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挽书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但是还是耐下性子，温柔的说：“云璟，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秦云璟就自己穿衣服，穿鞋子。他虽然才三岁，但是居然已经可以系鞋带系的很好了。
他一句话都没理会谢挽书。
看起来闷闷的。
屋里的气氛十分安静沉闷，他自己先沉不住气了。翘起了一边的眼睫，偷偷看了一眼谢挽书。
嘴巴里突然蹦出两个字：“上幼儿园。”
谢挽书眨了眨眼睛，好像还想说什么。
但是秦云璟已经收拾好书包下去了。
谢挽书想起来，军区大院里面有机关幼儿园，是一排排整齐的红砖平房，带着一个用木栅栏围起来的大院子。
一般院里有大人工作的家庭，都会把孩子送过去。
秦家的孩子都在幼儿园里了
秦云璟和秦云朗上的是幼儿园小班，平日里保育员就照顾他们，或者让他们自己做做游戏。
老师偶尔也会叫他们写一些极为简单的字，“人”，“口”，“大”之类的……
这便是他们每天回家的作业了。
所以昨天秦云璟拿着笔在写什么。
而秦云尧和秦云飞已经上小学三年级了。秦玉琼上小学六年级。都在大院里的机关小学里面。
幼儿园里面的保育员会帮他们照顾孩子。
秦云璟哼哧哼哧到家门口的时候，苏秀云已经送秦云朗去上学了。
秦云璟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去厨房看了一圈，什么都没有，他于是就慢吞吞的朝着幼儿园的方向走去。
他有些饿了。
但是今天起来太晚了，三婶和弟弟的早餐已经吃完了。
对于秦云璟饿着肚子，一个人孤零零去上学的事情，谢挽书完全不知道。
谢挽书刚踏下楼梯，就被秦念兰堵在了转角。
她双手叉腰，下巴抬得能戳破天，昨夜的禁闭仿佛从未发生过。
“谢挽书！你胆子肥了？竟敢背着全家人开小灶！”秦念兰嗓门亮得能掀翻房梁。
谢挽书是一点都不意外的，秦念兰这—显然是从胡淑丽那儿得了消息。
谢挽书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袖口，眼皮都没抬：“论起吃独食的功夫，我哪比得上某些把零嘴锁进樟木箱的人？”
这话像根鱼刺卡在秦念兰喉咙里。她涨红了脸想反驳，可那些奶糖、桃酥确实都藏在她的箱底。
秦念兰气的吹胡子瞪眼，声音都大了起来：“你——”
“念兰你也很有意思，爸昨天让你关禁闭反思，你倒关心起厨房的事情来了。”
秦念兰下意识想反驳，但是又不好直接把胡淑丽给供出去。
她一时之间嘴歪了，也没想出来该怎么回答。只能硬邦邦的转移话题。
“你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爸妈。”
谢挽书才不管她要去告诉谁，直接装没听见她的警告和威胁。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正在关禁闭吧？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是已经知道长幼尊卑了吗？”
转移话题谁不会啊。
秦念兰一想到昨天的事情，就恨得牙痒痒。
谢挽书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变得这么强势了起来。
之前她明明就不是这样的，逆来顺受，而且还经常讨好自己。
秦念兰怒极，讽刺道：“呵呵，就凭你？还想让我叫你二嫂？”
“这可不是我让你叫的。是爸。”
秦念兰被这句“是爸”噎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少拿爸来压我！”秦念兰猛地向前一步，声音拔高，带着点气急败坏的尖利，“这个家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别以为嫁进来就真是秦家的人了！”
谢挽书眼神发冷，但是面上却是一副受伤的神色。
“念兰……真没想到，我和你成为一家人三年多了，你从来没有把我当做过你的二嫂。这要是传出去了，别人只会说我们家庭不和……长辈没有管教好……”
秦念兰没搞懂这女人态度为什么转变的如此之快。
秦明辉原本在里屋看报纸，听见外头的动静本想装作没听见。
可秦念兰那尖利的声音直往耳朵里钻，她刚刚说的那些话，他听了都觉得刺耳。
秦明辉捏着报纸的手越收越紧，终于忍不住摔帘而出。
怒吼出声：“秦念兰，你又在那里做什么？！”
秦念兰听到父亲的声音，脸色一白。
“爸……我……”
秦明辉脸色气的通红，失望道：“禁闭期间还敢寻衅生事，这个月的零花钱你别想要了！”
秦念兰悬着的心彻底死了，听到这句话，她差点儿没有闭过气去。
不给她钱花，那简直就是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爸！”秦念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都变了调，”您怎么光罚我？她谢挽书昨晚把剩下的肉丸子全炸了，还炒了鸡蛋！这不是吃独食是什么？”
秦明辉这才把目光转向谢挽书身上。
“爸，我是见到从砚昨天没有晚餐，大嫂做的饭食不够。就只好等你们都吃完了，我再去厨房给他做点，不然难道要让他饿一晚上吗？”
谢挽书说的句句在理。
秦明辉从来不管这种琐事，所以也不知道饭菜做的不够。
更何况……从砚是他们家的脸面，自然是要好好照顾的。
他摆了摆手，语气自然：“你这么做是应该的。”
秦念兰这下彻底慌了神。父亲话里话外都偏着谢挽书，她再闹下去只会更吃亏。。
“你也该去找个工作了，成天在家里像个什么样子？！”
秦明辉越想越气。不知女儿为何被养的如此娇纵蛮横。
秦念兰今年夏天刚参加完高考，分数差着录取线一大截。崔怀英总说女儿备考辛苦，让她在家休整些时日。
可这都入秋了，她不是约着小姐妹去百货大楼闲逛，就是躲在屋里翻港台小说，工作的事提都不提。
“大院李主任家的闺女，去年没考上大学，现在都在邮局当接线员了。隔壁张团长家的儿子今年考上了军工学院。”
秦明辉想起昨天在机关楼遇见的同僚，脸上臊得慌，”你陈叔叔家的二女儿，在幼儿园当早教老师得也挺好。”
他越说越觉得心口堵得慌，也实在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