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林婉浑身发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不……不是的……”
“姐姐你是自己愿意捐的……你说你想救我……”
“愿意？”
我一步步逼近她，鞋底踩在碎瓷片上。
“林婉，当初是谁拿爷爷的公司逼我签字的？”
“是谁在我手术还没拆线的时候，伪造证据把我送进监狱的？”
我转头看向顾廷之。
“顾总，你当时就在旁边看着，你忘了吗？”
顾廷之脸色煞白，看着那道疤。
“我……我不知道伤口会这么深……”
“我以为……现在的医疗技术……”
“你以为？”
我打断他，“你以为割个腰子就像割个双眼皮一样简单？”
“我在监狱里，伤口化脓，高烧四十度。”
“狱霸踢我的伤口，逼我喝厕所水。”
“那时候，你们在干什么？”
我环视四周。
“你们在给林婉开庆功宴，庆祝她重获新生。”
“庆祝林家大小姐终于进了监狱。”
母亲此时已经瘫软在楼梯口。
她盯着我的腰，眼泪流了一脸。
“霖霖……我的霖霖……”
她颤抖着爬过来。
“妈妈不知道……妈妈真的不知道你会受这么多苦……”
我后退一步，嫌弃地拍了拍裙摆。
“别碰我，脏。”
母亲的手僵在半空，哭声凄厉。
“我是你妈啊……”
“林家大小姐五年前就死了。”
我看着她。
“现在的林霖，只是个爱钱的鱼贩子。”
我从包里掏出手机，点开收款码。
怼到母亲面前。
“既然觉得亏欠，就给钱吧。”
“刚才一巴掌没打下来，但我受到了惊吓。”
我晃了晃手机，“再加两千万，不过分吧？”
“给……我给……”
母亲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一边哭一边操作。
“滴。”
两千万到账。
加上之前的五千万，一共七千万。
够小雅做手术了。
我满意地收起手机。
弯腰捡起地上的茶杯。
当着林婉的面。
“啪！”
狠狠砸碎在她脚边。
碎片飞溅，划破了她小腿。
林婉尖叫一声，缩成一团。
“这茶，赏你了。”
我说完，捡起地上的外套，随意搭在肩上。
转身就走。
没看爷爷的遗像一眼。
因为我知道，爷爷如果泉下有知，也不会希望我留在这恶心的地方。
顾廷之追了出来。
雨又开始下了。
他没打伞，冲进雨里拉住我。
“林霖！你等等！”
他眼眶通红，声音里带着慌乱。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在里面过得那么惨……”
“我知道错了，你给我个机会弥补好不好？”
“弥补？”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雨水顺着我的头发流进脖子里，冰凉刺骨。
“顾廷之，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
“你想弥补？”
我指了指路边的垃圾桶。
“那你把里面的垃圾吃了，我就原谅你。”
顾廷之僵住了。
我嗤笑一声，甩开他的手。
拦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后视镜里，顾廷之站在雨中。
我心里，只有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