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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舒怀拿着手机,走到易明旭面前。
屏幕上充斥着对她勾引兄弟、善妒控制的污蔑。
“这些谣言,你打算什么时候处理?”
易明旭揉了揉眉心,刚要开口,林傲玉靠过来,拉住他的衣袖,眼眶微红:“明旭哥,不能澄清。一旦反转,那些媒体就会深挖下去,那我的事业就全毁了……”她仰头看着他,泪水滑落,“只有这份事业能证明我存在的价值,我不像舒怀姐,有你就拥有了一切。”
易明旭看向姜舒怀:“舒怀,你是易太太,不需要那些虚名。傲玉不一样,她马上要签约国际代言,下个月要作为青年艺术家代表出席峰会,年底还有世界巡演……她的前程不能有污点。你暂时忍一忍,反正你也不常出门。”
“忍一忍?”
姜舒怀恍惚间,仿佛回到他们刚结婚时,她因一点无伤大雅的绯闻被小报编排,他当即动用雷霆手段让所有媒体公开道歉,并握着她的手说:“我的妻子,不容任何人非议。”
那时他将她护在羽翼之下,如今却为了另一个女人的前程,亲手将她推入舆论的漩涡中心。
她没再争辩,转身抱起在事故中琴身破裂的小提琴,去了那位与她母亲有旧的制琴大师工作室。
大师看着伤痕累累的琴,叹了口气:“修复需要时间,而且未必能恢复如初。”
“没关系,谢谢您还愿意接手。”姜舒怀轻轻抚过琴身,如同告别一位老友,将它留下。
回到家,以三位叔公为首的家族元老齐聚书房。
“明旭,事到如今,你必须做个了断!”为首的二叔公语气严厉,目光如炬地射向姜舒怀,“此女不过是个孤儿,靠着易轩的怜悯才得以进入易家。如今更是行为不检,先后纠缠你们兄弟二人,令我易氏蒙羞!你必须立刻与她离婚,让她净身出户!”
其他族人也纷纷附和。
姜舒怀孤立无援地站在那里,承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鄙夷目光。
在一片逼迫声中,易明旭站起身,将姜舒怀拉至身后:“够了!我不会和舒怀离婚。不管她是什么出身,过去如何,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我爱她,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他话语掷地有声,在场族人均是一怔。
林傲玉站在角落,看着易明旭维护姜舒怀的样子,攥紧的手心又松开。
早在演奏会之前,她就利用他的信任,让他在离婚协议上签好了名字,并已交给了姜舒怀。
姜舒怀看着易明旭宽阔却陌生的背影,耳边是他铿锵有力的誓言,心中却一片冰冷。
他不知道,林傲玉早在演出前,就利用他的信任,让他在离婚协议上签好了名字。
现在,两人早就没有了夫妻关系。
姜舒怀说不清此时是什么滋味。
她想起他为了林傲玉夺走她的琴房钥匙,想起他挂断她求助的电话,想起他默许舆论对她泼尽脏水……
这一幕幕与此刻他深情不渝的姿态交织,只觉得无比讽刺。
“明旭哥,”林傲玉适时开口,“既然你舍不得舒怀姐,不如让舒怀姐将她名下那部分集团股权转出来。这样既保全了你们的婚姻,也能向外界表明公司的立场,平息舆论。”
股权。
这两个字像钥匙一般,瞬间打开了姜舒怀记忆的闸门。
她记得,当年为了争取关键客户,是她陪喝到胃出血;她也记得,在遭遇恶意做空时,是她凭借养母那边的人脉,连夜筹集到救命资金,稳住局势。
当年,是易明旭红着眼眶,在集团渡过危机后的庆功宴上,当众宣布将她列为股东:“舒怀,易家能挺过来,你功不可没,这是你应得的。”
易明旭沉默了。
书房里静得可怕,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姜舒怀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和挣扎的侧脸,心底竟荒谬地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他不会同意的,那是他们共同患难的见证……
然而,漫长的几分钟后,他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也彻底击碎了姜舒怀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就按傲玉说的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