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末，天际刚泛起一丝鱼肚白。
辇轿内，气氛压抑得几乎凝固。
李玄端坐其中，与裴书敏肌肤相亲的温热触感似乎还未完全散去。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旁另一道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冷视线。
姬临月以宫女姿态侍立在辇轿一侧，低垂着头，双手在广袖中紧紧攥拳，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荡着凤仪宫内那些蛊惑人心的声响，每一声呻吟都像是一根针，扎在她的自尊心上。
【叮！姬临月对宿主好感度降低5点，当前好感度：-15（强烈屈辱，愤懑难平）。】
系统的提示音让李玄心中微沉。
回到乾清宫暖阁。
姬临月猛地停下脚步，霍然转身，那双恢复了清冷的凤眸此刻燃烧着怒火，死死盯住李玄，声音颤抖：
“你……你很好！演得可真像！”
李玄停下脚步，平静地回望她，脸上并无惧色：
“陛下命奴才所为，奴才不敢不尽心尽力。”
“尽心尽力？”姬临月被他这副样子气得胸口起伏，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
“朕可没让你……没让你如此……放肆！”
她终究无法将那些露骨的词语说出口，脸颊因羞愤而泛起红晕。
李玄看着她这副模样，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姬临月的怒火，向前逼近一步，两人距离瞬间拉近。
“陛下，”李玄的声音低沉下来，“奴才若不够‘放肆’，不够‘逼真’，如何能取信于裴皇后？如何能完成太后与陛下交付的重任？难道陛下希望看到奴才战战兢兢，漏洞百出，引得裴皇后当场生疑，从而导致满盘皆输吗？”
句句在理，字字诛心。
姬临月被问得哑口无言，她深知李玄所说皆是事实，可情感上却难以接受。
她才是皇帝，却要眼睁睁看着一个替身，一个男人，去与她的皇后行夫妻之礼，而自己只能在外间如同一个卑微的宫女般等候。
这种屈辱感和失控感，几乎让她窒息。
“你……”
她你了半天，却找不到任何话语来反驳，所有的怒火都堵在胸口，化作了委屈，眼圈竟微微有些发红。
李玄见状，心中一动，语气缓和了下来：
“陛下，此事关乎社稷安危，关乎你我性命。奴才僭越之处，实属无奈。在奴才眼中，今夜凤仪宫内并无男女，只有任务。”
他顿了顿，目光真诚地看着姬临月，“况且，陛下也看到了，任务完成得很顺利。裴皇后暂时并未起疑啊。”
最后一句话是李玄在骗姬临月，皇后已经起疑心了。
姬临月猛地清醒过来。
是了，现在不是纠结个人情绪的时候。
裴书敏的聪慧她心知肚明，今夜李玄的表现虽然“出色”，但难免会留下与往日不同的印象，后续的麻烦恐怕不会少。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将翻涌的情绪压下。
“此事到此为止。”姬临月转过身，不再看李玄，“今夜之事，若有半分泄露，你知道后果。”
“奴才谨记。”李玄躬身。
【叮！姬临月对宿主好感度提升10点，当前好感度：-5（理智回归，情绪复杂）。】
虽然还是负数，但总算止住了跌势，并且开始回升。
李玄心中稍安。
“陛下若无其他吩咐，奴才便先退下了。”李玄躬身说道，准备给她一些独自消化的空间。
“嗯。”
…………
李玄回到自己的太监值房，正欲推开房门，身后却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近在咫尺。
“小玄子。”
李玄浑身汗毛瞬间炸起，猛地转身。
只见青鸢不知何时，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后丈许之外，依旧是那身宫装，面容冷艳。
李玄竟完全没有察觉到她是何时出现的！若是敌人，此刻他恐怕已经……
这就是宫中高手的实力吗？
李玄心中凛然，躬身道：“青鸢姑娘？您怎么来了？”
“太后娘娘要见你。”青鸢言简意赅。
又是太后？李玄心中念头急转，面上却不露分毫：“现在？”
“嗯。”青鸢淡淡应了一声，转身便走，“跟我来。”
李玄连忙跟上，看着青鸢那窈窕婀娜的背影，心中不由升起一个念头：
“这青鸢能如此悄无声息地近我的身，她到底是什么修为？”
想到那需要3000积分才能升级的【真实之眼（中级）】，李玄一咬牙。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积分必须花！
【是否确认消耗3000点积分，将‘真实之眼（初级）’升级为‘真实之眼（中级）’？】
“确认！”
【积分扣除3000点，剩余积分：8600点。】
【升级成功！真实之眼（中级）已激活！新增功能：可探查不高于自身两个大境界目标的详细修为信息。】
一股清凉的气流再次融入双眼。
李玄立刻心念一动，将目光锁定在前方引路的青鸢身上。
【姓名：青鸢】
【身份：长春宫掌事宫女，太后心腹】
【修为：玄品下等】
【根骨：玄品上等】
【综合评分：92】
【对宿主好感度：25（好奇）】
玄品下等！
李玄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凡、黄、玄……自己不过是刚刚踏入凡品中等的门槛，而青鸢已然是玄品高手！中间隔着一整个大境界还有余！
难怪自己在她面前如同婴孩，毫无反抗之力。
这皇宫大内，果然是藏龙卧虎。
一个太后身边的宫女便有如此修为，那那些大内侍卫统领、隐藏在暗处的老怪物，又该是何等境界？
自己这点微末道行，确实还不够看。
不过，25好感度吗？李玄心中嘿嘿一笑。
进入长春宫正殿，太后姬华姝端坐于主位，手中捧着一盏茶，凤目低垂，看不清眼中情绪。
“奴婢（奴才）叩见太后娘娘。”青鸢与李玄一同行礼。
“起来吧。”
姬华姝挥了挥手，对侍立一旁的青鸢道：“青鸢，你先下去吧。”
青鸢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太后娘娘似乎格外喜欢与这小太监独处？上次是，这次又是。
太后让自己找这种男人。莫非真的是……？那事有那么舒服吗？就连太后都……
心中疑虑重重，青鸢面上依旧恭敬：“是，奴婢告退。”
躬身退出了大殿，并轻轻带上了殿门。
殿内只剩下太后与李玄二人。
姬华姝的目光落在李玄身上，“小玄子，昨夜之事，办得如何？”
李玄早已打好腹稿，将昨夜在凤仪宫的经历，删去那些不可描述的细节，一一叙述出来。
姬华姝静静地听着，“嗯，临月那边，情绪可还稳定？”她忽然问了一句。
李玄心中一动，斟酌着用词：“回娘娘，陛下最初有些不适，但经奴才劝解，已明白此事关乎社稷，情绪已然平复。”
“呵。”姬华姝轻笑一声，意味不明，“她倒是长大了，知道以大局为重了。”
姬华姝站起身，缓缓踱步到李玄面前，那股成熟风韵与无上权势的压迫感再次笼罩下来。
“裴书敏已然生疑，此事在意料之中。”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李玄，“你做得不错。看来，你倒是个会揣摩人心、懂得分寸的。”
“奴才不敢，只是尽本分而已。”李玄低头道。
“本分？”姬华姝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挑起李玄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李玄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那股馥郁又威严的香气，能看到她凤眼中深邃难测的波光。
【姓名：姬华姝】
【身份：大玄王朝太后】
【修为：？？？（超越探查范围）】
【根骨：？？？（超越探查范围）】
【综合评分：99】
【对宿主好感度：15（略感有趣，视为有用棋子）】
一连串的问号让李玄心头巨震！
连中级真实之眼都无法探查！这位太后的修为，至少比她高出三个大境界以上！恐怕已是地品，甚至更高！
评分还是99点，比女装小皇帝都高。
15点的好感度，虽然不高，但至少是正值。
“你的‘本分’，就是替哀家，替皇帝，办好这件大事。”姬华姝红唇含笑，“好好扮演你的角色，稳住皇后的心，让她，让她背后的裴家，暂时挑不出错处。”
“奴才明白。”
“下去吧。”姬华姝端起茶杯，下了逐客令。
“奴才告退。”
李玄躬身退出大殿，直到走出殿门，才感觉那无形的压力消散了些许。
他刚走下长春宫的台阶，却见青鸢并未远去，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株玉兰树下，似乎在等他。
“青鸢姑娘？”李玄有些意外。
青鸢转过身，那双清冷的眸子直视着李玄：
“小玄子，你究竟与太后娘娘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