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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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缠绕诸事言，奈何是非不肯休。
要说这东宫的三个后妃谁过的最不好大概就是许娉婷了。萧尔至于霁渊是心之所爱，她至于霁渊就现在所看应该有些儿时的情谊以及来自相府的助力，而许娉婷作为吏部尚书庶女，吏部尚书和现皇后娘家又有点关系，却把女儿嫁给了太子，这就值得玩味了，连着许娉婷整个人在东宫其实是不讨喜的。
许娉婷等在大殿的时间里心里也不轻松，幼时就开始恋慕太子的何止她凤絮华一人？可是自己不像凤絮华一样有个位高权重的爹，也不是从小受疼爱长大的嫡女，更无法像凤絮华一样从小可以陪在太子身边玩耍长大，所以她只能接近凤絮华，通过凤絮华再远远的看着那个她藏在心里喜欢的人。所以她和凤絮华成了闺中密友。
凤絮华是个怎样的人呢？俗气点说就是傻，大概是被相府保护的太好了，从小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也就从来没有体会过自己这样庶女的挣扎，算计。
在得知霁渊喜欢的竟是一个来自民间的女子时，嫉妒使她容不下这名女子，但她不能亲自动手，她无法承担被太子发现时的厌恶，那么就必须有个人成为她的替罪羊，凤絮华就是这个很好的替罪羊。
然后她策划好了一切，一切事情的发展都按照她的计划，只是很可惜那个叫萧尔的女子并没有除掉。
再后来……大概最没让她想到的是自己的父亲许令居然让她嫁入了东宫！这是她没有想到的，虽然里面有着现皇后娘娘操作的手笔。
她曾经以为她这辈子都没可能嫁给太子，因为许家与现皇后娘娘的亲戚关系，比起太子，许家支持的是皇后亲子齐王殿下，而作为不受宠的庶女离那个人也更加遥远……
可是，机会就这么来了。虽然父亲把她放入东宫有作为一枚棋子的意思，但只要能在霁渊身边作为家中棋子有什么关系？
然而萧尔的存在再次打碎了她嫁给霁渊后对未来生活的幻想…有萧尔的存在一天，霁渊的眼里就看不到她，萧尔必须死！
家里刚传来的消息是让她有可能的话除掉絮华，引起霁渊和凤相府的芥蒂。可她更想除去萧尔，再像上次一样嫁祸给凤絮华，同样能引起霁渊和凤相府的芥蒂，不是很完美？
为此她有了新的计划。
絮华进入大厅的时候许娉婷正在秀一个荷包，荷包上的蝴蝶栩栩如生让并不精通女红的絮华也能看出绣的很好。
“听人说许姐姐找我有事？”
“是有点。”许娉婷停住了手上的针线，起身行了行礼对絮华道：“妹妹来的巧，快来尝尝桌上这点心是我刚做的。”
见许娉婷不说事，絮华也不急，陪着她打太极，坐到桌边真拿起了一块点心尝了尝“姐姐手巧，点心做的好吃，这荷包也绣的好看，是给殿下绣的么？”
许娉婷害羞的点了点头，神情突然一暗：“就是不知道殿下会不会喜欢。”
絮华是见过霁渊带着荷包的，只不过荷包是萧尔绣的，霁渊非常宝贝。相信许娉婷也是见过的，所以不用说许娉婷绣的这个霁渊注定不会喜欢了。不过絮华嘴上没说破，只是欣赏的赞美道：“许姐姐绣的这么好看殿下一定会喜欢。”
“那就承妹妹吉言了”许娉婷笑的很开心，好像霁渊真的会收了她的这个荷包一样。太极打了两圈，许娉婷状似不经意的说：“可是殿下应该更喜欢萧妹妹送的，我前儿几天看到萧妹妹也在给殿下绣荷包。”
这话絮华没法接了，一时琢磨不透许娉婷要干什么，絮华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许娉婷也没在意絮华的沉默，她要的只是打开话题的突破口，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我真羡慕萧妹妹，有殿下的宠爱，现在还有了身孕，”顿了顿，许娉婷又一脸愁容“可是，我也心疼絮华你啊。毕竟你才是太子的正妃，太子殿下却这样偏着萧妹妹…现在也没什么，可是等到萧妹妹的孩子出生…”后面的话许娉婷没继续说，留给絮华自己思索，侧室要是生了长子这在任何一个家庭都会让正室很难堪，何况是要考虑更多的皇室？
听完许娉婷的话絮华继续沉默了，都过了这么久感情这许娉婷还没放弃挑拨她和萧尔啊，这一段话听下来倒是把她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自以为说到絮华痛处的许娉婷望了望四周，确保没什么人才靠近絮华在她耳边说道：“絮华，夜长梦多啊，为了你，我们干脆…”
“许姐姐！”絮华的脸色冷了下来，她没想到除了挑拨，这女人竟然还要向未出生的孩子下手！上次花园的事情她还没找她算账，没想到她倒是这么快又有了新的花样。
被絮华呵斥许娉婷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道：“要是妹妹下不去手…为了你，姐姐可以为你代劳。”她也并非要絮华下手，她要的不过是将絮华拉下水，最后再把所有脏水泼给她。
絮华‘嗖’一下站了起来，深深的看了许娉婷一眼“许姐姐收起你的这些心思，这一次我就当没听到，还望你好自为之。”
然后毫不犹豫的离开。
许娉婷看着絮华离开的背影没有阻拦，只是皱了皱眉，想让她就这么放弃？不可能！她的计划已经开始了，凤絮华是想趟这浑水也好，不想趟也罢，她都会把她拽进这水里。
霁渊和萧尔直到戌时才回到东宫，霁渊先是将萧尔送回房，嘱咐萧尔多加休息后去了书房。
书房里戈九向霁渊汇报了近期眼线传回的消息:“竣王没有异常，齐王一党多有行动，另外齐王最近常到靖王府上走动。”
现今皇帝子嗣凋零，如今还活着的总共五子三女，其中夺嫡的二皇子端阳王已经被流放出京，剩下的便只有他，五皇子齐王，大皇子靖王以及四皇子竣王。
竣王魏霁承态度不明，朝堂上可以说无功无过甚少有存在感。
靖王魏霁坤则长期在外游历甚少回京，明眼人都知道靖王对继承大统毫无兴趣。所以支持靖王党的人也是最少的。
可以说他最大的对手就是剩下的现皇后之子齐王。
不过最近齐王常到靖王府上所谓何事呢，难道他打算拉拢靖王？
“能查到齐王到靖王府上都干了什么么?”霁渊敲着桌子思索了一阵还是亳无头绪。
“这…属下无能，齐王一直很警惕，我们的人不敢跟的太近。”
霁渊理解的点了点头，就像齐王很难在他这安插眼线一样，齐王那边他也很难安插眼线，而靖王基本不在上京，府上也没什么人，谁会闲着没事去给他府上安眼线！
“戈九你明日去给靖王府递个拜贴，孤有必要也去会会靖王了。”
“是!”
门外传出骚动，戈九看了霁渊一眼得到默许便出门查看，过了会戈九回来对霁渊道“门外是太子妃，说是有事和殿下商议。”
絮华进了书房目光便看向霁渊径直向他走去，顺便将手中的拜贴递给了霁渊“长公主今日派人递来的拜贴，说是明日约我游湖，我应是不应?”
“长公主?”霁渊挑了挑眉接过絮华手里的拜贴打开看了看“你和她有交情?”
“没有。”在接到拜贴的时候絮华就问过翠萝，翠萝很肯定的说她和长公主没见过面。所以这拜贴就值得深思了，好端端的长公主为何要约她游湖？这也是她询问霁渊应不应该去的原因。
“长公主是竣王的亲姐，两人同为兰妃所生。絮华不妨前去看看。”霁渊也不知道这时候长公主意欲何为，想来想去也只能和竣王有关。
“竣王？”絮华有些惊讶，不明白怎么会又扯到竣王身上。
“齐王最近常去靖王府上走动…”后面的霁渊没有说，他相信絮华能听懂。
果然絮华很快反应过来，试探性的问道：“你是说齐王想拉拢靖王而竣王想和我们结盟？”脑海中不由浮现魏霁坤那张风华绝代的脸。
“这孤就不知道了，所以明日还要劳烦爱妃走一趟。”霁渊笑笑，把拜帖递回给了絮华。
絮华接过拜帖一时没了言语，霁渊刚那一声“爱妃”本是调笑的意味，没有其他意思，不知为何她就是不争气的心跳加速了下。
“嗯？怎么？”见絮华有些不对，霁渊问了句。
“没什么，其他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絮华垂了垂眸，并没有将白天许娉婷对她说的话告诉霁渊，她想有她看着许娉婷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翌日，霁渊大早便出了门前往靖王府上。
听到府上下人来报靖王很快迎了出来：“听说太子殿下前来，本王有失远迎！”
“自家兄弟无需多礼。”霁渊跟随魏霁坤进了门，府上丫鬟很快上了热茶，霁渊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才开口：“皇兄这茶水不错。”
“这是本王走南闯北时从一个老茶商那购来的，太子若是喜欢，走的时候可捎带上一些。”魏霁坤同样饮了一口笑道。
“那就有劳皇兄了。”霁渊倒也不客气，喝完一杯茶又让人续上一杯，丝毫不急着说其他事，仿佛他来这里真的是为了喝茶一样。
不过魏霁坤又怎么会不知道霁渊的来意？不等霁渊开口，他自己已经主动开口了：“想必太子殿下到本王这也不是为了喝杯茶这么简单吧？”
“实不相瞒，皇兄回上京多日孤都不曾上门拜访，今正好得空就来叨扰一下了。不知皇兄回府可还住的习惯？可有什么需要孤帮忙的地方？”霁渊慢悠悠放下了茶杯，继续打着太极观察着魏霁坤。
“啧，你这说辞和霁阳简直一模一样。本王倒不知你们什么时候这么有兄弟友爱了。”然而魏霁坤却没打算陪着霁渊打太极，将背靠在身后的椅子上，魏霁坤的动作有些懒散，表情似笑非笑。
被揭穿的霁渊倒也不恼，像是没听懂魏霁坤的话一样，继续演着：“哦？倒不知五皇弟对皇兄也是这般关怀，倒是孤唐突了。”
“你们啊…”魏霁坤摇了摇头，苦笑了下，表情认真的看着霁渊：“皇弟你也不用在绕弯子了，你今日来意我们俩都心知肚明。”
魏霁坤都将事情点明出来了，霁渊也不好再装糊涂，同样严肃了表情“那皇兄给我的答案是？”
魏霁坤没有明说，只是道：“本王在外游历惯了，还是觉得外面适合本王些，等下月寒江先生的忌日过了，择日本王就会离开。”
意思就是我喜欢在外面游历，你们的皇位之争是你们的事情，不要拉我掺和进来，等我的事情忙结束了我就走了。
霁渊认真看着魏霁坤的表情，试图分析魏霁坤话语的真实性，最后点了点头站起身对魏霁坤拱了拱手，“倒是孤庸人自扰了。皇兄在外务必一切小心，要是需要孤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那是自然。对了下月寒江先生忌日本王邀约了太子妃一起前往祭拜，还望太子殿下到时行个方便。”
寒江先生是曾经名满上京的一位琴师，当时年幼的絮华和霁坤因为喜欢琴音都曾向其拜师学艺。这在上京不是什么秘密，霁渊也是知道的。
霁渊理解的应承下来，内心却闪过一抹疑惑，絮华和魏霁坤什么时候见过面？
直到出了靖王府，戈九才问霁渊：“殿下，您说靖王说的可信度高么？”
“靖王本就不喜朝堂，应该是真的，不过还是安排几个人在他出京前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避免出错。”
“是殿下。”
絮华是在霁渊离开后出的东宫。到达湖边的时候就见长公主的婢女已经在船边等候。等絮华上了船，进到里面只见长公主已坐在蒲团上备好茶水含笑看她。
“久闻太子妃是上京出了名的三美之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长公主廖赞。”絮华在魏霁宣对面坐下“上京出了名的三美人，长公主赫然在列。”
游船缓缓向湖中心游去，魏霁宣伸手拿起白瓷瓶倒了两杯梅花酿出来：“这是去年早春采撷的梅花，经由独家秘方酿出的梅花酿，又因经过一年的发酵味道很是清幽香甜，太子妃可尝尝。”
絮华接过瓷杯浅尝一口，果然如魏霁宣所说，味道很是清幽香甜，忍不住一口饮尽。
魏霁宣见絮华喝完才继续道:“看样子太子妃也很喜欢，难得遇上同好，太子妃走时可带一罐回东宫。”
“长公主说笑，这梅花酿很是独特，相信尝过的人都会是同好。”絮华笑笑，“絮华这可无功不受禄。”
“一罐梅花酿而已，太子妃这是不敢收呢还是嫌弃本宫？”魏霁宣玩着手上的指甲显得漫不经心。
“哪的话？长公主能赠絮华梅花酿，絮华定是心中欢喜的。只是俗事讲究礼尚往来，絮华今日未带礼品就这样收下了长公主的梅花酿未免难堪。”
“礼尚往来好说，今日本宫赠与太子妃梅花酿，来日太子妃再赠本宫其他不就好了。”
“絮华愚昧，不知长公主希望絮华回赠何物？”絮华心思转了转，又把问题抛回给魏霁宣，以目前情况来看魏霁宣就是在向东宫示好，只是除了示好她也没说其他什么让絮华拿不准对方究竟想要干什么。
“那太子妃不妨跟本宫说道说道你都有何物能够回赠？”不等絮华回答，魏霁宣很快转了话题：“这个不急，咱们先游湖，这里的景色很是宜人，只是一个人出游难免寂寞无聊，此次还要多谢太子妃陪本宫前往说话解闷。”
“絮华也要多谢长公主的游湖邀约，不然呆在东宫也甚是无趣。”絮华顺着魏霁宣转了话题，对方都不着急她也就更不急，回去她还需要问问霁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