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姜晨带到了！”
张敏先进去通报了一声，很快一个小太监走出来，示意姜晨可以跟进去了。
姜晨跟着走了进去，看到皇上正在桌案前看着什么。
以他宗师级别的目力，倒是能够清楚的透过纸背上的痕迹看到，那是来自于东厂的一封密信奏章。
说的，也是最近整理的关于汪直的一些消息。
姜晨勉强能够看到，那天带着几人出外，里面还交代了自己也带着人出去了！
不过姜晨那天确实没有隐藏行迹，就那么大喇喇的带着三百人走了出去。
“来了！”
皇上放下了密信，抬眼看向了姜晨。
姜晨慌忙拜倒，“臣见过陛下！”
“刚才，你哭什么？大半夜的，也不怕惊扰了后宫？”
“臣的师父……死了！”姜晨脸色冷峻，一滴眼泪滑落地面，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拿出了一封密信，双手上举。
张敏看了看皇上的颜色，上前将那密信接了过来，恭敬的放到了皇上的面前。
皇上一把抓起了密信，上面的字迹非常的清晰，也很明了。
对于皇上来说，这字很熟悉了。
杨思宁是姜晨和汪直的师父，皇上，甚至宫里的其他人也很清楚。
但是密信上的内容，让皇上脸色越来越难看！
“一晚上，你就查到了这里？而且还从杨老那里得到了这份密信？”
皇上不相信，以杨思宁的脾气，会留下这个东西。
皇上死死地盯着满脸泪痕，显然刚刚嚎啕大哭过的姜晨。
姜晨现在却是一脸的平静。
“陛下，您怀疑是我胁迫师父写下了这密信么？”
“我……不怀疑……”
皇上又低头看了看密信，直接拿起来放到了一旁的灯烛之上，点燃了。
看到皇上此举，姜晨也没任何反应。
“你师父，是被你杀的么？”皇上随手将那烧着的密信丢到了一旁的火盆里，这才悠悠的问道。
“是我送师父走的最后一程！”姜晨也不隐瞒，就那么直愣愣的跪着，平静的看着皇上。
“你知道么？”皇上脸色在烛光跳动的映衬下，有些阴鹜，一双眼睛微微眯起来，盯住了姜晨，“朕除了锦衣卫和东厂，其实你师父一直还有一支队伍，在监视东厂的动向。你以为朕就那么放心东厂么？司礼监这些年，权势有些大了！”
“臣愿做陛下鹰犬，代皇上监察东厂！监察，这天下！”
“汪直，死就死了！那些妖道，一并处理！团练营日后由王越提督，御马监监察！朕再交给你三百人，俱是你师父从锦衣卫中选的好手，严加训练，早已经遍布京城。你可敢接下这个差事么？”
“臣领命！”
姜晨也不回答敢不敢，直接拜倒领命。
“行了！明日早朝，你也去听听。就在门口候着！那块玉佩就送给你了！见玉佩，如朕亲临！去吧！去吧！给你师父好好准备后事！他可是我大明的供奉！”
“是！臣必不敢怠慢！”
说完话，姜晨行礼起身便往外走。
只剩下了皇上、张敏还有林万隆在房间里。
“他，真的死了？”皇上还有些不死心的看了看一旁的林万隆。
林万隆点了点头，“我刚才查看过了，是他的尸体！”
“杨伴伴可是陪了我父皇和我一辈子的，我还没来得及给他安排对食，更没有让他留下子嗣，唉！”
皇上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林万隆也是稍稍有些动容。
身为帝王，这朱见深还算有点仁义，没有过河拆桥。
或许，这也和他的经历有关系。
难免有些优柔寡断。
“陛下是难得的明君，之前我也听杨公公说过，早就把汪直和姜晨当做子嗣来看待了。现在，您让姜晨处理后事，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姜晨……”再次提起这个名字，皇上也是微微一顿，“没想到，最后还是这小子赢了！杨伴伴一直看好汪直，我却能从他的话里感觉出来，他其实和姜晨是一路人。他不想让姜晨成为下一个他，身居宫中，整日勾心斗角，维护皇权。
可惜，这是他自己选的路！”
“年轻人，为了权力，难免的。”林万隆摇了摇头，“就是这小子太年轻了一点，缺乏一些历练。就是不知道办事牢靠不牢靠。”
“哼！这小子，鬼精的很！若非他是个阉人，我是断然不会用他！”
“那倒也是。阉人，没有子嗣，更是断绝了家里人，不用担心他们为自己谋利……”
林万隆还在和皇上随意聊着。
姜晨已经直接冲到了锦衣卫的大牢外。
“站住！什么人，敢夜闯锦衣卫大牢！”
虽然在宫里，东厂的人，比锦衣卫更恶，更凶。
但若是没有东厂在场，那些锦衣卫也是个个凶神恶煞。
昏暗的夜色之下，本来就看不清来人。
直到姜晨露出半边脸，那几个看守锦衣卫大牢的番子也是脸色大变。
锦衣卫对于太监打扮的人，已经有了先天的恐惧。
姜晨那独一份的白色官袍，谁不认识？！
“姜掌印……您……”
姜晨也懒得废话，直接拿出了皇上给的玉佩。
“见过上使！”
毕竟是锦衣卫，常年在皇上周围，很清楚这块玉佩代表什么意思。
刚才刚刚将汪直投入狱中，现在御马监的大当家就来了。
无人敢阻拦，姜晨带着人一路进了锦衣卫的大狱。
这，应该是姜晨第一次进入锦衣卫大牢。
这里与其他的大牢非常的不同。
这里关押的，大多都是锦衣卫受皇上亲自命令逮捕的犯人。
几乎可以说，关进来的，都是重案、要案，也都是重犯！
很少听说有人进了锦衣卫的大牢，还能完好的走出去的。
甚至很多官员进一次锦衣卫的大佬，都能让他变得唯唯诺诺，不敢犯事。
只不过，今日锦衣卫大牢迎来的，是比他们还要恶的人！
姜晨一路往里走去，那森寒的气息一点也影响不到他，反倒更让他显得冷峻。
平日里哀嚎不断的官员，看到姜晨走进来，也都闭上了嘴巴。
整个大牢更显得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了最后一间牢狱里，传来皮鞭和一个人的惨叫声不断地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