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的手干燥而冰凉，像死人的温度。林薇握住那只手的瞬间，系统光幕疯狂闪烁，一行行红色警告如血般刺目。
【警告！检测到高位存在】
【警告！宿主精神壁垒正在遭受侵蚀】
【警告！伪装模式即将崩溃】
林薇立刻松手，后退半步。夜枭却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欣赏：”很警觉。张昊的精神力在你体内种下的种子，已经被你拔除了？”
林薇瞳孔微缩。她以为前世被张昊精神暗示的记忆是幻觉，没想到那是真的。
“别紧张。”夜枭在帐篷里坐下，姿态随意得像在自己家，”我来，是给你送东西的。”
他扔过来一个金属盒子。林薇没接，任由盒子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不信任我？”夜枭挑眉。
“我信任利益。”林薇冷冷道，”你半夜潜入安全区，冒着被张昊和赵建国围杀的风险，不会只为看我表演。”
“聪明。”夜枭鼓掌，”那我就直说了。三天后的猎蛇计划，我要雷豹手里的东西。你帮我拿到，我帮你杀张昊。”
“什么东西？”
“一份名单。”夜枭的声音低下去，”黑蛇组织成立两个月，能发展到三百人规模，靠的不是雷豹的拳头，而是一份’预选者’名单。上面记录了江城所有潜在异能者的身份信息、觉醒概率。军方想要这份名单，张昊想要，我也想要。”
林薇立刻明白了。这份名单意味着未来，意味着势力。谁掌握了名单，谁就掌握了江城异能者的命脉。
“为什么找我？”她问，”以你的能力，自己拿不是更容易？”
“因为雷豹把名单藏在了一个只有活人才能进去的地方。”夜枭的笑容变得诡异，”而我，已经不算活人了。”
他掀开风衣一角，露出脖颈。皮肤下，青黑色的血管如蛛网般蔓延，一直延伸到下颌骨。那不是人类应有的色泽。
“丧尸化？”林薇皱眉。
“半丧尸化。”夜枭纠正，”我能保持理智，但某些’人类专属’的区域，我进不去。比如，雷豹的密室。”
他站起身，走到林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帮我拿名单，我帮你杀张昊。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林薇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成交。但我有个附加条件。”
“说。”
“猎蛇计划里，我要活的雷豹。”林薇一字一顿，”他欠我的，得亲手还。”
夜枭盯着她看了三秒，点头：”可以。但你要保证，从他嘴里问出名单的下落。”
他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对了，张昊已经怀疑你了。他刚才用精神力扫过整个安全区，虽然没锁定你，但察觉到了异常。你最好……”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帐篷角落的监视器，”处理一下那些小眼睛。”
夜枭消失在夜色中，像从未出现过。
林薇立刻打开系统光幕，查看刚才的警告记录。果然，在夜枭进入的瞬间，她的精神防御被激活，挡住了对方的精神探查。
【精神壁垒：已激活】
【来源：夜枭的”邀请函”】
【效果：免疫三级以下精神攻击】
【持续时间：未知】
原来这就是”邀请函”的作用。林薇冷笑，夜枭说是合作，实则也是试探。如果她刚才精神力稍弱，现在已经成为傀儡了。
她没时间多想，立刻用空间戒指收起三管进化原液和金属盒子。戒指内部空间不大，只有一立方米，但足够隐藏关键物品。
然后，她走向帐篷角落的监视器。
监视器红灯闪烁，像一只偷窥的眼睛。林薇没破坏它，而是取出陈博士给的病毒样本，用针管抽取微量，滴在监视器电路板上。
病毒迅速腐蚀线路，监视器发出”滋啦”一声，画面定格在林薇沉睡的侧脸上。
监控室里，负责监视的士兵打了个哈欠，切换画面。他没注意到，302帐篷的监视器已经离线。
处理完监控，林薇换上夜行装备，潜向陈博士的临时实验室。
实验室是废弃的地下仓库，入口在垃圾站后面。林薇进去时，陈博士正对着显微镜发呆。
“病毒培育完成了？”她问。
“完成了。”陈博士声音疲惫，”但林薇，我必须告诉你，这种高浓度气溶胶如果扩散，整个安全区都会变成人间地狱。”
“不会扩散。”林薇接过试管，”只会精准投放。”
她将自己的计划告诉陈博士。陈博士听完，沉默了很久。
“你要利用夜枭？”他皱眉，”那是个比张昊更危险的存在。”
“我知道。”林薇平静道，”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暂时的朋友。而且……”她晃了晃试管，”谁利用谁，还不一定。”
陈博士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个U盘：”这是我这几天破解的安全区防御系统后门。张昊的办公室、苏柔的卧室、还有军械库，所有监控和警报系统，你都可以靠这个绕过。”
林薇接过U盘，没说话。她知道陈博士在担心什么，但末世里，善良是最奢侈的东西。
“你自己小心。”陈博士叮嘱，”张昊不是傻子，夜枭更不是。”
“放心。”林薇转身离开，”我比谁都珍惜这条命。”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林薇回到帐篷。她刚躺下，系统光幕就弹出新的提示。
【叮！检测到宿主完成隐藏条件】
【系统升级：2.0版本】
【新增功能：势力面板】
【当前势力归属：无】
【可结盟对象：夜枭（友好度30/100）、唐霜（友好度15/100）、赵建国（敌对度80/100）、张昊（敌对度95/100）】
林薇挑眉。友好度？这系统越来越像游戏了。她尝试点击唐霜的名字，详细信息展开。
【唐霜，二级巅峰强化系异能者，能力：钢铁化。弱点：关节连接处防御薄弱。】
【当前状态：怀疑宿主身份，正在调查】
林薇心头一跳。唐霜在调查她？这女人果然不简单。
她正想关闭光幕，忽然，帐篷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302号林薇，出来！”是赵建国的声音，”例行检查！”
林薇的心沉到谷底。赵建国亲自来，说明事情严重了。她迅速将空间戒指藏进贴身口袋，整理了一下衣服，掀开帐篷。
赵建国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八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他肩上的三颗金星在晨光中刺眼。
“总指挥。”林薇低头，露出怯懦的表情。
“抬起头。”赵建国命令。
林薇抬头，眼神迷茫而恐惧。这是她在末世里学会的第一课——伪装弱者。
赵建国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五秒，没发现异常。他挥挥手，士兵们冲进帐篷，开始翻箱倒柜。
林薇的心提到嗓子眼。空间戒指有屏蔽功能，但士兵如果搜身……
“报告！发现可疑物品！”一个士兵从床底拖出一个铁盒——夜枭给的盒子。
赵建国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空的注射器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礼物已送达，合作愉快。”
赵建国的脸色瞬间铁青。他看向林薇，眼神如刀：”这是什么？”
林薇扑通一声跪下，声音颤抖：”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睡前还没有这东西！”
她哭得梨花带雨，完全是个被吓坏的普通女孩。赵建国皱眉，精神力波动从他身上散开，扫过林薇。
林薇立刻回忆起前世最痛苦的片段——被丧尸撕咬，被苏柔推下高楼，被张昊背叛。负面情绪如洪水般涌出。
赵建国的精神力一触即退。他厌恶地摆手：”起来吧。看来有人想栽赃你。”
他转向士兵：”查！看看昨晚谁靠近过这个帐篷！”
士兵们领命而去。赵建国临走前，深深看了林薇一眼：”林薇，我欣赏你的胆识。但记住，在安全区，最好别耍小聪明。”
他转身离开，林薇瘫坐在地上，后背湿透。
刚才那一瞬间，她赌上了性命。如果赵建国的精神力再强一点，或者她的伪装有丝毫破绽，现在已经被打成筛子了。
系统光幕亮起。
【叮！宿主成功瞒过三级精神系异能者】
【精神力+10】
【当前精神力：35/100】
林薇没空高兴。她知道，真正的风暴要来了。
帐篷外，唐霜靠在墙上，叼着烟，眼神复杂地看着赵建国远去的背影。她刚才目睹了全程，包括林薇那堪称完美的表演。
“有意思。”她吐出一口烟圈，”这丫头，到底是猎物，还是猎手？”
她掐灭烟，走向指挥中心。她需要查一查，夜枭到底给了林薇什么”礼物”。
而此时的指挥中心，张昊盯着监控录像，脸色阴沉。录像里，夜枭进入林薇帐篷的画面，被一团黑雾笼罩，完全看不清。
“精神干扰……”张昊咬牙，”夜枭，你果然来了。”
他按下通话器：”猎蛇计划提前，今晚行动。目标：黑蛇组织。以及……”他顿了顿，”活着带回林薇。我要亲自撬开她的嘴。”
放下通话器，张昊看向一旁的苏柔。苏柔脸色苍白，病毒在她体内潜伏，让她时刻处于痛苦中。
“亲爱的，再忍忍。”张昊抚摸她的脸，”等林薇落在我手里，我让她给你当养料。”
苏柔颤抖着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林薇从未见过的怨毒。
夜幕降临，安全区进入戒严状态。
林薇坐在帐篷里，系统光幕疯狂刷新。
【警告！猎蛇计划提前】
【警告！张昊已锁定宿主为首要目标】
【警告！苏柔体内病毒开始变异】
【紧急任务：逃离安全区】
【任务描述：三分钟内，离开金鼎山范围】
【奖励：随机异能升级】
林薇抓起背包，冲出帐篷。刚出门，就看见探照灯全部转向她所在的位置。
“目标出现！射击！”
枪声大作。
林薇的身影化作残影，在子弹雨中穿梭。她的速度快到极致，甚至能看到子弹划出的轨迹。
但她没往出口跑，而是冲向指挥中心。
系统让她逃，但她偏要迎上去。
因为夜枭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名单在雷豹手里，但开启密室的钥匙，在张昊身上。”
林薇笑了。原来如此，夜枭早就知道一切。
那她，就来个釜底抽薪。
指挥中心顶层，张昊看着监控里飞速接近的林薇，露出狰狞的笑。
“鱼儿，上钩了。”
他按下按钮，整个楼层被电磁网覆盖。任何异能者进入，都会被高压电成焦炭。
林薇冲到楼底，忽然停住。她抬头看向顶层，那里灯光通明，像张昊嘲讽的眼睛。
她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样东西——陈博士给的病毒气溶胶。
“张昊，送你份大礼。”她轻声说，”希望你喜欢。”
她拉开保险栓，将试管扔向配电室。
“轰！”
病毒气溶胶与高压电接触，瞬间气化，顺着通风系统蔓延至整栋大楼。
张昊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被什么东西侵蚀了。
那是一种比丧尸病毒更可怕的东西——专门针对异能者的神经毒素。
“林薇……”他喷出一口血，”你疯了……”
顶层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唐霜冲进来，脸色铁青：”总指挥，病毒泄露，我们必须撤离！”
张昊却笑了，笑得疯狂：”撤离？不，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按下最后一个按钮，整个金鼎山安全区，响起刺耳的警报。
“警告！警告！自毁程序已启动，倒计时十分钟！”
林薇站在楼底，听着警报声，眼神冰冷。
她知道，自己赌对了。张昊果然有后手，但这个后手，会毁掉他自己。
系统光幕亮起最后的提示。
【叮！宿主触发终极抉择】
【选项一：逃离金鼎山，保全性命】
【选项二：夺取钥匙，进入密室】
【选项三：与张昊同归于尽】
林薇没看选项，她只是抬起头，对着监控器，做了个口型。
“我选第四条路。”
她转身，冲向雷豹的物流园方向。
而在她身后，夜枭的身影从黑暗中浮现，他看着林薇远去的背影，眼神复杂。
“猎物，开始反咬了。”他轻声说，”真期待，这场狩猎的结局。”
他打了个响指，无数丧尸从山林中涌出，冲向混乱的安全区。
真正的末世，此刻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