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笑了笑说：“求人不如求己。”
许津南听出她在闹脾气，眯了眯眼说：“昭昭，我们来讲讲道理。”
凝霜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许津南不受她脸上的冷漠影响，耐着性子讲：“我问过你，在你心里，我跟其他男人是一样的吗？你是怎么回答的。”
凝霜抿了抿唇，“一样。”
“嗯。”许津南与她对视，“那你生什么气呢？你面对其他男人时，也是这种一点就炸的脾气？”
凝霜咬着牙说：“没有。”
许津南身体前倾，伸手握住凝霜的细腕，“没有什么？是没有其他的男人，还是没有乱发脾气？”
凝霜反应了一秒，终于理解他这个问题背后的深意。她抽出自己的手腕，很冷静地问他：“你想听什么答案呢？听我说我为你守身如玉，只有你一个男人？”
许津南点了点头，“我自然是想听的。”
“你好不要脸。”凝霜说。
许津南蹙了蹙眉，“是吗？我不这么认为。”
他忽然起身，强势的将凝霜抱起来，“你现在跟我在一起，就不许再找别的男人，这个要求，我认为不过分。”
凝霜愣了愣，没太懂许津南在发什么疯。
许津南的手扣住凝霜的腰，稍稍用力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你觉得我看到你跟别的男人上楼，会不会开心？”
凝霜顿感莫名其妙，脚下悬空，只能用力推他的肩膀抗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男人上楼的？上的哪个楼？公司的楼吗？还是片场的楼？”
“你公寓的楼。”
“你胡说。”凝霜气得鼻子都歪了，“除了你，没有别的男人进去过。”
许津南眯了眯眼，看着她不小心暴露后涨红的脸颊，忽然勾唇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凝霜不依不饶，“所以你有什么证据吗？不然你就是冤枉我。”
许津南说：“我看到了。”
凝霜不解，“你哪只眼睛看到了？你看到了为什么不去捉奸？”
许津南重复她的用词：“捉奸？”
凝霜讽刺道：“你心里不就是那么想的吗？看到我跟男人上楼就默认我跟他上床。”
许津南不置可否。
凝霜有点生气，“许津南，我在你心中就是那种人尽可夫的女人？”
许津南否认：“我没那么想。”
“那你是怎么想的？”
他是怎么想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能接受她给自己戴绿帽子。
许津南不愿承认自己这种荒唐，放下凝霜，自顾自向房间里面走。
凝霜追过去，捉住许津南的手臂，不依不饶道：“许津南，你把话说清楚一点。”
许津南定了定神，反问：“我的想法对你来说很重要？”
这下轮到凝霜愣了。
许津南还想再说点什么，凝霜直接松了许津南的手臂逃走。刚走没几步，身后传来男人低冷的声音。“昭昭，你要我把话说清楚，那你呢？你为什么不说？还是说你就想一直跟我这样别扭下去？”
凝霜双肩塌下来，很疲惫的语气说：“我累了。”
她累了，没力气了，这种别别扭扭的关系太耗费心力。
凝霜可悲地发现，尽管她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对许津南抱有幻想，可她还是会心软，还是会不可抑制地投入到从前那种身份里。
更可悲的是，从前那种身份也不过是她一厢情愿。
凝霜始终记得他那句“娶她？没这个打算。”
从前，她不是不知道两人身份的差距，可她天真地想，爱可以跨越一切，包括阶级。
但这句话，就是泼在她头上的一盆冷水，让她彻底认清自己，认清她们之间只是她一个人的爱情独角戏。许津南一直都很清醒，从始至终，他只把她当成一个玩伴。
背叛与欺骗带来的落差感，凝霜至今回忆起来，全身的骨头都在痛。
她恨自己为什么要爱这样一个人，恨自己糊涂，明知道不可能弥补的差距却还要心存幻想妄图用廉价的爱情跨越阶级。
可与其说恨许津南，不如说恨自己。
凝霜恨过去那个自己，也恨现在的自己。靠近许津南，就会让凝霜厌恶自己。
许津南却觉得凝霜变了，变得难以捉摸。他快步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凝霜。“你总要说清楚一点，昭昭，我们不要老是猜来猜去。”
凝霜轻轻叹气，和疲惫的语气说：“许津南，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很讨厌自己。”
许津南怔了，抱着人的手臂忽然一松，凝霜从他的怀抱里挣脱，自顾自向卧室走去。
床上还残留着欢爱过后的靡靡气息，凝霜抱着枕头，去了另一间卧室。
没过多久，身后的被子被掀开一角，一具男性的躯体从背后覆过来。他说：“我们不要分房睡。”
凝霜假装自己睡熟了，没有回应。
许津南将手放在她小腹上，温热干燥的掌心带来一丝暖意，凝霜舒服得放松身体靠在他怀里。
想那么多干什么？这命运又不是她能掌握的。凝霜告诫自己，走肾，别走心。
这一觉睡到早上八点，她十点钟要出工，眼看着又要迟到，凝霜又急又气。她从前很少迟到，因为许津南，连续迟到两次，不知道要被剧组的人在背后编排多少次耍大牌，可怜她有苦难言。
身后，男人的手臂还揽在凝霜胸前。凝霜拧着身子移出一点空隙，刚想起身男人手臂收拢，她又被牢牢禁锢在他怀里。
“又要跑？”许津南刚醒，声音带一点疲懒。
“不跑～”睡了一晚，凝霜暂时将那些无谓的情绪抛之脑后，又恢复成平常那副好脾气的样子。
复合之后，许津南觉得，凝霜好像变了，她身体里藏着两个灵魂。一个尖锐，一个柔软，而柔软那个是他所熟悉的，尖锐那个是她新长出来的血肉。比起从前，她更丰富了。许津南安慰自己，或许是年岁渐长，小女孩蜕变成大女人了，绝对不是因为她已经不爱自己。
许津南扳正凝霜的肩膀，将人翻了个面正对自己。几乎没给凝霜反应的时间，倾身压了上去。他吻她细腻洁白的脖颈，凝霜伸手推他，好脾气地央求，“不行，我还要出工呢。”
“不去了。”许津南说。
“已经迟到过一次了。”
许津南撑起一点，低头看她的脸，“那你亲一下我。”
凝霜没有犹豫，伸手勾着许津南的脖子，仰起头亲了亲他的脸，好脾气地问：“可以了吗？”
许津南有点看不懂她。昨晚那么大的情绪，睡一觉就自己消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