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对嘛。”
眼看着文筝端了酒杯,一人起哄“要不,这杯喝交杯酒?”
“这主意不错。”
几人正闹的凶,包厢门被人推开。
邵庭风走了进来。
高定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臂,月魄灰的衬衣领口散了两颗纽扣,他单手入兜,闲庭信步,却威严不可冒犯。
主位上的刘总在见到他的一瞬,立刻起身迎了过去。
“邵总。”
他双手捧握,哈着腰,一副谄媚恭卑的样子。
桌上几人都是小虾米,没有机会认识邵庭风这样的大佬。在看到刘总这副姿态后,几人才意识到来人不简单,即刻收起嬉笑,变的恭恭敬敬。
邵庭风没理睬刘总,越过他走到了文筝面前。
刘总见状,收起手,留意的看向文筝。
想到前几天喝酒的时候,尹慎中途接走了文筝。
刘总心里闪过一抹猜想,难道她和邵庭风认识?
但在看到文筝脸上那浓郁的酒红后,想法又被打消了。
要真认识这么大的大佬,哪里需要跟他们喝酒来拉投资?
“邵总,这是文医生……”
“多大的生意,喝成这样?”
刘总介绍的话没说完,邵庭风打断了他。
刘总收了声儿,众人的视线集中落在文筝身上。
文筝吃这顿饭,是为了科室补贴的事。
这事儿,邵庭风是知道的。
见他明知故问,文筝压下眼,没有接话。
刘总见文筝不答话,赶紧上前圆场。
“邵总,文医生她们科室需要两百万的资金赞助,我们正是在聊这事儿。”
邵庭风静看着文筝,她的脸颊像熟透的苹果,眼睛唇瓣的红润较之刚才,更为浓郁。
想到刘总他们刚刚欺负她的样子。
邵庭风视线横扫,瞟向刘总。
“问你了吗?”
低沉冷冽的声音一开口,包房内的空气突然变的安静。
文筝抬头,看向邵庭风,有些意外。
他是沉稳有礼,但不是对谁都这样。
刘总几人愣了一下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再次看向文筝,如果文筝真是邵庭风的小情人。
那今天的事儿,就闹大了。
就在刘总几人正想着怎么赔礼道歉的时候,邵庭风上前。
他拉开座椅,坐了下来。
刘总以为邵庭风是愿意赏脸一起吃,松了口气,正要吩咐人上菜。
邵庭风的声音先他一步打断了他。
“不是喜欢喝交杯酒吗?”
邵庭风单手撩在椅背,长腿交叠,眼皮一掀,看向了刚刚那个说要和文筝喝交杯酒的男子。
“?”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头雾水的看向他。
文筝站在他身边,只觉得此刻的他有些不一样,她对他开始有了新的认知。
“呃,这……”男子意识到闯了祸,赶紧上前,头低的抬不起来。
刘总上前欲要帮忙说话,却不料,邵庭风下颚一抬,冲着两人道“正好,我也没见过两个男人喝交杯酒的样子。”
“今天,长长见识。”
邵庭风话说完,外套往椅背一搭,松弛闲散。
众人傻了眼。
低头的男子有些后悔,刚刚不该为难文筝的。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
恃强凌弱,却又无可奈何。
文筝刚刚的心情,几人现在是彻底体会了。
见几人哭丧着脸,没有动。
邵庭风声色微凉。
“怎么?”
“我的话,不好使?”
这话一出口,别说劝酒的那个男子了,刘总也是吓的一个踉跄,赶紧摆手。
“不不不,邵总。”
“我们喝,我们这就喝。”
刘总几人硬着头皮给自己倒了酒,在一众人的注视下,两个男人喝了交杯酒。
刚刚的几人为难文筝有多猖狂,现在的几人就有多难堪。
看着刘总几人在邵庭风面前规矩的像个孙子。
文筝心里的憋屈得到了释放,嘴角解气的上扬。
邵庭风的余光瞟过她。在看到她嘴角的弧度后,长腿放下,起了身。
“热闹看完了。”
“走了。”
话音落定,他迈步朝着门口走。
文筝见状,将他丢在椅背的外套拿起,拿了包,跟着他一起出了包房。
从大堂出来,夜风一吹有些凉。
文筝快走了几步,将怀里的外套递上前。
邵庭风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外套,接了过来,搭在了手臂。
“上车。”
车后座,文筝虽然酒意很浓,但意识清醒。
回想刚刚邵庭风帮她出头的样子,她心里闪过一丝窃喜。
她原以为,他不会管她。
“谢谢!”文筝看向邵庭风,道了谢。
邵庭风只穿了一件衬衣,纽扣微解,他长腿交叠,靠在椅背,矜贵恣意。
他看向文筝。
两人视线对上,他没有回应。
文筝看着那双眼,深邃幽暗,想到他刚刚为难刘总几人的样子,文筝的心里升起一丝侥幸……
借酒壮胆,她再次开了口。
“医院资助的事,你能再考虑一下吗?”
文筝今天就是为了这件事才被刘总几人为难。
邵庭风既然帮她教训了刘总。那这件事,或许还有转机。文筝的心里是这么想的。
邵庭风静看了她一会儿。
酒后的她皮肤泛着酒红,看着粉嫩粉嫩的,在勾起人保护欲的同时,也容易让人欺负。
她这种柔美温婉的性子适合做贤妻良母,不适合在外社交。
明明就是温柔乖巧的性格,可偏巧,他说的话,她又没听进去。
“我不谈8位数以下的生意。”
邵庭风不想重复提醒她,淡漠的拒绝后,看向了窗外。
希望破灭。
文筝看着他冷漠的侧影,心沉了下来。
她突然明白了他帮她解围的缘由。
并不是真的关心她,而是作为他名义上的妻子,在外被人刁难,折损的是他的颜面。
文筝垂下眼,安静的看向窗外。
落寞逐渐扩散。
她不该奢求什么的。
夜晚的出租屋内,文筝洗完澡,躺在床上,给好友姜琪打了电话。
今天的饭局搞砸了,刘总肯定是不会再出资了。文筝手里没有什么商人资源,但姜琪不同。
她常年混迹各种名利场,手里的资源比她多。
姜琪在听闻了前因后果后,先是将冯远和付溍一通骂。
而后帮文筝想起了办法。
“月投资两百万,那一年就是两千四百万。”
“能实打实拿出这笔钱的,一般的商人还真不一定。”
“你别看那些老板老总们表面上光鲜亮丽的,背后指不定欠了多少债呢。”
姜琪处理过不少经济纠纷债务之类的案件。对于那些光鲜亮丽的老总们,早就祛了魅。
文筝对这些没什么概念,但她相信姜琪。姜琪这么说,那就代表一般的人,没有这个经济实力。
“你手里有这类的商业大佬吗?”文筝问。
姜琪顿了一会儿“这类的大佬,没有。”
“但我认识一个很牛的同行。”
“他的资源远超我,让他牵根线,指不定能行。”
文筝一听有机会,立刻和姜琪商量起了时间。
——
隔日的上午,文筝还没睡醒,就接到了邵庭风的电话。
今天周末,知道她不上班,邵家长辈们希望他们一起回去过周末。
文筝简单收拾了一下,一条灰色的宽松阔腿裤,一件米白的T恤,外套了件针织衫,长发后扎,居家舒适。
她上车的时候,邵庭风视线侧移,看了她一眼。
她温婉的性格,穿起居家服来,很有人妻感。
车子行驶到邵家老宅。
邵庭风习惯的驻足等她。
两人并肩上楼。
吴枚让人做了丰盛的午餐,奶奶拉着文筝看她最钟爱的绿松。
绍锦良和邵庭风在客厅聊着财经经济。
周末的邵家,一家人畅谈闲聊,格外温馨。
下午,吃完饭,文筝正陪着吴枚和奶奶打牌,手机响了。
姜琪打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