佛带着硝烟味。

嬴政没有废话,直接将北疆急报摔在三人面前(当然是让赵高念的)。

“……匈奴犯边,边民涂炭。朕,欲毕其功于一役,永绝北患!”嬴政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铁交鸣般的杀伐之气,目光如炬,扫过跪伏在地的三人,“尔等格物院,素有巧思,屡献利器。今国难当头,朕,要尔等竭尽所能,于三月之内,助我大秦锐士,摧垮胡虏!”

吕堃心里咯噔一下,三个月?摧垮匈奴?陛下您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误解?我们搞的是基础科技树,不是军火贩子啊!

“陛……陛下,”吕堃硬着头皮开口,“臣等自当竭尽全力,只是格物之术,需循序渐进,三月之期,恐……”

“朕,不管过程,只要结果!”嬴政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曲辕犁可增粮,水泥可固城,精铁可利兵,那能望远的‘窥镜’(指唐强献上的粗糙放大镜)亦可用于军阵!尔等既有仙山传承,必有御敌良法!朕予尔等格物院一切所需之权,少府、治粟内史乃至各郡县,皆需配合!若有阻挠,以贻误军机论处!”

他顿了顿,说出了更具体、更硬核的“KPI”:

“朕要!更利之箭簇,能破胡虏皮甲!”

“朕要!更坚之甲胄,能御胡骑弓矢!”

“朕要!更快之车马,能追亡逐北!”

“朕要!更奇之器械,能扬我军威,丧敌胆魄!”

每说一个“朕要”,吕堃的心就沉下去一分。这哪是搞科研,这是要凭空变出武器库啊!

“若能建功,朕,不吝封侯之赏!”嬴政抛出了胡萝卜,但紧接着就是大棒,“若然无功……格物院,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话如同惊雷,在三人耳边炸响!封侯?他们不敢想。但格物院没了?那意味着他们失去了安身立命的根本,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更可怕的是,系统任务怎么办?那个“带领大秦统治宇宙”的终极目标还没影呢!

“臣等……领旨!定不负陛下重托!”吕堃咬着牙,和唐强、魏梓捡一起叩首领命。他知道,没有退路了。

格物院的“战时总动员”

走出章台宫,三人都是一身冷汗。

“三个月……堃子,这咋搞?”唐强哭丧着脸,“咱们是技术员,不是军火工程师啊!”

魏梓捡也握紧了拳头,一脸凝重:“胡虏可恶!俺有力气,可……可这造兵器,光有力气不行啊!”

吕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慌什么!系统商城,科技树!这是我们最大的依仗!”他深吸一口气,“陛下要的是结果,没规定方法!我们不一定非要搞出超越时代的大杀器,但可以在现有基础上,进行最有效、最快速的改进和组合!”

回到格物院,吕堃立刻召开了全体会议(包括所有工匠、学徒)。他没有隐瞒,直接传达了陛下的旨意和严峻的形势。

“……北疆同胞正在浴血,陛下寄厚望于我等!此乃国战,亦是我格物院存亡之战!诸位,可有信心随我吕堃,为我大秦锐士,铸就必胜之基?!”

工匠们大多出身贫寒,对劫掠成性的匈奴早有耳闻,此刻被吕堃一番话激得热血沸腾,加上平日吕堃三人待他们不满,又有实实在在的成果激励,顿时群情激昂:

“愿随院令!”

“干死胡虏!”

“拼了!”

格物院瞬间进入战时状态。吕堃根据陛下的要求和现有技术基础,迅速制定了紧急研发方向:

1. 箭簇与破甲: 利用改进高炉产出的优质铁,批量锻造三棱带血槽的破甲箭簇,取代部分青铜箭簇。同时,试验在箭簇上淬毒(搜集民间毒草配方,由吕堃用系统粗略分析可行性)。

2. 甲胄与防护: 尝试制造“扎甲”的铁质甲片,替换部分皮甲,并研究如何用皮革和铁片组合,制作更轻便灵活的骑兵甲。同时,小规模试制“铁胄”(头盔)。

3. 车马与机动: 改进现有的战车和辎重车轴承、轮毂结构,减少阻力,提高速度。同时,搜集所有关于马蹄铁的记忆和传说,尝试给战马钉掌!(这是个大胆的想法)

4. 奇械与震慑: 这是吕堃准备重点突破的方向!他想到了火药!虽然一硫二硝三木炭的口诀他知道,但比例、提纯、应用都是问题。他决定双管齐下,一方面让唐强全力搜集硝石(墙角、厕所、马厩土)和硫磺(温泉附近可能有),另一方面,他准备在系统商城寻找可能的技术!

各显神通与啼笑皆非

任务分配下去,格物院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疯狂运转起来。

吕堃 坐镇中枢,一边指导各个项目的技术难点,一边疯狂“刷”系统商城和科技树。他发现“基础化学”分支下,有一个灰色的【黑火药基础配方与提纯(简易版)】需要80文明点!而他只有60点!

“妈的!”吕堃骂了一句,看来还得自己先摸索。他把自己关在实验室(一间加固过的土屋),开始冒险进行火药配比试验,每次都是极小剂量,吓得青禾每次都守在门外,准备随时冲进去救人。

唐强 的权力和资源调动能力被放大到极致。他拿着陛下的“尚方宝剑”,几乎是以抢劫的姿态,横扫少府和各郡县的库房。

“王监丞!这批硝土!对,就是厕所边上刮下来的那些!全部!立刻!送到格物院!”

“李郡守!你治下可有温泉?对!温泉边上的黄石头(硫磺)!有多少要多少!军情紧急!”

“还有你!对,就是养马的那个!给老子找几匹退役的老马过来!啥?干啥?给你马穿鞋!对!穿铁鞋!”

他甚至还打起了匈奴俘虏的主意,想搞点“情报”,可惜级别不够,被军方严词拒绝。他的“社交牛逼症”在战时发挥了巨大作用,虽然手段略显粗暴,但效率奇高。

魏梓捡 则是“暴力执行”的代表。他负责监督铁质箭簇、甲片的批量生产和质量检查。他定下的标准简单粗暴——能用,结实!

“你这箭簇,歪了!重打!”

“这甲片,厚度不够!回炉!”

他拎着个铁锤,在锻造工坊里巡视,哪个工匠偷懒或者手艺不过关,他不用骂,就瞪着眼睛往那一站,无形的压力就能让工匠冷汗直流。他还组织了一支“快速反应部队”,专门负责搬运沉重物料和处理紧急情况(比如某次小规模火药试验冒黑烟,他第一个扛着沙土冲进去灭火)。

“奇械”的诞生与演习

日子在紧张和混乱中飞逝。期间笑料百出:唐强搜集硝土时差点被当成偷粪贼打;魏梓捡给马钉掌,被受惊的战马踹飞了好几次;吕堃的火药试验更是状况不断,不是点不着就是“噗”一声冒股烟没了,最成功的一次也仅仅是把一个小陶罐炸裂,离“震慑”效果差了十万八千里。

眼看期限将近,吕堃心急如焚。他不得不将目光投向那些更“取巧”的方面。

他想到了声光效应。他让工匠们制作了大量表面打磨光滑的铜镜(借鉴了阿基米德的故事?),又利用玻璃烧制技术,弄出了一些色彩斑斓、但透明度很差的玻璃片,镶嵌在木牌上。他还改进了投石机(回回炮?不,是更简单的配重式),但投射的不是石头,而是装满石灰、辣椒粉、甚至是各种怪味药材的陶罐(原始化学武器?)。

最重要的突破,来自一次意外的系统提示。当吕堃成功将第一批标准化破甲箭簇和铁质甲片交付军方试用,并获得初步好评后:

【叮!宿主通过技术改进,间接提升所属文明军事力量。奖励文明点数 30。】

【当前文明点数:90。可兑换【黑火药基础配方与提纯(简易版)】。】

吕堃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兑换!一股信息流涌入脑海,虽然只是最基础的比例和粗糙的提纯方法(比如用热水溶解硝土再结晶),但足够了!

他立刻组织绝对可靠的人手,在严格安保下,开始了黑火药的秘密配制。这一次,不再是瞎蒙!

三个月期限将至,蒙恬大军即将誓师出征。秦始皇决定在骊山军营,举行一次战前阅兵和“新式装备”展示,格物院奉命参加。

阅兵场上,旌旗招展,刀枪如林,大秦锐士肃穆而立,杀气冲天。秦始皇嬴政端坐观礼台,文武百官陪同,蒙恬等将领肃立一旁。

首先展示的是装备了格物院新式破甲箭簇和部分铁质甲片的精锐弩兵方阵。弩箭齐发,远处披着双层牛皮的木靶被轻易洞穿!铁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防御力测试中也表现优异。嬴政微微颔首。

接着是改进的战车和钉了马蹄铁的战马(只选了几匹做代表)。战车行进更加平稳快速,钉了马掌的战马在碎石地上奔跑明显更稳,蹄声清脆。将领们交头接耳,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然后,就是格物院的“奇械”展示了。

先是“闪光阵”。一队士兵突然举起巨大的、镶嵌着彩色玻璃和铜镜的木牌,在号令下同时转向阳光,反射出耀眼夺目、色彩斑斓的光芒,直射对面假设的“敌阵”方向!虽然实际杀伤力为零,但那瞬间的光怪陆离,确实让观礼台上的人都愣了一下,想象一下在战场上突然来这么一下,对敌军士气和视觉的干扰是巨大的。

接着是“臭气弹”和“石灰弹”。改进的投石机将数个陶罐抛向远处的空地,罐体碎裂,腾起白色的石灰粉尘和一股辛辣刺鼻的怪异气味(混合了辣椒、硫磺和一些腐败药材),顺风飘散,即使隔得很远,观礼台这边也能闻到些许,引得不少人咳嗽皱眉。这玩意儿对付结阵的敌军,效果恐怕比直接杀伤更恶心。

最后,是压轴的“火药演示”。

吕堃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亲自带人,在极度保密的情况下,埋设了好几个装有不同剂量黑火药(按照简易版配方配制)的陶罐,连接了加长的引线。

“陛下,请观……‘平地惊雷’!”吕堃高声禀报。

嬴政目光一凝。

引线被点燃,嗤嗤作响,迅速蔓延。

“轰!!!”

“轰!轰!!”

接连几声沉闷如雷的巨响!埋设点泥土纷飞,烟尘弥漫,地面出现了明显的坑洞!其中一个装药量稍大的陶罐,甚至将旁边一个作为标靶的废弃石碾子炸得裂开!

巨大的声响和破坏力,远超这个时代任何人的想象!

整个阅兵场瞬间一片死寂!无论是士兵还是将领,甚至是观礼台上的秦始皇和文武百官,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之威”惊呆了!战马受惊,希津津嘶鸣,躁动不安!

片刻之后,才爆发出巨大的哗然!

“雷公!是雷公助我大秦!!”

“仙法!格物院的仙师引来了天雷!!”

士兵们议论纷纷,脸上充满了敬畏和狂热。

蒙恬等将领更是激动得面色潮红,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立刻意识到这东西在攻城、破阵、尤其是震慑敌军方面的巨大价值!

嬴政猛地站起身,看着远处尚未散尽的烟尘,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他缓缓坐下,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吕爱卿……”嬴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此‘惊雷’,可能用于军前?”

吕堃赶紧躬身:“回陛下,此物尚不稳定,产量极低,且需小心操作。然,若用于特定时机,如夜袭、破门、惊扰敌阵,当有奇效!”

“善!大善!”嬴政连说两个善字,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格物院,果然未让朕失望!”

他看向吕堃、唐强、魏梓捡三人,目光中充满了赞赏和……更深的期望。

“吕堃、唐强、魏梓捡,献利器,壮军威,有功于社稷!各赐爵一级,赏千金!格物院一应人员,皆有封赏!”

“望尔等再接再厉,助我大秦,扫平胡虏,扬威塞外!”

“陛下万岁!大秦万年!”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响彻骊山上空。

吕堃三人跪地谢恩,心中百感交集。这关,总算是闯过去了!而且,似乎还超额完成了任务?

看着欢呼的军队和满意的皇帝,吕堃知道,格物院和大秦的命运,从此与战争紧密绑定。黑火药的出现,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将这个时代的战争引向了一个未知的方向。

而他们的“秦朝星辰大海计划”,在这战火的洗礼下,似乎也踏出了更为坚实,却也更加沉重的一步。

远处的魏梓捡,看着那些被“惊雷”吓得躁动的战马,又看了看自己布满老茧和烫伤的手,憨厚的脸上露出了与有荣焉的笑容。唐强则已经开始盘算,这次立功受赏,能换多少亩好地,或者……能不能想办法把赏赐换成更保值的硬通货?

只有吕堃,在兴奋之余,看着脑海中系统界面上新出现的、因为“黑火药”应用而微微亮起的“能量应用-化学能”分支,以及那依旧遥不可及的终极目标,感到肩上的担子,前所未有的沉重。

战争,才刚刚开始。而他们的征途,还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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