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这些。
温软才意识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岂不是私生子？
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这个人是宋沫。
没有什么……
比这一点，更羞辱人了。
温软从家里出事至今，被人奚落，被人谩骂，被人当面吼叫怒斥，哪怕傅霖说要带她去打胎，让她住在丽水，她都没有失态半分。
可。
私生子。
宋沫可以名正言顺的说她的孩子是私生子。
这让她莫名的耻辱。
这样的感觉……就仿佛她向来珍重的体面，一夕之间变成了十分可笑的东西。
“你是说……傅霖，结婚了？”
温软错愕，大概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以至于她迟钝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所以，5年未见。
傅霖还是娶了宋沫？
“没想到吧？”宋沫见温软的神情有些变化，便知道这就是温软的痛点，她上扬起嘴角，继续炫耀，“霖哥哥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我，他娶我，不是顺理成章的吗？”
宋沫盯着温软难看的脸色，这一刻，她的虚荣心达到了巅峰：“温软，你一直都是小三，是你硬生生插足我跟霖哥哥之间，如果不是你捣乱，我跟霖哥哥早就在一起了！”
温软面无表情。
只有藏在身后的手微微发抖。
“抓住她！”宋沫高声。
几个男人蠢蠢欲动，朝着温软的方向过来。
温软没有时间理清情绪，对比伤春悲秋，保证自身的安全才最为重要。
她抬起手砸坏了一个杯子，玻璃碎片握在手里，动作迅速且狠戾，淡淡的对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男人：“我刚从监狱里出来，心情不好，谁想跟我一起死？”
这果断的架势。
吓愣了在场的男人们。
都说不怕人傻，就怕人疯，尤其是疯起来还不要命的。
温软这冷静到随时赴死的神态，叫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谁也不想在这里出人命。
“温软！”
傅霖赶到的时候，发现屋子里一片狼藉。
地上还有一个躺着的田诗语。
一群人围绕着阳台，包围着温软，温软手里拿着个玻璃碎片，太锋利，把她的手割出了血，鲜红色在她雪白的掌心里显得格外刺目。
一滴一滴。
顺着她纤细的手腕流下来。
“霖哥哥，你怎么来了？”宋沫上前，想伸出手挽住傅霖。
可傅霖的目光却只对准了温软。
“温软。”
傅霖眸子微睁，下意识的朝着温软的方向快步走。
“再过来一步试试。”温软把碎片抬高，指着傅霖的胸口，冷冷开口。
满是警惕。
傅霖一愣：“温软。”
温软眸子冷漠，对他，和对这些物业的人没有什么不同，全都是对待敌人的状态，十分警惕，呈现一种保护自己的模样。
于她而言，傅霖跟宋沫是一伙儿的。
他，和这些试图伤害她的人，没有区别。
没有任何区别。
傅霖在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忽然觉得心口钝痛：“我不会伤害你。”
他前进一步。
温软依旧握着碎片指着他，未曾退让分毫。
傅霖继续前进一步。
“别再过来了。”温软捏紧碎片，冷声警告，“放我走，让我安全的离开这里，不然我就扎穿你的……”
呲。
碎片戳中了傅霖的胸口。
他依旧垂眸看着她，一步一步，前进。
温软惊愕不已，瞪大眼睛，可是她依旧没有放下碎片，举着，任由他前进，碎片也扎的更深了一分，她高声：“放我走！”
傅霖猩红了眼睛。
他前进的每一步，哪怕碎片扎中他，血迹流出来，疼到他面色苍白，他都看见了温软的举动——
她防备他，警惕他。
甚至……
没有心软半刻。
她甚至握着碎片再狠狠扎了他一寸。
“温软，”傅霖红着眼，这一刻他竟然有些想哭，温软真是好狠，她真的好狠，“你别想跑了，你这辈子都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温软握着碎片，身体在微微颤抖。
傅霖已经一只手钳制住她的手腕，把她手里的碎片拿出来：“你是不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我告诉你，你现在孤家寡人一个，你现在只有好好把我的孩子生出来，我才会帮你，帮温家，翻案。”
啪。
温软扬起手，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被碎片刮伤的手掌流着血，她用这只手打人，血痕直接印在了他的脸庞上，几根手指印带着血。
泣血般的……恨。
“你打我？”傅霖脸一偏，胸口被刺伤的痛远不及此刻，他猩红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温软。
温软一直都如此狠心。
狠到他有些想哭。
“我知道你是个白眼狼，但我没想过你会言而无信，”温软咬牙，原来他昨晚跟她的交易只是为了哄骗她生小孩，“这个孩子就不该留，我不会生的。”
生下来之后呢？
她已经没有能力养小孩了，在温家没有翻案之前她不会把心思放在小孩身上，所以小孩只能给傅霖。
可傅霖带回家后呢？
这个小孩会交给宋沫养，长大之后会叫宋沫一声妈。
那还不如叫她死了算了。
温软想要的体面，以这种方式羞辱失去，她不如打掉这个孩子，免得长大之后叫宋沫一句妈来羞辱她的好。
“由不得你！”傅霖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摁住，强制性搂在怀里抱起来便朝着楼下走。
温软反击。
刚伸出手就被傅霖化解了，再次被摁住。
他死死的钳制着她，像抱小孩似的把她抱下去：“别挣扎了，你上散打课的时候我也在，你的招数我都知道。”
温软挣扎不开，又打不过，气的她张口就咬人。
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傅霖被咬的停顿了下脚步。
她咬的太用力，最后见他无动于衷，她便疯狂的捶打他：“放我走！你放开我！”
她只恨自己刚才那巴掌应该再扇狠一点。
恨自己刚才那碎片就应该扎穿他的心脏。
恨自己……
“我没结婚。”
傅霖摁住她，见她挣扎的太激烈，怕她掉下去伤到自己，他大脑运转了大半天，最后低声开口，再次妥协，解释般开口：“我没有结婚，我单身，我一直都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