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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晏辞的臂弯里躺着元月漓,他每走一步,都牵动着元月漓的伤口,疼得她脸色更加惨白。
可她却紧咬唇瓣一声不吭,只是看着顾晏辞,眼神里再无爱意,只剩绝望。
“你放我下来,我腿没坏可以自己骑马,自己回去!”
她声音颤抖,语气里满是决绝,她不想和顾晏辞再有任何肢体接触。
顾晏辞心里莫名一紧,他皱眉冷声道:“你知不知道,你今日若是伤了太子妃,牧野王子也不会好过!”
他这是在拿她的王兄来威胁她吗?
元月漓的心已经痛到麻木,她扯了扯苦涩的嘴角,偏过头去不再言语,那模样是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顾晏辞了。
抱着她的男人,身体似乎僵硬了几分,只是元月漓已经无心在意这些了。
顾晏辞一路快马加鞭,回到营帐。
他刚将人放下,就吩咐身边的侍卫:“去请太医来!”
营帐里只剩下元月漓和顾晏辞,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气氛安静到了极点。
不多时太医就赶来了,他替元月漓检查伤口,正要将箭矢拔出时,却面露难色:“这……”
顾晏辞蹙眉,语气有些不悦:“怎么了?”
太医拱手,头也不敢抬:“回四殿下,早在半个时辰前,太子妃就命人拿走了所有的麻沸散,说是太子宠妾不小心受伤,需要拿走止疼。”
麻沸散被拿走了?元月漓听了这话,心中冷笑。
她哪里还不明白,这就是苏觅雪一早就设好的局,不仅要攻心,还要她承受剜心之痛!
顾晏辞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他抿了抿唇,当即起身:“我这就去要。”
“不用去了。”她冷声阻止,苏觅雪既然早已布置好一切,自是要也要不回来的,“我自己来。”
说着,元月漓抬起手,攥住了箭矢,那箭矢深深扎在肉里,周围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顾晏辞见状,连忙出声阻止:“不可!”
可元月漓没听,她紧咬着唇瓣,眼神坚毅,直接用力一拔!
肩膀处顿时血肉横飞,强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血腥味充斥着整个营帐。
她疼得眼前一黑,险些昏了过去。
顾晏辞看到元月漓肩膀的血洞,呼吸都变得凝重起来。
“上药。”
元月漓疼得声音都在颤抖,脸色已经惨白到了极点。
她额间的冷汗更是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了顾晏辞的手背上,烫得他心头一颤。
他被这一幕震撼到了,一时无法言喻,心脏某处也在疯狂跳动着,像是原本荒芜的土地长出了嫩芽。
“月……”
他想唤她的名字,想去将她揽在怀中安慰,可不等他唤出口,元牧野却在此时闯了进来。
看到元月漓浑身是血的惨状,他二话不说直接挥拳,砸在了顾晏辞的脸上。
“混账!我把妹妹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顾晏辞自知有愧,硬生生挨下了这一拳,嘴角微微渗出鲜血。
他还要落下第二拳的时候,元月漓虚弱开口:“王兄,我想回家了。”
她真的不想待在这里了,多待一刻,她都觉得呼吸困难,心肝俱疼。
元牧野满眼心疼,瞪了顾晏辞一眼,把仇恨暗暗记在心中,上前将元月漓轻轻抱起。
“别怕,王兄这就带你回家。”
兄妹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他们都想即刻就回到草原。
可现在时候未到,元牧野只能先把元月漓送回四皇子府。
远离猎场上的喧嚣,她才在王兄的怀里,感受到片刻的安稳。
紧绷的神经也微微放松了下来,她再也控制不住,彻底陷入了昏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