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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间里,灯光惨白。
我的尸体露出沙面的那一刻,探险队也刚好循着我身上的定位赶到,将所有人带回了医院。
陆言看着那具干瘪如柴、皮肤紧贴骨骼的尸体,全身都在发抖。
他无法把眼前这个恐怖的东西,和我联系在一起。
“不……这不是她……不是……”
他喃喃自语,双目赤红。
“肯定又是她博取关注的把戏!”
忽然,门口传来佳佳的哭喊。
“你杀了妈妈!你杀了妈妈!”
佳佳躲在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后,用尽全身力气指着他。
那个男人,正是救了佳佳的探险队队长。
陆言的浑身一震,他疯了一样冲过去,想抢回女儿。
“佳佳,到爸爸这里来!你告诉我妈妈到底去哪了!”
陆言的声音嘶哑,试图挤出一个温和的表情,但扭曲的肌肉让他的脸看起来更加恐怖。
“啪!”
佳佳用尽全力推开他,尖叫着后退,躲得更深。
“别碰我!你是坏人!你是杀人犯!”
队长冷静地将佳佳护在身后,从文件夹里抽出一沓纸。
“陆言先生,这是医院采集遗体组织后做出的dna报告,已经确定尸体就是苏眠本人。”
他将报告拍在陆言胸口,拿出手机,按下了110。
“保安!”陆景深对着门口喊了一声。
“把这个伪造dna检测的骗子给我拖走!”
两名医院保安迅速冲了进来,却一左一右架住了挣扎的陆言。
“放开我!我叫你们抓对面这个男的。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陆言!”他还在咆哮。
一名护士闻声赶来,看到佳佳苍白的小脸和惊恐的眼神,立刻皱起了眉。
“先生,请您立刻离开!病人的情绪非常不稳定!”
“病人?她没病。”陆言愣住了,“她是我女儿。我要立刻带走她询问我妻子的下落。”
队长将我的死亡报告一把拍在陆言胸口,拿出手机,按下了110。
“您现在无权带走陆佳佳。”
“妇联已经来人,经检查发现您的女儿严重脱水,器官重度衰竭,我们会暂时剥夺您的监护权。”
陆言听见器官衰竭时就僵住了,再没有任何动作。
“怎么会……”他喃喃道:“薇薇也和佳佳一起泡了沙浴,她就没事。”
这时他才发现林薇薇不知何时悄悄离开了。
他眼睁睁看着陆景深抱着佳佳,在医生和护士的簇拥下离开太平间,走向儿科病房。
佳佳的小脑袋靠在陆景深的肩膀上,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领,一次都没有回头看他。
他被保安架着,像个垃圾一样被扔在太平间的走廊上。
门内,是我冰冷的尸体。
门外,是他众叛亲离的开始。
他想冲进病房,却被医生拦在门外。
“陆先生,经过初步诊断,您的女儿陆佳佳因为目睹亲人死亡,并经历了极端的生存环境,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她现在对你充满了恐惧,任何与你相关的接触,都可能导致她的病情恶化。”
医生递给他一张通知单。
“这是院方根据她的情况和儿童心理专家的建议,出具的临时禁制令。为了孩子的健康,请您暂时不要探视她。”
陆言接过那张纸,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
“禁制令?你们凭什么?莫名剥夺我的监护权就算了,还不准我探望吗!”
“就凭你把一个七岁的孩子和她母亲扔在沙漠里等死。”陆景深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重如千钧。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上次从沙漠救援出佳佳的队长,已经将您遗弃女儿的证据录像递交联合国妇幼保护组织。”
他不知何时站在了医生旁边。
“你刚刚在沙漠里将佳佳埋在沙坑里脱水的事,探险队的也已经申请卫星监控回放录屏了。等着接受调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