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毫不奏效。
靳霆洲冷面无情,铁面无私,郎心似铁,完完全全坐怀不乱的君子做派,拒绝了她的引诱。
几分钟后,阿姨从浴室里离开,黎音一只脚翘在浴缸里,看着自己肿成猪蹄的脚踝小声哀嚎。
她美丽动人雪白漂亮的纤纤玉腿,现在有点像捅进杯子里泡胀的法棍面包。
确实找不出半分诱人的味道。
刚刚受了伤,靳霆洲只允许她泡一小会儿。
她一边拨弄着花瓣,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疯狂头脑风暴——
靳霆洲那种冷冰冰的熟男,估计会喜欢那种前凸后翘风情万种的大姐姐,而不是自己这种不够丰满还有点幼稚的小妹妹。
不过靳霆洲还没谈过恋爱,估计喜欢什么类型,他自己也搞不明白。
作为未来的嫂子,黎音自觉很有必要在靳霆洲情窦初开之前,彻底帮他洗脑。
爱情就是这样,要想抱得靳霆洲归,就得没脸没皮,做个爱情强盗。
她对着自己来来回回摸了一遍,又觉得她虽然看起来瘦了一点儿,但摸起来确实很有料。
可惜靳霆洲不摸,他也不知道。
黎音玩着花瓣叹气,连泡澡也泡得没劲。
她摆弄着浴缸支架上的平板,打开了某个社交平台,准备从风情万种的大姐姐那里学一些如何勾引男人。
纷繁杂乱的信息涌了进来 ,有些明显是编故事。
她也不管真假,看得津津有味,从果盘里摸出个橘子打开。
柑橘的清香随着汁水在空气中迸溅,剥开的青皮卷了卷,她微微探起半个身子,瞄准了垃圾桶的方向——
下一秒,“噗通”一声,没稳住的脚一滑,半个身体彻底落进浴缸,发出难以忽视的声响。
不远处传来男人紧张的声音:“音音——”
话音刚落,一直守在门外的保姆阿姨麻利推门,冲了进来。
蒸腾的雾气随着打开的门缝往外逸散,白雾袅袅。
靳霆洲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视线中匆忙的一瞥,是一只圆润漂亮的肩膀,氤氲在朦胧雾气里。
一滴水珠挣脱了黑色发丝的攀缠,滴落在细腻如雪的肩头,又像是承受不住那些重量一般,颤颤巍巍滚落,坠向另一处饱满起伏的曲线……
男人高大的身影骤然僵住,一双微微放大的凌厉凤眸猛然错开,近乎慌乱地别开了自己的视线。
“我没事,哥哥——”
浴室里传来少女轻快的嗓音,保姆说了句什么,她笑盈盈的,夸今天的橘子好甜。
靳霆洲坐回了沙发旁,背对着浴室的方向,整理着用完的冰袋。
冰块降低了手指的温度,可从心脏蔓延到喉咙,却像是有什么火在烧。
烧得他心神不安,方寸大乱。
没过多大会儿,黎音被阿姨扶着,一瘸一拐地从浴室出来。
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恢复了可怜巴巴的模样,责怪哥哥为什么不去扶着她。
靳霆洲面色如常地让阿姨去休息,让人抱起来放在椅子上。
她穿着宽松的真丝睡裙,裙摆层层叠叠,飘逸如流云。
只有男人环着她肩膀的手指,像是还沉浸在某种余韵里面,以微不可察地弧度轻颤。
她的发量多,发质偏软,握在手上像一把摊开的绸缎。
吹风机的暖风落在上面,轻轻吹拂着被打湿的水痕。
水珠从发尾滚落,落到脚下波普风的浅色地毯,泅出一片灰暗。
水汽将她的脸蒸得有些红,卷翘长睫乌泱泱地抖动着,带着认真和依恋,从镜子里对上他的脸。
靳霆洲察觉到了她的视线。
他心神不宁,喉口发干。
好在那张永远寡淡的脸已经可以熟练做出游刃有余的风平浪静。
好在他比她虚长的8年,足够让他在这个瞬间,藏起所有的肮脏和不堪。
所以他才可以继续若无其事地帮她吹着柔软的发丝,听着她叽叽喳喳,渲染刚刚在浴室里的情况有多凶险。
靳霆洲夸她勇敢。
可是最勇敢的小女孩,不会知道这一刻站在她身后的男人,已经无耻卑劣的想要将她身上柔软的真丝睡裙彻底撕烂。
然后在她震惊慌乱的视线里,舔掉从圆润肩膀水痕滚落的那一点。
发丝完全吹干,她还没忘把那半个橘子吃完。
靳霆洲毫无防备,嘴巴里也被对方的手指塞进来一瓣。
被橘子汁水舔舐过的指尖,甜美的千叶蔷薇气息伴随着荔枝果香,混合着橘子皮的清新,若有若无地蹭过他的唇瓣。
靳霆洲呼吸暂停,心跳都开始紊乱。
坐在他旁边的少女吃着橘子,丝毫意识不到发生过什么,正用纤细漂亮的手指摘掉橘子瓣上的白色丝络。
柔顺长睫扑在眼下,享受着口腔中迸溅的汁液,黎音果断决定,把勾引靳霆洲的计划推到明天。
古人说谋定而后动。
她这段时间被不着家的靳霆洲搞得心神大乱,追起人来也有些过于激进。
而且这里是靳家老宅。
封建华丽的靳家老宅,总是会让她有些隐隐不安。
不过来这一趟也有收获。
从小到大,不管是头疼脑热,还是胃疼生长痛,只要她生病有任何不舒服,靳霆洲一定会把她带在身边,亲手照顾的。
爷爷说事缓则圆。
只要她能待在靳霆洲身边,将事情缓和一下,说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结果。
最后一瓣橘子塞进嘴巴,黎音张开手臂,要他抱她刷牙。
沉默的兄长很好脾气,尽职尽责的帮她把每一颗牙齿刷得干干净净,漂亮整洁,又温柔的把她抱到了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靠在床头的黎音盯着靳霆洲看。
她觉得很多时候她跟靳霆洲的生活,跟婚后甜蜜的小夫妻没有区别。
可惜靳霆洲只想给她当哥哥。
根本就不想和她做。
黎音又有点懊恼,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转眼又抓住了靳霆洲的衣袖:
“是不是明天一早,我睁开眼睛,你就又走了?”
“躲我躲得远远的,讨厌我也不想见我,只会把孤零零的我一个人丢在外面?”
靳霆洲摸了摸她的脑袋:“不会。”
黎音顺势打开被子,拍了拍:
“不信,除非你哄我睡——”
男人轻笑,握着被子将她包了起来。
宽大的手掌蹭了蹭她的脸颊,长直睫羽垂了下来,温柔地注视着她:
“闭上眼睛,乖孩子。”
低沉的声线荡入耳道,被包成蚕宝宝的少女看着他,心脏痒得噼里啪啦。
柔软的蚕丝被包裹着她,像是软绵绵的云。
她就在这一团柔软的云里看着卧室光影下的男人,慢慢红了脸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