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绿绮注视着那一片枯残的花海，片刻后顺手折下了 一朵已经将要失去生机的桃花。
“你和天帝的故事，我来的时候，天帝便已经亲口跟我说过。”
“我羡慕你，却也同情你。”
“你我都是女子，其实都明白男人想要什么。”
“卿墨贵为天帝，却也是男人，不说百年，十年也是会腻的。”
“我若是你，从一开始就不会去在意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绿绮回头看向姜莱：“以卿墨的身份，又怎么可能束缚于一人？”
“你与卿墨相识于百年前他的化凡。”
“而我，又何尝不是？”
“真要说起来，是你先占有了他，还是我来的晚了，卿墨不说，没人知道。”
绿绮将手中的桃花松开，风吹过本就没了生机的花朵就这么四下散开。
姜莱身体一颤。
“什么意思？”
她知道自己是在明知顾问，可还是不想承认。
“姜莱。”绿绮走到姜莱跟前，眼中没有挑衅，只有平静，但那平静之下，却自信无比，让姜莱恍惚中看到了自己第一次对自己天妃的身份有了明确的认知时的自信。
那是卿墨给的。
而现在，这自信却是在绿绮身上。
“认清现实吧。”绿绮淡淡开口：“天妃也好，侍妾也好，其实都不重要。”
“卿墨给我什么，我便要什么。”
“这是识趣。”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不识趣，娇柔作做的女子的，妻子也一样。”
姜莱沉默了下来。
许久许久，她才像是释然了一般微微一笑。
“谢谢，我明白了。”
绿绮看了看姜莱，片刻后点了点头：“明白就好，想太多内耗的是自己，不是吗？”
“现在真说起来，我们不知道还要在这仙界生活多少时间。”
“总是要想开点的。”
“否则就是折腾自己百年、千年？得不偿失。”
“是啊，是要想开点。”姜莱说着，继续往远处走去，绿绮就这么跟着。
路上，绿绮在姜莱看似好奇的要求下，也终于说出了她和卿墨的故事。
卿墨身为天帝，每过千年，需要经历一次化凡渡劫。
也就是需要他亲自到人间体验众生百态，以此才能更好的掌控整个仙界。
而每一次化凡，为了安全卿墨都会化出多个分身，在不同的地方和时间以不一样的身份去经历不同的人生。
姜莱是卿墨的一段人生。
绿绮同样也是。
而在绿绮的那段记忆中，卿墨同样说过姜莱熟悉的话。
最爱的是你。
永远在一起。
我爱你。
姜莱听得入神，却又有些犯呕。
她终究还是无法看得透彻，无法想得明白。
她只知道，也许很快还会有第三人。
甚至第四个人……
她做不到像绿绮那般不在意，她只觉得恶心。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月老府。
“天妃……”月老端着忘情水来到姜莱跟前，刚要说出的话在看到绿绮后又收了回去化作了一声叹息。
“趁热喝吧，不会那么苦。”
“谢谢。”姜莱干脆地将忘情水一饮而尽。
“这是？”绿绮询问。
“调养身体的药。”姜莱淡淡解释。
绿绮闻言似是无意的瞥了一眼正在熬忘情水的月老，没有多问。
从月老府出来，姜莱没有再去其他地方，两人原路返回，一路到了府中。
如果说之前姜莱还有所挣扎。
现在，却是彻底放下了。
宫殿中，卿墨见到了回来的两人，先是下意识的打量了两人一眼，然后快步来到了姜莱跟前。
“我都知道了。”
不等卿墨开口，姜莱率先道：“你和绿绮妹妹相处以后没必要再回避我。”
“她是天妃也好，我是也罢，都一样。”
“你……”卿墨诧异的看了眼绿绮，像是在确定两人是否有争吵，见绿绮面色平静，过了一会儿才明显松了口气，笑着坐在了姜莱跟前，握着她的手道：“看来是我把你想得小气了。”
“只是莱莱，无论是什么时候，天妃都是你。”
“绿绮不会跟你争。”
“都行。”姜莱不在意的点头，然后揉了揉额头，疲倦道：“我有些累了，就让绿绮妹妹陪你吧，可以吗？”
“那你便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告诉我，和以前一样，不用有任何顾忌。”卿墨没有犹豫便同意了，不像迫不及待，却又是迫不及待。
房间门关上，姜莱独自来到了床边坐下。
第二碗忘情水的效果似乎已经开始，姜莱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中似乎有着什么东西的流逝。
姜莱知道，那又是一部分属于她和卿墨的记忆。
就在姜莱准备躺下歇息的时候，房间外突然传来了琴声，姜莱下意识的走过去将房门打开一条缝。
一眼看去。
绿绮翩翩起舞。
卿墨浅笑注视。
姜莱看着，直至舞罢，卿墨将绿绮拥入怀中：“今天，让你受委屈了。”
委屈两字，让姜莱不由得一笑。
原来卿墨自始至终觉得委屈的只有绿绮。
好在，记忆的流逝让她已经没那么在意了。
还有五天。
不过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