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季云昭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他看着沈寒州，又看看我，嘴唇哆嗦着，脸色白得吓人。
“老婆……他叫你老婆？”
他声音尖利，破碎不堪，
“应冷玉！我们还没离婚！法律上，我才是你的丈夫！”
我终于抬眼，正视他因嫉妒和震惊而扭曲的脸。
“法律上？”我语气平淡，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五年前，我‘死亡’证明下达的那一刻，婚姻关系就自动解除了。”
季云昭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这句话抽干了力气。
韩梦瑶扶住他，脸色也很难看，但她看向沈寒州的眼神里，更多是审视和一种隐秘的鄙夷。
“玉姐，你这就不够意思了。”
韩梦瑶扯着嘴角，
“悄没声息成了家，也不通知我们这些老朋友喝杯喜酒？这位……沈先生，是在哪里高就啊？”
她语气里的轻慢毫不掩饰。
沈寒州推着轮椅的手很稳，他甚至对韩梦瑶露出了一个极淡的微笑。
“不高，一家小动物诊所。”
他声音温和，却带着韧劲，
“比不上韩小姐和季先生风光。”
这话像一根软刺，扎得季云昭浑身不自在。
他死死盯着沈寒州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指甲几乎掐进韩梦瑶的胳膊里。
“冷玉……”他声音带着哭腔，试图唤起过去的什么，
“你就这么恨我？恨到随便找个人来气我？”
我觉得有些疲惫。
“季云昭，”我叫他的全名，彻底割裂了最后一丝牵连，“你太高看自己了。”
沈寒州适时地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
“冷玉，我们该回家了，雪球该吃药了。”
他推着轮椅，平稳地转向。
我和寒州，和雪球，我们这个拼凑起来的家，都在各自的生命里残缺过。
但我们彼此温暖。
这就够了。
车停在酒店外的停车场，夜风带着凉意。
沈寒州把我扶上副驾驶，收起轮椅，动作熟练利落。
他坐进驾驶室，却没有立刻发动车子。
车内一片寂静，只有雪球在后座发出轻微的鼾声。
“他好像……很在意你。”沈寒州目视前方，声音很轻。
我侧头看他。
路灯的光勾勒着他安静的侧脸，看不出情绪。
“他在意的是他失去的掌控感，和那份没能彻底毁掉我的不甘。”
我顿了顿，补充道，“我和他，早就结束了。”
沈寒州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嗯”了一声。
他没有追问，也没有表露任何醋意，但这种平静之下，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我伸手，覆盖在他放在方向盘的手上。
他的手微凉。
“寒州，”我看着他，“我嫁你，不是因为任何人，任何事。只因为你是你。”
他身体几不可查地松弛下来，转过头，对我笑了笑，眼角微微弯起。
“我知道。”他反手握住我的手，掌心温热，“回家吧。”
车子驶离酒店，将那场荒唐的宴会和那些不堪的人，远远抛在身后。
但我知道，有些事，必须做个了断。
那个U盘，在我口袋里，沉甸甸的。
它是我失去一切的证明，也可能是我夺回清白的唯一机会。
只是我没想到，季云昭的动作会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