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被吓得一哆嗦,连忙后退一步,涨红了脸解释:“对不起对不起,唐姐!我叫了您好几声您没应,所以才……真不是故意的,您别误会!”
见小张态度谦卑惶恐,唐莉莉暴涨的火气稍微平息了一点,但语气依旧冰冷刺人,她压低了点声音,却更具压迫感:“下次注意点!有话直接说,别随便碰我!”
小张只想赶紧息事宁人,不想成为众人围观的笑柄,连连点头:“是是是,唐姐,我记住了。我是来给您检查电脑的,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唐莉莉冷哼一声,这才侧身让开位置。众人见风波暂时平息,也纷纷收回目光,但空气中仍弥漫着一丝尴尬。
唐莉莉站在一旁,胸口剧烈起伏,她自己也没料到刚才的火气会那么大。一抬头,目光恰好瞥见远处会客区——徐果果和陆司衍正并肩坐在沙发上,头几乎靠在一起,低声讨论着铺在茶几上的资料,姿态显得颇为亲近。
这一幕像淬了毒的针,狠狠刺入她的眼中。她厌恶地翻了个白眼,心底那个阴暗的念头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必须给徐果果一个狠狠的教训,最好……能找个机会,让她彻底滚出公司!
项目在陆司衍不动声色的“特别关照”下推进得异常顺利,很快便进入了生产前的最后阶段。这批产品的生产自然落在了陆家自家的工厂,陆司衍早已安排妥当。
这天,他特意挑了个徐果果的老板欧文也在旁边的时机,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欧文,这次合作很愉快,徐小姐的专业和负责功不可没。生产环节至关重要,我希望她能继续跟进,直到产品顺利下线。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欧文先生自然是乐得顺水推舟,连连点头:“陆总说得是,果果确实细心,让她跟进最合适不过。”他转头看向徐果果,“果果,那后续驻厂跟进一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站在一旁的徐果果,脸上瞬间堆起的职业笑容略显僵硬,心里早已叫苦不迭。驻厂的日子绝不好过,厂区环境嘈杂,住宿条件简陋,每日穿梭在车间与生产线之间,疲惫不堪。可眼下老板亲自发话,大客户明确要求,她哪里有拒绝的余地?难道能说不干了吗?她只能压下满腹的无奈,努力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好的,老板,陆经理,我会跟进好的。”
回到工位,她立刻开始埋头处理手头积压的工作,为明天开始的驻厂做准备。这些琐碎又紧要的事务,临时交给别人反而容易出错,她只能自己抓紧时间完成。
远处,老板办公室的落地玻璃窗后,陆司衍虽然表面上与欧文客套寒暄,目光却始终若有若无地追随着窗外那个忙碌的纤细身影,对欧文的话只是心不在焉地应和着。
这一切,都被工位上的唐莉莉尽收眼底。她敏锐地感觉到,一个给徐果果制造麻烦的机会似乎来了。她拿起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夹,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扭动着腰肢,袅袅婷婷地走向老板办公室。
“叩叩——”她抬手轻敲房门。
“请进。”里面传来欧文的回应。
唐莉莉推门而入,目光快速扫过室内,随即故作惊讶地停在门口,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歉意:“哎呀,不好意思老板,我不知道您有客人在。我等会儿再过来。”她作势便要转身离开。
“没事没事,”欧文果然如她所料地叫住了她,“陆先生不是外人,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他此刻心情不错,也确实有空闲。
唐莉莉要的就是这个机会。她脸上绽开一抹自以为足够迷人的温柔笑容,步履轻盈地走上前,将文件夹递给欧文,声音放得又轻又软:“老板,是这样的。本来XX项目进展挺顺利的,但上次徐果果那边说,有个细节必须等客户最终确认才能定稿。可现在眼看就要投入生产了,再这么等下去,我担心会延误交期。这责任……到时候谁来承担呢?”她语速缓慢,刻意在“责任”二字上加了重音,眼神却状似无意地瞟向一旁的陆司衍。
陆司衍原本不欲插手别家公司内部事务,但一听到“徐果果”的名字,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来。他微微蹙眉,不等欧文开口,便沉声介入:
“如果是客户方的要求,等待确认是必要的流程。由此可能产生的时间延误,责任界定理应清晰,恐怕也不能简单归咎于执行人员吧?”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天然的份量,在这间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维护之意不言而喻。
唐莉莉没料到陆司衍会直接替徐果果说话,心下愠怒,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她嘴角维持着僵硬的弧度,转向陆司衍,试图用娇嗔的语气化解尴尬:“陆经理说得是,道理自然是这个道理。我也是为了公司整体利益考虑,怕万一……有什么闪失嘛。”她眼神闪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试探,希望能引起陆司衍的另眼相看,哪怕只是一点点同情。
然而,欧文作为老板,此刻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既不想得罪重要客户陆司衍,也明白唐莉莉此刻提起此事颇有些小题大做的意味。他打了个哈哈,和起了稀泥:
“莉莉啊,你的担心我明白,是为项目着想。不过陆总也说了,客户的要求我们要优先配合。这样,你再跟进一下,看看客户那边反馈到哪一步了,催一催就好。具体的责任问题,现在讨论还为时过早,我相信果果会处理好的。”
唐莉莉见自己这番试探不仅没起到效果,反而让陆司衍当众维护了徐果果,老板也明显息事宁人,心知再说下去也是自讨没趣。她强压下心中的不甘,对着陆司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拿回文件夹:
“好的,老板,我知道了。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她保持着最后的得体,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只是那背影,多少带着点仓促和狼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