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甜头她没尝到多少，男人的苦她是从小就开始吃。
走出电梯，她深呼吸，提醒自己好好工作，别想烂人烂事。
贝靖宁还没来，但出差的特助严华归来了，卫蓝代劳的那些工作总算交还给严特助。
她打开贝靖宁办公室，帮他做了打扫，开窗通风，接着去茶水间做咖啡。
端着咖啡回来的时候，贝靖宁刚到，闪过个背影，严华跟在他后面进办公室。
卫蓝走进去，看到贝靖宁正在脱西装，严华站在大班台前汇报工作。
贝靖宁回头看到卫蓝，那一眼要瞥走时又回到了她脸上，盯着她的眼睛。
两三秒的时间他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拉开皮椅，坐下去喝咖啡。
卫蓝也给严华一杯，碍于眼肿始终没抬眼，放好咖啡直接离开办公室。
严华从办公室出来后，卫蓝的手机屏一亮，贝靖宁给她发了条微信，简单三个字：【来一趟】
卫蓝去了办公室，贝靖宁靠在舒适的真皮座椅里，看卫蓝来了，把咖啡杯放下，眼睛盯在她的脸上。
“贝总。”卫蓝恭恭敬敬地站着。
贝靖宁问：“眼睛怎么了。”
他有一副很犀利的眼神，一旦被他盯着，好像什么都藏不住了，也搞不清他是关心你还是审视你。
卫蓝说：“昨晚水喝多了，早上起来眼睛比现在还肿。”
贝靖宁明显不信，打量她一会儿，又问她中午是不是又约了同事。
“是的，贝总。”卫蓝本本份份地回答。
看出从她嘴巴里也撬不出什么真东西，贝靖宁也懂分寸地闭了嘴，他拉开抽屉，把他爱吃的巧克力拿出来，递给卫蓝。
卫蓝不明白他的意思，愣在那儿。
“拿去吃吧，会让你心情好一点。”
卫蓝受宠若惊地接过：“谢谢贝总。”
回到工位上，卫蓝看着这一盒还未拆封的巧克力，心里有点温暖，她一直不把职场当成自己的人生，职场的目的就是赚钱，赚钱就存在竞争，竞争关系就不可能成为朋友。
像贝靖宁是她的老板，可是除了职场，她和他没有任何交集，也不是朋友，私下也无来往，她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他不会吃她的路边摊，她也吃不起他的豪门夜宴，如果她离开贝氏，跟贝靖宁就算分道扬镳。
说白了，她只是他万千员工的其中一个而已。
所以贝靖宁关心她，让她觉得意外，也没必要。
她心里一直挺感谢贝靖宁，当初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她都快抑郁了，面试到贝氏，本科学历又不够，她正垂头丧气准备走，面试官又跑出来拦住她，问她愿不愿意给总裁当生活秘书。
总裁，秘书，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肯定不是什么好差事，卫蓝想，再穷也不能堕落啊，她拒绝了。
但是第二天她又接到贝氏总裁办的电话，让她去上班。
她当时的状况连生存都成问题了，她不像别的孩子还有父母给兜底，她妈妈走后她就是一个孤儿，孤儿躺平就得饿死。
第一次她能拒绝，第二次她说不出拒绝的话了，她需要钱吃饭，交房租，买过冬的衣服。
她去了，然后见到了仪表堂堂的贝靖宁，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油腻又好色。
一转眼，在贝氏干了两年，她精打细算努力存钱，想要在这座国际大都市买一套属于她和妈妈的小房子，一厅一卧就可以。
卫蓝剥开锡箔纸，把一颗巧克力放进嘴里。
这巧克力好像是国外的，外包装都是英文。
今天贝靖宁没什么公务安排，卫蓝得了清闲，晚上准时下班，下班前被叫到办公室。
他把昨天中午拎回来的那个奢品袋递给卫蓝，卫蓝没敢接。
贝靖宁放到桌上，走到衣架旁套西装，顺便解释：“昨天在银泰吃饭，看中这双鞋就买了，买完才发现没人送。”
卫蓝杵在那儿，有点听不明白。
贝靖宁拿上手机，见卫蓝还不拿走，发笑道：“拿去试试，不能穿你就送人。”
卫蓝能收一盒巧克力，好几万的鞋她怎么敢收。
“贝总，您送给您的朋友吧。”
总不能没有女性朋友。
贝靖宁言简意赅：“没那点意思，就不要给自己制造绯闻。”
他的意思是，只有送给她不会产生暧昧，这是不收不行了，卫蓝突然想到：“送给蒋嫂吧贝总。”
不知道他被逗笑还是被气笑，他把鞋盒拿出来，打开盒子。
一双满钻的银色高跟鞋被他托在掌中，鞋头还有两只水晶蝴蝶。
“蒋嫂崴脚你负责带去医院。”贝靖宁含笑，熟稔地把鞋子放回鞋盒中。
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是不是在想，这鞋子本来想送给别人，没送出去才送给你？”
“没有！”卫蓝立刻否认。
贝靖宁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算了。”
他走了，边走边说：“跟你说实话，你更不敢要了。”
卫蓝提着这只奢品袋，跟贝靖宁的车回家。
到东六路口，卫蓝请示在后座上看平板电脑的老板：“贝总，我想在这里下车。”
贝靖宁抬起头，他的目光不是看她，而是看这是哪里。
卫蓝接着说：“前面是家乐福，今晚明虾打折，我想去买一点。”
贝靖宁挑眉：“很便宜？”
对您应该不算钱吧，卫蓝点点头。
贝靖宁吩咐韩方把车开到超市门口去。
卫蓝赶紧说：“不用了贝总，我在这里下车，走过去很近的。”
“我也买。”
看着贝靖宁稳如泰山的眼神，卫蓝哑口无言。
车子停在超市门口的停车场。
不等贝靖宁下车，卫蓝就主动请缨了：“贝总，您在车上等吧，没有那么快，您可以看看股市。”
贝靖宁根本不喜欢菜市场氛围，对卫蓝的提议便没有拒绝，不过他喊了司机：“韩方，你陪卫蓝去。”
到了海产区，果然围了几圈，卫蓝请韩方帮忙排队，她抓紧时间去买些别的。
二十多分钟，两人回到车上。
卫蓝给明虾套了好几个袋子，确保不会污染贝靖宁的豪车。
看到她上车，贝靖宁往她看了一眼：“你很喜欢吃虾？”
卫蓝提着袋子，嘴角扬起：“便宜嘛。”
贝靖宁被她逗笑，打听起来：“存多少钱了？”
他知道卫蓝想在海城买房，对她其他的家庭情况并不是很了解。
卫蓝不好意思地看贝靖宁一眼：“贝总，我那点钱放在柜子里也就是一层纸那么薄，您装了那么多柜子，就不要问了。”
韩方也参与进来：“就是啊贝总，这个话题您跟我们普通人没共鸣，您是没有烦恼的人。”
贝靖宁老神在在地靠在椅背上：“花不完不算烦恼？”
“……”
想跟这些有钱人拼了。
贝靖宁又说：“我孤家寡人，等娶了太太，让太太帮我多花点。”
“……”
韩方苦笑：“贝总，您就别凡尔赛了，给我们这些人一条活路吧。”
“我这是凡尔赛？那你快把耳朵捂住。”贝靖宁放下平板电脑，舒适地拍了拍大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以后娶了太太，每个月都要规定她花完一百万，否则她就倒欠我一百万。”
“……”
不知道现在变性还来不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