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冷逝川直接被口水呛到,猛咳起来,不是说朋友吗,闹半天是嫂子?
他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霍阴山,眼神在说,你小子什么时候谈了这么个漂亮对象,我咋都不知情?
姜时越装作受了奇耻大辱,眼圈通红地瞪着霍阴山,“你不是说回来就打结婚报告吗?合着你都是骗我的?连你战友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
说着,一记粉拳不轻不重地捶在霍阴山胸前,伴随着姜时越期期艾艾的哭诉,“我是沪上下放的资本家女儿,两个月前你去金昌县出差,我们一见钟情,私定终身。”
“那阵子我们天天住在一起,白天你出任务,我在家给你做饭洗衣等你回来,我们腻歪在一起听音乐,看书,可甜蜜了!”
“任务完成后,你说回去就跟部队打报告娶我,你这个骗子!呜呜呜……”
嗯,这算是给她给自己的身份做了个自我介绍了。
姜时越抽泣着,跺了跺脚,娇嗔地噘起嘴,活脱脱一个娇滴滴的小媳妇模样。
“我不管,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这辈子跟定你了,就算你不想打结婚报告,我也不走了。”
霍阴山全程沉默,眼神锐利地在她脸上扫视,明显不信。
“你怎么不说话啊?” 姜时越抽泣着,“你以前在我面前话可多了,还总说我这样子很可爱,难道你现在不爱我了吗?”
冷逝川见状,赶紧拽了拽姜时越的胳膊,把她拉到一边,“嫂子……”
刚开口喊了声“嫂子”,就接到霍阴山一记眼刀。
他讪笑着打圆场:“哎呀,既然是这关系,我叫声嫂子不是正合适吗?”
转头又对姜时越解释:“嫂子你别急,他头部受了伤,近半年的事都记不清了。”
“什么?失忆了?”姜时越收住哭声,一脸紧张地就看着冷逝川。
冷逝川郑重点头,“他连自己给我们派的任务都记不清了,不是针对你一个人。”
“哦,原来这样子啊。”姜时越茫然的点点头。
就这时看到霍阴山长腿往门口迈去,她立刻追上,“哎,你上哪呀。”
冷逝川在一旁劝:“嫂子别急,他这人就是这冷性子,不是针对你。”
姜时越点头,又委委屈屈的抽泣起来,“是,他以前对别人是冷,可对我不知道多热情呢,我这不一时接受不了嘛。”
霍阴山回到病房,主治医生来给他量血压,检查额头的伤。
完事后交代道:“外伤主要在头部,主要是体内还有点内伤,需要静养,你看是继续住院还是出院休养?”
“出院。”霍阴山言简意赅。
医生点点头:“好,那我给你开点药,记得隔五天来复查一次。”
医生走了后,护士进来收拾霍阴山的床铺,忽然一道身影将她推到一旁,抢过护士手里的活,伴随着娇滴滴的一道女音,“不用麻烦你了,还是我来吧。”
护士愣了愣,疑惑地问:“你是?”
“我是他相好的。” 姜时越仰起脸,笑得一脸甜蜜。
护士听了很震惊,愕然的张大嘴,相好的,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拿着药进来的主治医生同样震惊,他在部队医院待了快十年,从没听过霍营长有对象的八卦,这姑娘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霍阴山站在一旁,冷冷看着姜时越的操作,她把牙刷牙膏洗脸巾一股脑塞进洗脚盆里,衣服裤子压根不叠被她揉成一团塞进袋子里。
眉头一皱,眼神一黯,就这连家务都不会做的样子,还说每天在家做饭等他?
霍阴山走在前面,双手插在军装裤兜里,冷帅冷帅的,姜时越拎着大包小包,踉踉跄跄气喘如牛地跟在他身后。
真是造孽啊!
她后世里一个两斤重的东西都没拎过的人,却在这个70年代里为了讨好一个男人给他当保姆!
刚才,在霍阴山发现她的存在的那刻,他眼里的陌生,让姜时越心慌了起来。
那感觉就像眼前摆着自己中奖的一堆金银珠宝,但是自己中奖的单子找不着了。
明明财富近在咫尺,却可能失之交臂,谁懂这种肉疼的感觉啊!
这捶胸顿足让她心里发慌,人一慌就做出了容易判断出错,一股脑儿只想着,凭什么啊,借种这事儿她也是受害者,凭什么现在抚养孩子的重担要她一个人扛?
来都来了,她说什么也不能灰溜溜地放弃。
想到这里,她眼神重新坚定起来,就毫不犹豫扑入霍阴山的怀里。
这一通表演下来,真是身心俱惫啊。
就这么吐槽的功夫,抬头就发现霍阴山已经走出去老远了。
不是,你一个营长到底有没有一点点绅士的?
自己两手空空,仗着两条大长腿,咔咔往前迈,不帮她拎东西就算了,还走那么快,要老命了!
姜时越努力扯出一个娇滴滴的笑,喊道:“霍营长,你等等我呀!哎呀……”
她脚下一崴,蹲在了地上。
想象中的霍阴山拐回来问, “你没事吧”,然后一把将她公主抱的画面没有。
他狗日的走到一辆军绿色皮卡车前,拉开驾驶室车门,“轰” 的一声发动引擎,走了。
走了。
不是,他就这么走了?
姜时越一个人在风中凌乱,我草啊!
好在冷逝川押着舞厅老板出来的时候看见她,先指着舞厅老板瞪眼威胁,“给我老实点,小心我抽你!”
然后快步跑到姜时越身边,蹲下小心地搀扶,“嫂子,脚崴了?”
姜时越立刻戏精上身,哭唧唧地说:“这失忆是什么病啊,咋这么严重?媳妇不认就算了,还这么没礼貌,居然把我扔在这儿自己走了!呜呜呜,我脚疼……”
冷逝川连忙安抚:“嫂子别伤心,他这人就那样,成天板着张死人脸,跟欠他几百万似的。”
先是检查姜时越的脚裸,确定无碍才扶着走到自己的皮卡车前,拉开副驾驶车门,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进去。
“嫂子不哭了,我送你去营区,回头我帮你跟他好好说说。”
姜时越抽噎着问:“不耽误你工作吧?”
“没事!” 冷逝川咧着一口大白牙,“也就半小时路程,耽误不了。”
冷逝川把舞厅老板押到后座,用绳子捆了两道,然后跳上驾驶室发动车子。
皮卡车继续一路向北,姜时越望着窗外,一开始路边还有高大的白杨树,渐渐的,树木越来越少,最后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沙漠。
走了大概半小时,远处出现一片绿色,接着,一排排整齐的营房映入眼帘。
军绿色的帐篷和房屋错落有致,还能看到穿着军装的士兵在操场上训练,口号声隐约传来。
冷逝川跟她招呼,“到了,前面就是咱们营区,我带你去找他。”
冷逝川把皮卡车停在营区门口,跟哨兵交代盯着点舞厅老板,然后领着姜时越往宿舍区走。
正午的太阳晒得地面发烫,营区里的白杨树投下斑驳的阴影,空气里飘着饭菜的香味。
这会儿是家属们准备吃午饭的时间。
宿舍区是一排排整齐的砖房,冷逝川一手一个行李箱,带着姜时越往后排走,这过程中住在前排的不少家属纷纷伸长脖子张望。
有人扬声问:“冷连长,这姑娘谁啊?”
有人戏谑的接话:“该不会是你老家的对象吧?”
冷逝川 “唰”的一声脸涨成了猪肝色,“别胡说!这是嫂子!”
“嫂子?哪个嫂子啊?”
没等冷逝川解释,姜时越脸上挂着乖巧温软的笑,主动接话:“你们好,我是霍营长的对象,刚从外地过来,以后还请大家多关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