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手术后的虚脱和持续的腹痛让苏枕月在家中昏沉地躺了几天。
醒来时，床头柜上只有秦城则留下的一张便利贴，字迹潦草：“这几天忙，好好照顾自己。”
叮咚。
苏枕月打开微信。
夏栀发来一张截图。
配图是两年前秦城则和夏栀的合照与现在的对比，评论区区是一排的祝99。
秦城则的配文：岁月匆匆，犹如初见。
这条朋友圈显示仅苏枕月不可见。
这是夏栀一贯的套路，妈妈还没死的时候，她经常拿着爸与她们一家三口的相处挑衅她们。
喜欢炫耀这种仅她们母子有的，属于父亲、丈夫的温情。
苏枕月嫉妒过，恨过，找父亲顶撞过。
可她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会自讨没趣的小孩。
她面无表情地将秦城则留下的那张纸条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四天后，苏枕月平静的生活被打破。
秦城则的助理突然急匆匆送来一件礼服，通知她苏家的宴会两小时后开始。
她蹙眉看着那条裙子，最终还是默默换上。
站在镜前，她发现腰身明显宽大许多。
助理说这是秦城则精心为她挑选的，他记得她有孕，不喜欢被礼服勒得喘不过气。
可她现在肚子里，早就没有那个小生命了啊。
她到达时，宴会早已开始。
宴厅中间，秦城则正半跪在夏栀的轮椅旁，亲手将一小块蛋糕喂到她嘴边，又极其自然地用指尖拭去她唇角的奶油。
周围宾客低声赞叹：“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每一个字都清晰落入苏枕月耳中，她这个合法的妻子，只能像个局外人目睹这一切。
秦城则看见她身上明显松垮的礼服，蹙眉一顿。
他正要走来，音乐渐止，柳青山上台致辞。
“今天这个宴会主要是为了庆祝我的女儿成功战胜病魔，从长达两年的昏迷中苏醒。”
“夏栀，来，到爸爸这儿来。”柳青山笑着招手。
夏栀羞涩一笑，在秦城则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走向话筒。
她刚要开口，身后的大屏幕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嗡鸣声。
屏幕上的温馨照片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被放大到扭曲的夏栀的脸——
脸上画着猩红刺目的叉，旁边配着粗体文字：
“小三的女儿，果然青出于蓝！”
“躺了两年就急着抢别人老公？要点脸！”
“夏栀，贱人自有天收！”
全场哗然。
苏枕月也愣住了，夏栀是柳青山的掌上明珠，谁会在苏家的地盘上做这种事？
旁边客人好似悄声的私语钻进她的耳朵：
“这手段，不会是苏家那个小女儿搞的吧？”
“除了她还有谁？看她妈当年怎么上位的，女儿学得可真快。”
“自己没本事留住男人，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不是我！”苏枕月下意识地反驳，但她的声音微弱，瞬间被淹没。
台上，夏栀脸色惨白如纸，抓住话筒的手指微微颤抖：
“枕月，如果当初不是我意外车祸，我现在不会这样麻烦城则，你真的误会我们了。”
“你有气冲我来，可你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你……”
话未完，夏栀就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夏栀！”秦城则立刻冲上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厉声催促下属备车，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惊慌和心疼。
苏枕月一时之间成了众矢之的。
柳青山直接下台，愤怒地捉住她的手臂责问：
“苏枕月！她是你姐姐！你和你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妈一样，就只会用这种肮脏手段吗？”
苏枕月被他扯得一个踉跄，突如其来的指控让她脑中一片空白，一时之间竟没能反应过来。
只是怔怔地看着父亲盛怒扭曲的面容，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不该这么说妈妈，你更没资格提她！”
“我说了，这不是我做的！”
“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
柳青山额上青筋暴起，扬手似乎就要挥下，“来人！给我把这个逆女……”
“爸。”
秦城则不知何时返回，他挡在苏枕月面前。
“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苏枕月，复杂的神色在眼底一闪而逝。
“她毕竟还……怀着孩子。我会查清楚，给夏栀，也给苏家一个满意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