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阔皱起眉,本能的察觉到不适。
他心底隐隐有所怀疑,但还是倒了杯酒,嘴角扯出一抹笑,对着陈晟说:“陈总客气了。”
他视线不着痕迹地在包厢扫了一圈,发现除了他之外,其他演员身边也多多少少坐了一位‘资本’。
到了这一步,要是沈阔还不明白自己来是干什么的,那这些年在这个圈子,就是真的白混了。
一场鸿门宴,请的全是娱乐圈的小糊咔。
那个所谓的S级项目,只不过这些有钱人扯得一个幌子罢了。
娱乐圈这个地方,本身就是一个大染缸,声色犬马、荒淫无度。
但沈阔没想到,这些人明目张胆到这一步,当他推开门走进来的一刻,就决定他已经成为了一头待宰的羊。
一旦他此时敢出这个门,沈阔可以肯定,下一秒就会遭到整个娱乐圈的封杀,他所有的付出,会转瞬之间化为乌有。
包厢里烟雾缭绕,那些资本笑得开心,手不停在身旁揩油。
然而没几个人敢拒绝。
沈阔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西装在昏暗灯光下流淌着细碎的光,精致昂贵,他花了将近一半的积蓄,用钱堆积起的体面。
碎的轻而易举。
在此刻,他反倒成了一个笑话。
“沈阔,我听说你是个孤儿?”陈晟微笑看他,在一众肥头大耳、啤酒肚的中年男人里,陈晟的外形算得上不错。
他今年四十三,五官端正,保养得当,平常也多注意锻炼,单从外形看,反倒像是三十出头。
沈阔握着酒杯,指腹摩挲杯身,他抬眸,视线在停留在男人脸上。
他回答:“是。”
陈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脸上故作出心疼:“从小不容易吧?”
“辛苦工作这么多年,赚的钱大半都捐给了孤儿院。”陈晟缓缓露出一抹笑:“如今那个孤儿院基本都靠着你在生活,要是没了资金来源,会变成什么样呢……”
沈阔猛地把酒杯攥紧,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他努力压抑着自己,一直在内心警告自己。
别生气别生气别生气别生气!
结果没用,怒气根本平复不下来,他甚至想拿起酒瓶往那煞笔脸上砸。
他睁开眼,漂亮的眼睛里孕育着怒火,他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娘的想*他*股就直说!
陈晟视线扫了一圈,从上打量到下,他慢条斯理地笑了笑,“你明明知道的啊。”
“……”
沈阔“腾”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看陈晟,张嘴无声吐了三个字:“你、做、梦。”
“是吗?”陈晟笑得更放肆了,“你想好了吗?离开娱乐圈你哪来钱养那一群,难道你要眼睁睁看他们饿死吗?”
陈晟说:“小阔,你怎么这么坏。”
沈阔:“…………”
包厢里的气氛已经彻底变了,不少人已经抱在一起,亲起来了,四周都是啧啧的暧昧声响。
沈阔这会说不出话,像是有东西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
他憋了半天,抱着故意恶心对方的态度,他说:“我是上面那个。”
陈晟闻言表情都没变一下,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拖长调子“哦”了一声,随后开口:“是吗?那刚刚好。”
妈的,好个屁。
沈阔这会真的绷不住了,他没想到这煞笔这么难缠,他拿捏住了自己的底线,并且只给了他一个选择。
“小阔,你知道吗,你这副生气的样子好漂亮。”陈晟看他,说:“我已经*了。”
沈阔:“…………”
沈阔这会是真无语,他随手找了个借口,面无表情说:“我去尿尿。”
要是说他刚才还有给陈晟脑子来一下的想法,此时此刻是真的消散了。
无他,害怕给那个变态砸爽了。
陈晟对他的话没反驳,大概是确定这个人没办法逃出自己的手掌心,他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好孩子,我等你回来。”
一路快步到卫生间里,沈阔大口吐了一口气,他拿手机给李赚打了个电话,刚拨过去,就忍不住哭诉:
“李哥,这特么是个鸿门宴啊。”
“咱俩这是被仙人跳了啊。”
李赚那头声音吵得很,闻言音量猛地拔高:“什么?”
“卧槽!”
他语气有些急:“你找个机会溜啊。”
“溜了就混不下去了。”
李赚也知道严重性,他给了个建议:“不行你给摸两下,混过去。”
沈阔:“……”???
“不行啊。”
李赚一下子就明白:“提要求了?”
“要睡你?”
沈阔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今年也才二十四岁,刚工作一两年,还是个毛头小子。
李赚问:“男的女的。”
沈阔:“男的。”
李赚“啊”了一声:“走**啊……”
“你这高大威猛的,那男的有病啊。”
沈阔还在抽抽:“他就是个变态。”
李赚不是故意的,但思绪确实一下子歪到字母那去了,他吓得咂舌:“……还是个S啊。”
沈阔没明白他说什么,“S是什么?”
他吸了一下鼻子,“我说我是上面的,他说刚刚好,还说看我生气把他看……了。”
沈阔犹犹豫豫半天,还是不好意思说出那个字。
李赚闻言都呆滞了,好家伙,原来是给别人走……啊。
沈阔抽抽搭搭,还在哭:“李哥,怎么办啊?”
李赚沉默了,良久,他试探说:“要不你给他来几下,让他……?”
沈阔:“…………”
沈阔气的一下子挂了电话,再想他和姓李的缘分就到这了。
绝交!黑名单见吧他!
反正他……大概也在这圈子混不下去了。
沈阔把眼泪擦干,打开门出去,结果刚出门,就看见一个西装革履,身形修长的男人靠在洗手台,视线正看着他这边。
沈阔心脏一滞,恨不得转头关门把自己从马桶里冲下去!
男人长着一张非常好看的脸,面容精致,侧脸线条利落分明,他瞳孔颜色很浅,是冷茶色,此时眼里流淌着笑意。
裴屿其实洗完手打算走了,就听见洗手间里,一道好听的男声抽抽搭搭的哭诉。
他对这种事见得多了,也不感兴趣,可是听着声音,难得鬼使神差的留下了,结果越听越想笑。
他挑了一下眉梢,“被变态吓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