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
很俗套的开场，但很高兴，终于正式走进你的世界。
等他能看见我，或者，等我彻底死心。
三年时间，足够耗尽我所有耐心。
所以，在收到林薇薇回国的消息后，我决定亲手为这场漫长的独角戏画上句号。
我约了陆云川在一家米其林餐厅见面。
我选了一件黑色露背礼服，衬得皮肤愈发苍白，这是我从未尝试过的风格。
瘦削的锁骨明显凸出，我甚至特意喷了他最喜欢的香水。
如果他喜欢，我不介意永远保持这样的装扮。
后腰那道为救他而留下的伤疤，也若隐若现地暴露在空气中。
我不再掩饰我的伤痕累累。
一切准备就绪，唯独陆云川迟到了四十分钟。
他赶来时，脸上带着惯有的、令人沉醉的歉意。
我没有看他，直接对侍者点了一瓶最贵的红酒，价格抵得上我当年一年的工资。
陆云川怔住了，试图阻止：“朝朝，这太破费了……”
我抬手打断他，声音平静得让自己都惊讶：“我请得起。”
我当然请得起。
在他重新掌权陆氏后，他给了我不少资源，美其名曰“回报”。
我收下了，毫不客气。
经历过极致的贫穷和无助，我比谁都明白权力的重要。
我再也不想回到那种，连母亲医药费都要四处借债的日子了。
我学着名媛的样子晃杯，暗红的液体却不慎洒出，在雪白桌布上染开一片刺目的红。
我笑了，声音在安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陆云川看着我，眼神复杂。
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最后的记忆是旋转的吊灯和陆云川扶我离开的臂膀。
再醒来，是在酒店套房。
空气里弥漫着陌生的香氛气息。
陆云川的脸近在咫尺，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我的手指正紧紧抓着他的衬衫衣领，纽扣崩开两颗，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膛。
鬼使神差地，我仰头吻了上去。
他身体一僵，手下意识地要推开我。
我却笑了，贴得更近，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你不想要我吗？”
我的声音带着醉意朦胧的诱惑，每个字都像裹着蜜糖的毒药，“还是说，你在等林薇薇？”
这个名字像一盆冷水。
他所有的动作瞬间停滞，肌肉绷紧，整个人变得僵硬无比。
看啊，男人多么可笑。
我吃吃地笑出声，指尖划过他发烫的皮肤，“别这么严肃嘛，陆云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强迫你呢。你不开心吗？”
他依旧沉默，只是忽然抬手。
温热的手指轻轻抚过我的嘴唇，另一只手，却极轻地放在我的后腰，准确无误地触碰到那道凸起的疤痕。
“还疼吗？”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险些崩溃。
我猛地闭上眼，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怜惜的温柔，在那道丑陋的痕迹上游走。
下一秒，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我的眼角。
“别哭。”他低声说。
就这一句。
我知道，我赢了，也输了。
在这场我精心策划的战役里，我早就在心里向他投降。
天没亮我就离开了。
酒店走廊地毯吸收了所有声响，像一场无声的告别。
站在晨风中，我拨通了助理的电话，语气轻快又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Amy，谢谢你配合我演戏，就是林薇薇回国那事。嗯嗯，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云川他需要一点‘刺激’嘛。”
“就是有点对不起林小姐，哈哈，下次我请你吃饭，上次推荐的理财项目还满意吧？”
挂掉电话，我摸了摸后腰上那道已经淡化的疤痕，嘴角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谢谢你了，我的旧伤痕，这次演出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