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漾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别开脸,心脏疯狂擂动,几乎要撞出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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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凌晨,林漾拖着快要散架的身体回到出租屋。
踢掉穿了一晚上的高跟鞋,她疲累地摔进沙发里,躺在沙发上发呆。
李宴川今晚那个看腕表的动作,和他深沉的眼神,循环在她脑子里反复,搅得她心烦意乱。
接下来的三天,她每天都心神不宁,工作时频频走神。
每次见到苏宁瑶,那种我睡了你相亲对象的心虚感就如影随形,让她几乎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在这天中午落下。
李宴川的信息和他的人一样,简洁直接:
【晚上7点,房间号888】
下面附着一个酒店定位。
正是那晚她走错的酒店房间。
她指尖发凉,在屏幕上悬停了许久,才颤着回复:
【可以晚一点吗?9点后。】
她需要时间吃饭、洗澡、更需要时间来做心理建设。
那边沉默了两分钟,跳出回复:
【好,我派司机接你。】
【不用,我自己去。】
她几乎是秒回,生怕他那显眼的车出现在苏园。
下午,她心不在焉地安排好苏宁瑶的行程,躲进休息室里,做贼似的,红着脸用手机搜索:
[第一次很疼怎么办]。
林漾下班后特意去药店买了药膏,心情就像远赴边疆和亲的公主,悲壮又可笑。
晚饭食不知味。
她磨蹭着套上简单的T恤,刻意穿上最紧身的牛仔裤。
然后用腰绳,在裤腰上系上一个又一个扎实的死结。
哼,让他慢慢解吧,反抗不了他就恶心他。
她没化妆,只扎了个马尾,可她本就皮肤白皙,五官清丽,反而衬得小脸干净脆弱,有种不自知的勾人。
晚上九点整,林漾站在熟悉的酒店套房门外,做了几次深呼吸,按响了门铃。
门几乎是应声而开。
李宴川似乎刚结束通话,手机还握在手里。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家居服,领口微敞,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随意,周身的气场却丝毫未减。
他目光锐利地在她身上扫了一圈。
“很准时。”
他低声说,侧身让她进去。
林漾捏着挎包肩带,僵硬地往里走。
房间里点了香薰,大床后面是巨大的落地窗。
她那天到底醉得有多离谱,才会一点都没发现异常?
“吃晚饭了么?”
他走向吧台,随口问,将手机随意丢在沙发上。
“吃过了。”
林漾立刻回答,声音因为紧张有些抖。
他取出一支红酒,动作优雅地开瓶,暗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诱人的光泽:
“喝点红酒?”他抬眸看她,眼神幽深。
“直接开始吧。”
她挺直背脊,强装镇定。
“我想早点回去。”
李宴川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眼深深看她,眼底掠过一丝兴味。
又是这副浑身写满倔强,却又不得不屈服的样子,意外的吸引人。
“喝点酒,也许待会儿……没那么疼。”
他刻意放缓语调,故意坏心思的吓她。
林漾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住,脸上迅速浮起一层羞愤的红晕。
“不、不用了。”
她拒绝,声音却泄露出一丝颤抖。
“洗过澡了?”
他又故意问,享受着她慌乱的小表情。
林漾僵硬地点头。
心底却把他骂了个遍。
人前一副禁欲寡情的模样,私下里却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不知道玩弄过多少女人。
她暗下决定,完事后无论如何都要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免得沾上什么不干不净的病。
“那我们……开始?”
李宴川放下酒杯,迈步向她走来,压迫感随着他的脚步一步步逼近。
林漾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两步,小腿肚猝不及防地撞上柔软的床沿,跌坐在床垫上。
无处可退了!
所有强撑的镇定土崩瓦解,求生本能让她转身就想爬开。
李宴川长臂一伸,轻易地揽住她不堪一握的腰肢。
稍一用力,将她带回怀里,两人一同陷入柔软的大床。
“啊!”
林漾惊呼出声。
床垫深深下陷又回弹,李宴川撑在她上方,紧实的胸膛与她只有寸厘之隔,灼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清冽的雪松香混着刚沐浴后的湿气,霸道地侵占了她的感官。
林漾大脑一片空白,什么装尸体,什么不回应,全忘记了。
她根本做不到。
李宴川的目光像带着实质,一寸寸掠过她泛红的脸颊,停在她饱满嫣红的唇瓣上。
林漾被他看得浑身发软,那目光滚烫灼人,仿佛带着钩子,要将她隐藏的惧意全都勾出来。
她侧过头,避开这令人窒息的对视。
李宴川等的就是这个,他低下头,薄唇贴近她白皙的颈侧,灼热的气息贴上她的耳廓。
“上次……”他声音低哑的不成样子,带着某种致命的诱惑,“你可不是这样的。”
薄唇含住她柔嫩的耳垂,不轻不重地吮舔了一下。
“嗯……”
林漾像被电到般,猛地缩起脖子往后退。
他抬手扣住她的下颌,不由分说吻了上去。
“唔……!”
林漾只来得及呜咽一声,眼里不可控地蓄上一层水汽。
他贪婪地加深这个吻,唇瓣间是熟悉的柔软温甜,指腹下是她脸颊细腻的肌肤,鼻息间全是她干净又勾人的体香。
身体更是软得不像话,严丝合缝嵌在他怀里……
这一切,都让他比那晚更失控,渴求更亲密的触碰。
林漾被迫承受他强势的进攻,一颗滚烫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
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只有肩膀无法控制地颤抖,像个被欺负狠了却不敢申诉的孩子。
李宴川敏锐地察觉到身下的异样,动作猛地顿住。
他抬起头,胸膛还在剧烈起伏,身体里躁动的火焰还未平息,叫嚣着继续。
可心底却漫上一层陌生的烦躁。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么?
打从她进门起,就坏心思的逗弄她,想让她倔强的小脸上写满屈服。
可现在,看着她眼泪决堤胆小的模样,想象中征服的快感并没有如期而至。
他沉默地撑起身,从她身上撤离,嗓音因未褪的情动而低哑,掺着一丝挫败:
“别哭了……”
“不碰你了。”
他别开视线,不去看她此刻容易让人失控的样子。
听到这话,林漾愣了两秒,然后像终于找到安全口似的,双手捂住脸,放声大哭起来,哭得一抽一抽的,委屈得不行。
李宴川看她哭得可怜兮兮的一团,心里的那点烦躁,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奈取代。
生平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默不作声地坐在床沿。
空气中只剩下她压抑不住的抽噎声。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渐没了。
林漾从臂弯里慢慢抬起头,眼睛和鼻尖都哭得通红。她怯生生地偷瞄他一眼,又迅速垂下脑袋。
她嗓子哭哑了,声音细弱蚊蚋,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我去趟卫生间。”
然后,报应来了。
裤腰上她亲手系的死扣,现在怎么也解不开。
她越是着急,那绳结越是缠得紧,勒的她腰腹生疼,额头冒汗。
磨蹭了好半天,她不得不打开门,挪到客厅,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有剪刀吗?”
李宴川从沙发上起身:
“怎么了?
林漾拽了拽腰间的绳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绳子……解不开了。”
李宴川走近,不明所以的看她。
“我看看。”
林漾羞愤地低头,掀开一点衣摆,一小截白皙的腰肢下牛仔裤腰绳系着一串死结。
李宴川看着那堆死结,嘴角勾了勾,发出一声嘲弄的轻笑:
“呵。”
“你倒是挺会玩儿。”
这种幼稚的小把戏里藏着与她如出一辙的,胆小和倔强。
胆小里还带着傻气,真是蠢得……有点可爱。
林漾被他笑得脸色涨红,下意识想退后躲开。
他快她一步,修长的手指勾住那根腰绳,轻易将她带到开放式厨房。
拿起料理台上的小水果刀,弯腰替她割断。
“好了。”
“谢谢!”
她声音还没落,人已经红着脸飞快逃回卫生间。
等她再次磨蹭着出来时,李宴川正坐在大厅沙发上,听到动静他侧头看过来,目光落在她身上,看不出没什么情绪。
刚刚经历了一场未完成的交易和一场大哭,气氛尴尬又微妙。
林漾在他三步外停下,踌躇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刚刚说了不碰她……那她是不是可以走了?
林漾努力平复情绪,移到沙发旁拿起包,试探的开口:
“那……我先走了?”
李宴川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想到几天前,她扮猪吃老虎让苏明浩大庭广众之下吃了瘪。
他面带狐疑,语带探究:
“你刚刚哭,是演给我看的?”
林漾一愣,连忙反驳:
“我没有!要不你换个其他条件,我赔偿给你。”
他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有什么?钱?项目?”
林漾被噎得说不出话,一股闷气堵在胸口。
她没钱没人脉,所以就该被他这么高高在上的欺负吗?
把她当个屁放了不行吗?
“我就是个普通人,您高抬贵手。”
她有些泄气的垂下眼,将姿态放到最低。
李宴川早就看穿她这副姿态是故作谦卑,心里指不定怎么骂他,那股想要逗弄她的坏心思又冒了上来。
他指尖轻轻敲着膝盖,语气带着资本家的冷酷:
“我的损失,总要有人负责,我向来不做亏本生意。”
他目光锁住她,嗓音低沉,带着一丝暧昧的揶揄:
“不然你调整下心态?我吃点亏,只做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