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在渴肤症发作的边缘,一根弦紧绷到了极致。
她的渴肤症发作是有规律的,最多两周一次,前两天刚刚发作,现在不可能……
可时晚就是深深沉溺在裴昭礼的拥抱里,深陷。
像是孤儿回到了亲人的怀抱,她舍不得,她好想也紧紧抱住他,占有他,让他成为她的唯一专属……
裴昭礼带着她上了豪车,时晚用尽全身力气把他狠狠推开!
这个男人真的要把她的渴肤症勾出来了!
她好难受……
裴昭礼被她这样用力地推开,眼底带着几分委屈和破碎。
林特助忙着开车,赶紧把挡板升了起来。
狭小的空间,裴昭礼身上的雄性荷尔蒙,不断侵蚀着她不堪一击的灵魂。
“对不起。”裴昭礼主动开口。
“你,”时晚要克制身体的冲动,与自己的较劲,所以声音格外冷,况且她本来也是有气的,
“是不是骗了我?”
他说他是穷小子,可别墅里高级的香味儿,她怎么可能闻不到?
还有那个沉稳的男人,为什么让她觉得,那个人就是裴远桥?
“对,”他喉结滚动,浓密的睫毛遮住潋滟的眸子,
“我骗了你。”
“我不是穷小子,刚才那个男人是我爸,他……还算有钱……”
男人声音里的痛苦浓到化不开,
“但是我恨他。”
“二十几年前,他爱上了全世界最娇艳的玫瑰,我的妈妈,”他妈妈是贵族公主,也是知名的女明星,号称“球花”,
“妈妈有喜欢的男人,根本不喜欢爸爸,我爸用了手段,把妈妈囚禁了起来,”
“他以为靠睡觉可以睡服一个女人,但是失败了,”
“他以为有了孩子,妈妈就会回归家庭,爱上他,所以有了我,”
他轻轻叹了口气,烟瘾烦了,手指有些神经质地掐着掌心,
“妈妈在我12岁那年,把我托付给了小姨,自杀了,”
他说,“她一辈子都在忍,一开始是觉得自己可以逃出囚笼,后来是……为了我忍着,”
裴昭礼的手腕上,是妈妈留给他的唯一遗物,一条长命红绳,他看着那道红绳,
“在她觉得我长大了,可以独立了,她的使命完成的时候,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时晚有些无措,她不想让他想到这样痛苦的往事。
前面的林特助:……
夫人您先死一会儿,现在少爷是过了今天不考虑明天了!
“对,对不起……”
她的手指向着他摩挲,想至少握紧他的手腕,安稳几分。
男人修长的手指却突然碰了碰她眼睛上的纱布,
“哭了?”
眼前氤氲了一大片水汽,雪白的纱布被泪水打湿。
“谁让你哭的?”
对她一向温柔的裴昭礼少见地发了脾气,男人掐着她的下巴,高大的身影把娇小的她彻底覆盖,
“医生说你不能掉眼泪,会影响伤口愈合的。”
他小心翼翼地撕开纱布,那双潋滟的眸子被突然的亮光闪到,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湿漉漉的睫毛飞快眨了眨。
男人的拇指捻着她的泪痕,用丝巾轻轻擦拭。
他开始后悔,为了博得她的信任,把故事说得那么催人泪下,赶紧实话实说,
“她其实只是假死,让我爸看到她血流成河的样子,其实早就假死跑了。”
“你别安慰我了。”时晚的心口好堵,她生病以后,他那样尽心竭力地照顾她,她居然还怀疑他……
“不许哭了,”裴昭礼扣住她的后脑,给她把药重新涂好,
“不然真的瞎了,你可怎么办?”
时晚抽了抽鼻尖,也想克制自己的泪,故作轻松地说,“我现在盲杖用得还挺好的,就算瞎了也能自理。”
“那不行,”裴昭礼说,“医生都说你马上就好了,恶化也是我的问题,”
“晚晚,我得对你负责。”
时晚笑着问他,眼前是他一张模糊的轮廓,连轮廓都那么帅,
“那你怎么对我负责啊?”
“我娶你,照顾你一辈子。”
时晚愣住。
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
裴昭礼掐着她的腰,“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要一直留在你身边照顾你?”
“我给你钱了……”
裴昭礼忍不住笑了,“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时晚有些囧,“按市场价,那些钱能请两年的护工了……”
“我不想当护工,”他声音好听得几乎带着蛊惑的意味,“晚晚。”
想当你老公。
“可为什么啊?”时晚不懂。
她给他的工资都要一天一千块了,对于穷学生而言,怎么可能不为了钱对她尽心尽力?
“因为晚晚很漂亮,可爱得要命,特别招人喜欢,”裴昭礼认真地开口,
“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被你深深吸引了,越靠近,越喜欢,想象不到,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完美的女人。”
“你在说谁啊?”时晚都要被他气笑了。
她哪里漂亮?
校花从来都是时早早。
她哪里可爱?
整个时家,她焐了七年的裴远桥,只觉得她可恶。
那句《令人作呕》,像魔咒一样地缠着她。
“你眼睛是一直不好么?”裴昭礼笑着说,
“还是你家没有镜子?”
“晚晚,你漂亮到让我难以用语言描述。”
这样的话,林朵也说过,以前的同学们也说过,以前的舍友,说她漂亮得让出家人都能还俗。
可只要和时早早在一起,她就要退出跳舞比赛,退出学校的戏剧表演,退出校花的竞选。
妈妈会让她,“少穿得那么花枝招展的,时家大小姐,最重要的是端庄,”
“你的脸色太白了,让人以为时家不给你吃饭一样,涂深色粉底,把头发放下来,遮住你的大额头,宽下巴!”
在这样的声音里,时晚越来越喜欢低着头,不打扮,谢绝所有让她绽放的场合,做一个温婉的,围着围裙的裴太太。
她都忘了,上次被夸【可爱,漂亮】,到底是什么时候。
“脸红了?”裴昭礼的手指碰了碰她的脸颊。
“没有!”
“你是瞎子,我看得到。”
一声急促的刹车响起。
时晚在后排本来也没有系安全带,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向着隔板撞了过去。
“小心。”
男人的大手紧紧掐住她的腰,一股难以抗拒的力气把她抱起来,放回了车座上。
“谢谢。”
时晚松了一口气、
屁股下的触感,却有些……
不太对劲……
软硬适中的坐垫好像在缓缓变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