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清晨带着夏末特有的凉意，金色的阳光穿过教学楼前的香樟树，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高二（1）班的教室刚开门没多久，就已经热闹起来，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话题几乎都围着同一件事——今天早上公布的物理竞赛全省成绩。
云恒背着书包走进教室时，刚跨过门槛，就被几个男生围了上来。
为首的李阳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期待：“云恒，你可算来了！物理竞赛成绩出来了，我们刚才查了半天，没找到你的名次，你自己查了吗？是不是又是全省第一？”
周围的同学也跟着附和，眼神里满是崇拜。毕竟云恒从高一参加物理竞赛开始，就从没让大家失望过，去年更是以远超第二名的分数拿下全省第一，今年赛前老师就断言，他大概率能卫冕。
云恒笑着摇了摇头，没直接回答，只是拨开人群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放下书包，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滑动，点开了竞赛官网的成绩查询页面。
输入身份证号和准考证号时，他的动作很稳，没有丝毫紧张——
不是因为自负，而是因为考前的准备足够充分，每一道题的思路都在脑子里过了无数遍。
页面刷新的瞬间，“全省排名：1”的字样清晰地出现在屏幕中央，后面跟着他的名字和分数。
云恒的嘴角微微上扬，指尖停顿了两秒，然后点开微信，找到那个备注为“杜思陵”的对话框，快速敲下一行字：“成绩出来了，全省第一，晚上请你吃饭。”
发送成功后，他把手机放进桌洞，开始整理桌面。刚拿出物理课本，桌洞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他赶紧拿出来看——是杜思陵的回复，还带着一个兴奋的表情：
“哇！云恒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拿第一！晚上应该我请你才对，本来就该谢谢你这段时间帮我补语文，这次语文模拟考我还进步了呢！”
看着屏幕上带着感叹号的文字，云恒的眼底漫开一层温柔的笑意。
他想起这段时间帮杜思陵补语文的场景——每次放学后，杜思陵都会抱着语文课本和笔记本来找他，坐在自习室的角落里，认真地听他讲古诗鉴赏和作文技巧。
偶尔遇到难理解的知识点，杜思陵会皱着眉头，手指在课本上轻轻划着，那副认真的样子，总让云恒觉得格外可爱。
他指尖快速敲击屏幕，回复道：“没关系，我请你。你语文进步了，本来就该庆祝。晚上放学在校门口等我，我们去吃你上次说想吃的那家火锅。”
刚把手机放回桌洞，早自习的铃声就响了。班长走上讲台，开始组织大家晨读。
云恒拿出语文课本，却没立刻翻开，而是想起了杜思陵刚才说的语文进步——上次模拟考，杜思陵的语文成绩从班级中游提到了前十五，当时他拿着试卷来找自己时，眼睛亮得像星星，还特意买了瓶橘子汽水给自己当“谢礼”。
正想着，教室后门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云恒抬头看去，只见杜思陵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瓶橘子汽水，正对着自己笑。
班主任刚好路过，看到杜思陵，笑着说：“是来找云恒的吧？快进来，晨读刚开始，正好让云恒再给你讲讲语文题。”
杜思陵点点头，快步走到云恒的座位旁，把橘子汽水递到他手里，声音里满是兴奋：
“云恒，我刚才看到成绩了！你太厉害了，全省第一！这个给你，庆祝你拿第一！”
云恒接过汽水，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杜思陵的手，对方的手有点凉，大概是早上骑车来学校时被风吹的。
他握紧了手里的汽水，瓶身还带着冰箱里的凉意，却让他觉得心里暖暖的：“谢谢。对了，你语文竞赛成绩什么时候出来？上次你说大概这周末？”
提到语文竞赛，杜思陵的耳朵轻轻动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应该还要等几天，老师说可能周末才会出成绩。我现在有点紧张，怕考不好……毕竟语文竞赛的作文题很难，我上次练习的时候，写了半天都没找到思路。”
看着他有点垂头丧气的样子，云恒放下手里的课本，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
“别紧张，你复习得很认真。上次我们一起练的那几篇作文，你的思路已经很清晰了，只是缺少点临场发挥的自信。就算真的考不好也没关系，我再帮你补，下次还有机会。”
他顿了顿，想起杜思陵每次认真复习的样子，补充道：“而且你这段时间的进步很大，从模拟考的成绩就能看出来，你付出的努力不会白费的。”
杜思陵抬起头，看着云恒认真的眼神，心里瞬间暖暖的。
他知道云恒不是在安慰自己，而是真的在关注自己的学习。
他用力点了点头，眼睛又亮了起来：“嗯！我知道了，谢谢你，云恒。那我不打扰你晨读了，晚上放学我在校门口等你。”
说完，他转身往教室外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旁边传来一阵笑声。
他回头看去，只见顾白正趴在桌子上，笑着对云恒说：
“你们俩别在这儿‘秀恩爱’了，快上课了，杜思陵，你赶紧回自己教室吧，不然你们班主任该找你了。”
杜思陵的脸颊瞬间泛红，像被晨光染透了一样。他赶紧对着云恒挥了挥手，转身跑出了教室，连脚步都比刚才快了几分。
看着杜思陵跑远的背影，云恒的耳尖也悄悄泛红。他拿起手里的橘子汽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橘子味的甜意从舌尖蔓延到心里，和上次杜思陵送他的那瓶一样，很好喝。
顾白看着他嘴角的笑意，凑过来，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
“行啊，云恒，有进展了？刚才看你们俩说话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情侣呢。”
云恒笑了笑，没否认，只是拿起语文课本，翻开到晨读的页面，声音里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慢慢来，他还小，现在主要是学习。”
顾白挑了挑眉，没再追问。他转过身，从书包里拿出那个黑色的硬壳笔记本，轻轻翻开最后一页
——那里夹着白落画的夜景画，暖黄色的灯光和深紫色的夜空依旧清晰。
他看着画里藏着“顾白”名字的草稿纸，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里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白落说的话——“下次美术社活动，我想画你”。
他摸了摸画纸的边缘，心里竟有了一点期待。他想，或许周末自习的时候，就可以让白落画了——毕竟做题的样子，还是在自习室里最自然。
晨读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课本上，也照在顾白手里的画上。
画里的暖光和窗外的阳光重叠在一起，让这个周一的早晨，变得格外温暖。
云恒喝着橘子汽水，看着语文课本上的古诗，心里想着晚上和杜思陵一起去吃火锅的场景；顾白看着手里的夜景画，心里想着白落画自己做题的样子
——两个少年的心里，都藏着属于自己的小小期待，像晨光里的光斑，明亮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