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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行和祁灵儿愣住了。
“清晚，你……嫁人了？”
“姐姐，你嫁了谁呀？怎么没跟爹爹言明啊？不是明媒正娶，这让爹爹如何接受啊！”
贺知行打断她：
“好了，你非要拆穿她吗？她如果嫁人，怎会一人回来？又怎会身边只有鱼儿一人？”
“昨日我送你，马车都是旧的。你既然过得不如意，为何不直接找我言明。你我二人青梅竹马，我怎会忍心……看你至此。”
他说得悔恨交加。
仿佛我过得是什么猪狗不如的日子，还要大众脸在他跟前充胖子。
可我夫君给我的，已是他能出手的最佳水准。
不起眼的马车，内里的舒适，非皇家不能相比。
看着只有一个侍女小鱼，可隐在我身边的黑衣卫一能当百。
我的夫君，虽然低调，但也是赫赫威名的镇南将军。
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反而怜悯起我来了。
祁灵儿低声道：
“夫君，姐姐若是成婚，我们自然也要为她高兴啊。”
贺知行却甩开她手：
“清晚，我许诺过你，锦衣玉食的日子。你如今这般，叫我如何放下。”
贺知行不愿意走，祁灵儿自然要作陪到底。
以防我这个姐姐“居心不良”。
此处是祖庙，厢房够住。
他们打定主意要围观我的落魄日常，赶不走。
索性算了。
只是我方才与鱼儿共同将房间洒扫熏香完毕。
抬头便见京都金福绣阁的掌柜带着成箱的衣物套装和首饰牌面来了。
沉静的别院顿时显得熙熙攘攘。
掌柜的朝我介绍：
“小姐，五皇子差遣小人将新出的款式、好看的首饰全安排上了。任凭小姐您挑选。”
我摸了摸，衣服料子不错，金银首饰也都不是寻常的款式。
祁灵儿跟在贺知行身后脸上全是委屈：
“她过去喜欢这些，现在你送她也不一定喜欢。你都没有送过我！”
贺知行不耐烦地瞥她一眼：
“你如今已是王府正妃，休要拈酸吃醋，日后若是做当家主母，也这般不容人吗？”
我点了点头：
“灵儿说的对，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
“劳烦掌柜的，这位才是王妃，可别恭维错了人。”
“把这些东西抬到隔壁吧。”
贺知行叹了口气：
“清晚，我就知道，你还在跟我赌气。”
“你就是这样，不肯服软。”
“你等着，我知道有一样东西，定会让你消气。”
我莫名其妙。
什么东西？他俩的命吗？
我没忍住，去给我娘亲上香说了此事。
总结道：
“娘亲，这世间男子真是奇怪啊。”
“我爹自你走后，听说倒是日日去你们种的那棵梅树下枯坐。可却一日不曾寻过我问过我。”
“贺知行如愿娶了祁灵儿，却捧着我少时喜好的物品讨我欢心，可我在狱中他却一次不曾来访。”
“你惯常教我看人要看他是否知行合一，如今想来，女儿也不算太瞎。”
“我如今的夫君倒是个知行合一的人。”
“我还是得了您保佑，谢谢娘亲。”
“娘亲，我很想你。”
身畔多了个人，我侧目，竟是贺知行。
他跪在蒲团上，朝我伸手。
赫然是年少时我最喜欢的木雕娃娃。
离得近了，我才见他手上伤痕斑驳。
似是连夜赶工的新伤。
他唇角微翘，朝我道：
“清晚，你能原谅我了吗？”
我平静地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诚恳道：
“你若真心道歉，就去让我爹休了姨娘，再去把我爹搞下台。”
看他眼神惊恐，我便知吓到他了。
毕竟，我爹那为数不多的文人官衔对他来说有益无弊。
他自然不舍。
于是只能将从我这里受的气全数撒在祁灵儿身上。
当晚，鱼儿守在外间，黑衣卫守在房顶。
二人有声有色地在我跟前重演了一遍黑衣卫听到的墙角。
“小姐，我演祁灵儿，他演五皇子。”
“祁灵儿”：“你已在此逗留一日，为何还不回府！让旁人瞧见你堂堂五皇子追在别人身后，你不怕京都流言？”
“五皇子”：“那又如何？当年之事，皆是你胆大妄为勾引，否则，我何至于被众人指责嫡庶不分，有眼无珠！”
“祁灵儿”：“当时明明是你我有情，你怎能说是我勾引。知行，这么多年，你想纳谁都可以，就是她不行，我不同意！”
“五皇子”：“我的事何事需要你同意，你做好你的正妃，别再动手脚。你以为我不知道，那天是你对我用了药。”
“祁灵儿”：“是你说祁清晚假正经不给碰，喜欢我……”
我正听得津津有味，两人却突然噤声。
我催促道：“然后呢，怎么没下文了？”
身后传来一阵阴恻恻的声音：
“我紧赶慢赶，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夫人看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