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5
我的笑声在安静的诊室里显得格外诡异。
顾淮的脸色由惊恐转为煞白，他下意识地想把那个女孩藏在身后。
「小雅，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听我解释……」
「解释？」
我擦掉眼泪，一步步向他走去，
「解释你为什么找一个和我这么像的替身？解释你为什么让她怀孕，又逼她打掉？」
我看着那个瑟瑟发抖的女孩，她眼里的恐惧和我的何其相似。
「还是解释，你们为什么要设计陷害我？」
顾淮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真相已经昭然若揭。
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出诊室。
回到妈妈的病房，她已经醒了，正虚弱地看着我。
「小雅，你头发……」
我扯出一个笑容，
「妈，我没事，等下我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
我不想让她再为我担心。
我坐下来，开始给妈妈削苹果，
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动作笨拙，几次不小心差点划伤自己的手。
妈妈看着我，欲言又止。
「妈，」
我轻声说，
「订婚宴的事，你别管了，也别告诉爸爸，我自己会处理。」
她愣住了，
「小雅，你……」
「我长大了，」
我抬起头，目光坚定，
「有些事，我必须自己面对。」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我没有立刻去找顾淮和白薇对质。
在没有绝对的证据和万全的准备之前，任何冲动都只会让我再次陷入被动。
顾淮，我的亲哥哥，他为什么要伙同外人来毁掉我？
打开我的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
我爸是做IT起家的，我从小耳濡目染，对这些并不陌生。
我开始查顾淮这几年的银行流水、消费记录，
很快，我发现顾淮，
那个在我爸妈面前永远品学兼优、温和懂事的哥哥，
在外面竟然欠下了高达八位数的赌债。
而他最大的债主，指向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白薇的父亲，白氏集团的董事长。
我顺藤摸瓜，甚至黑进了白董助理的加密邮箱，
发现了一份他与顾淮之间的秘密协议。
协议里，白董不仅用债务要挟顾淮，
更明确提到，此事必须瞒着他太太，
「她那个人，死要面子，又爱护女儿，绝不会同意用这种手段」。
他们目的是我家的祖宅。
一处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的老四合院，
是爷爷留给我一个人的遗产，将在我22岁生日时正式过户。
白氏集团最近正在竞标一个项目，
那个项目的关键，就是需要打通我们祖宅所在的那片区域。
所以，他们需要那块地。
而毁掉我，让我身败名裂，
甚至是被诊断为「精神失常」，
失去继承权，搞垮我们顾家，
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快、最直接的办法。
白薇的嫉妒也是是真的。
顾淮，为了还清赌债，为了攀上白家这棵高枝，不惜出卖自己的亲妹妹。
我看着屏幕上那些资料，浑身冰冷。
原来亲情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我关上电脑，走到镜子前。
镜中的女孩，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
顾淮，你的游戏，到此为止了。
现在，轮到我了。
6
第二天，我像个没事人一样，甚至还化了个淡妆，去了白薇家。
开门的是白薇的妈妈，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
她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堆起虚伪的笑。
「是小雅啊，快进来坐。昨天的事……唉，是白薇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我顺从地走进去，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一副受尽委屈又不敢声张的样子。
「阿姨，我……我是来给白薇姐道歉的。」
我声音带着哭腔。
「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让我哥帮我剥虾，惹白薇姐不高兴了。」
白薇正好从楼上下来，听到我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得意。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她妈妈瞪了她一眼，
「怎么说话呢！」
然后又转头对我温和地说：
「小雅，你别怕，有阿姨在。白薇就是这个脾气，你哥都跟我解释清楚了，都是误会。」
我抬起头，眼睛红红地看着她。
「阿姨，……我哥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白薇的妈妈脸色微变，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昨天晚上听到我哥打电话，」
我绞着手指，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他好像在跟人说……说欠了很多钱，再不还就要……」
我没再说下去，只是惊恐地看着她。
白薇的脸色瞬间变了，她厉声喝道：
「顾雅，你又在耍什么花招？为了离间我们，你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你觉得有人会信吗？」
我瑟缩了一下，像是被她吓到了。
「我……我可能听错了……对不起阿姨，我胡说的，我先走了！」
我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几乎是跑着离开了白家。
但我确信，白薇的母亲确实不知情，那就好办了。
白薇的妈妈是个极其精明的女人，
她爱女儿，但更爱白家的声誉和利益。
她绝不会允许一个带着巨额赌债的女婿进门。
我前脚刚走，后脚就用一个匿名号码，
将顾淮欠下赌债的详细证据，
以及他最大债主就是白薇父亲的事实，打包发给了白薇的妈妈。
邮件的最后，我只写了一句话。
「一个真正关心白薇小姐幸福的知情人。」
做完这一切，我靠在出租车的后座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只是第一步。
我要让他们从内部开始瓦解。
果然，当天下午，我就接到了顾淮气急败败的电话。
「顾雅！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我的事告诉了白薇妈妈！」
我故作茫然。
「哥，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你还装！」
他几乎在咆哮，
「今天白家来人了，要跟我退婚！你是不是想毁了我！」
「哥，」
我的声音冷静又平淡，
「毁了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我直接挂了电话，拉黑了他的号码。
7
白家要退婚的消息，像一颗炸弹，在顾淮和白薇之间炸开了。
顾淮狗急跳墙，他找不到我，就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白薇身上。
我通过一些「特殊」手段，拿到了他们公寓楼道的监控录像。
视频里，顾淮掐着白薇的脖子，面目狰狞。
「白薇！我妈说你家要退婚！是不是你回家乱说了什么！」
「我乱说什么了？」
白薇尖叫着反抗，脸上满是愤怒，
「我只是问了我妈，你妹妹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顾淮，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在外面欠了那么多钱？你一直在骗我？！」
「是真的又怎么样！」
顾淮彻底撕破脸，面目扭曲。
「你以为我愿意？要不是为了给你买那些名牌包，豪车！我用得着去借钱吗！都是你害的！」
两个人从争吵到动手，打得不可开交，最后以邻居报警收场。
我坐在电脑前，一边喝着热可可，一边欣赏着这场闹剧。
仅仅让他们反目成仇还不够。
我要让他们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我将这段监控视频，
连同那晚在医院妇产科门口拍下的、顾淮和替身女孩在一起的照片，
匿名发给了本市最爱爆料的娱乐八卦博主。
附言：
「豪门秘闻：准女婿欠下巨额赌债，为骗婚竟找女大学生做『怀孕替身』，未婚妻订婚宴当场发飙，背后真相令人震惊！」
标题足够吸引眼球。
证据足够真实。
互联网会帮我把这件事，发酵到最大。
同时，我也没有忘记那个可怜的女孩。
我查到了她的学校和联系方式，给她发去了一段信息。
「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和顾淮之间的事。他已经准备抛弃你了，如果你不想白白牺牲，还想为自己讨回公道，联系我。」
下面附上了我的一个新号码。
不到十分钟，电话就打了过来。
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是顾雅，」
我说，「我想帮你，也帮我自己。」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然后是压抑不住的啜泣。
「他……他答应过我，会给我一笔钱，让我出国读书的……」
「他现在自身难保，你觉得他还会管你吗？」
我冷静地反问。
「我……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
我说，「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舆论的火，比我想象中烧得还要旺。
#豪门准女婿竟是赌棍#
#怀孕替身#
#订婚宴闹剧反转#
一个个词条迅速冲上热搜，引爆了全网。
监控视频里，顾淮和白薇的丑态毕露。
妇产科的照片，更是坐实了他找替身的事实。
网友们化身福尔摩斯，
很快就扒出了顾淮、白薇以及那个替身女孩的全部信息。
白薇订婚宴上那副正义凛然、手撕绿茶的模样，
此刻看来，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我靠！这反转！所以订婚宴上妹妹才是受害者？」
「这个白薇也太傻了吧！自己男人出轨，她不去撕男的，反而骂妹妹？」
「最恶心的是那个哥哥吧！亲妹妹都算计！还是人吗？」
「心疼妹妹，被泼了一头虾，还要被网暴，结果是替这俩狗男女背了锅！」
就在这时，替身女孩，苏晴，开了直播。
直播里，
她哭得梨花带雨，声泪俱下地控诉了顾淮是如何以资助她上学为名，
威逼利诱她成为自己的情人，并要求她模仿我的一切。
「他让我学顾雅小姐的穿衣风格，学她说话的语气，甚至让我把微信头像和名字都换成一样的。」
「他说他爱的人是顾雅小姐，但他爸妈绝对不允许他们在一起，所以才找了我这个替代品。」
「怀孕是意外，他本来答应给我一笔钱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可白薇知道后，就逼着顾淮带我去打掉孩子，还说要让我身败名裂！」
苏晴很聪明，她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权势欺压、被爱情蒙骗的无辜少女。
并且，她巧妙地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了白薇身上。
她说谎了，逼她打胎的是顾淮，不是白薇。
但现在，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大众信了。
白薇彻底成了恶毒、嫉妒、心狠手辣的代名词。
她气得在网上疯狂发帖，晒出聊天记录，
试图证明自己也是受害者，证明自己之前根本不知道苏晴的存在。
「我嫉妒顾雅？我为什么要嫉妒她！是顾淮那个畜生骗了我！」
「苏晴的孩子是顾淮让她打的！跟我没关系！」
可现在，已经没人相信她了。
评论区里全是嘲讽和谩骂。
「现在知道甩锅了？晚了！订婚宴上你那嚣张的样子我们可都记得呢！」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和顾淮锁死，别出来祸害别人了！」
「颠婆配渣男，天生一对！」
白薇大概从未受过这种委屈，
崩溃之下，
她又闹起了自杀，在阳台上直播，
哭着说全世界都在逼她。
结果，这次不仅没人同情，她的直播间还因为传播负能量被平台封禁了。
我看着这一切，心情平静无波。
当初她是怎么冤枉我的，现在，就让她也尝尝百口莫辩、被千夫所指的滋味。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才叫公平。
9
事情闹得太大，我爸妈终于还是知道了。
爸爸连夜从国外赶回来，
看到网上的新闻和我妈红肿的眼睛，
一言不发地走进书房，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
第二天，顾氏集团发布了正式声明。
声明中，我爸首先向公众表达了歉意，承认了自己教子无方。
随后，他宣布，将顾淮从顾氏集团所有项目中除名，
并即刻启动法律程序，收回早年赠与他的所有股份和财产。
最后，声明强硬地表示，
顾氏集团将不惜一切代价，
追究所有在此次事件中对我进行诽谤、造谣和人身攻击的个人与组织的法律责任。
声明一出，舆论哗然。
这无异于是官宣了顾淮被逐出家门。
而白家那边，更是雪上加霜。
白氏集团的股价因为这桩丑闻一落千丈，多个合作方紧急叫停了项目。
白薇的父亲，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亲自带着礼物，登门道歉。
他坐在我家客厅里，姿态放得极低。
「老顾，亲家……这件事，是我教女无方，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小雅。」
我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白董，『亲家』这两个字，我们顾家可担待不起。」
白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看向我，眼神里带着恳求。
「小雅，是叔叔的错，是白薇的错，你能不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跟你爸爸求求情，放白家一马？」
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放过他们？
当他们联手算计我，想把我推进深渊的时候，他们想过要放过我吗？
我爸冷笑一声。
「白董，商场上的事，各凭本事。至于你女儿对我女儿造成的伤害，我们法庭上见。」
这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白父狼狈地走了。
我妈拉着我的手，心疼得直掉眼泪。
「小雅，都怪爸爸妈妈，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我摇摇头，靠在她肩膀上。
「妈，都过去了。」
是的，都过去了。
但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顾淮被赶出家门后，身无分文，还背着巨额赌债。
他去找白薇，却被白家的人打断了一条腿，扔了出来。
白家自顾不暇，白薇成了家族的罪人，被彻底软禁了起来。
而苏晴，虽然在这场风波中博取了同情，暂时安全。
但我爸不会放过她。
爸爸说：
「敢算计我顾家的人，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让我意外的是，几天后，我竟然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再次见到了顾淮。
他瘸着一条腿，衣衫褴褛，形容枯槁，像个流浪汉。
看到我，他眼睛一亮，挣扎着扑过来。
「小雅！妹妹！你帮帮我！你跟爸说，我知道错了！」
我后退一步，冷漠地看着他。
「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
他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怨毒的神情。
「顾雅！你别得意！要不是我，你以为你能安安稳稳活到今天？」
我皱起眉，「你什么意思？」
他突然阴冷地笑了起来。
「你真以为，爷爷的遗产，是那么好拿的吗？」
10
「我们家，有一个遗传性的精神病史，隔代遗传。」
顾淮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带着恶毒。
「奶奶就是因为这个病，才会在壮年时跳楼自杀的。而你，完美地继承了这一点。」
我浑身一震，如遭雷击。
奶奶……自杀？
家里人一直告诉我，奶奶是得急病去世的。
「爸妈一直瞒着你，就是怕你受刺激。他们给你找最好的心理医生，让你学画画，学音乐，就是想让你保持心情愉悦，希望那个病永远不要发作。」
顾淮瘸着腿，一步步向我逼近，眼神疯狂。
「可爷爷不信邪，他最疼你，他觉得你是正常的，所以他把最重要的祖宅留给了你。」
「他不知道，他这是在害你！」
「白家的人查到了这件事，他们本来只是想利用这个秘密，让你顺理成章地『发病』，失去继承权。」
「但我比他们更狠，」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我想，既然你早晚要疯，不如我帮你一把，让你疯得更彻底一点！」
「订婚宴只是个开始，如果不是你运气好发现了，接下来，会有更多的『证据』证明你精神失常，直到你被送进精神病院，永无翻身之日！」
我怔怔地看着他，手脚冰凉。
原来，这才是最深层的阴谋。
不是为了钱，不是为了地，是为了让我「合理地」消失。
而我的亲哥哥，是这场阴谋最积极的执行者。
「你……你这个畜生！」
我气得浑身发抖。
「畜生？」
他大笑起来，
「顾雅，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一个精神病，拿着那么多财产，只会招来灾祸！我是在保护你！」
「我是在帮你解脱！」
他突然朝我扑过来，想抓住我。
「小雅，你听哥的，你现在就跟我去医院，我找了最好的医生，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尖叫着躲开，随手抓起墙角的一块砖头，用尽全身力气朝他砸了过去。
「滚开！」
砖头正中他的额头，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他捂着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没有停手，一砖接着一砖地砸下去，
像是要将所有的恐惧、愤怒和背叛都发泄出来。
直到他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我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我扔掉砖头，看着满身狼狈的自己，
和地上那个腿部血肉模糊的人，突然觉得无比疲惫。
我没有报警，法律或许能制裁他的行为，但永远无法弥补他对我造成的伤害。
我要让他活着。
像一条狗一样，活在绝望和痛苦里。
这才是对他最残忍的惩罚。
11
我回到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一夜。
爸爸妈妈在门外焦急地呼喊，我都没有回应。
顾淮的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中盘旋。
遗传性精神病。
奶奶。
跳楼。
我开始疯狂地回忆过去，那些被我忽略的细节，那些父母欲言又止的眼神，那些定期进行的「心理咨询」。
恐惧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紧紧包裹。
我会疯吗？
我会像奶奶一样，走上绝路吗？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涣散，脸色惨白。
我开始怀疑自己，怀疑我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
也许，顾淮说的是对的。
也许，我真的病了。
就在我即将被这黑暗吞噬时，房门被撞开了。
爸爸冲了进来，一把抱住我。
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带着我熟悉的烟草味。
「小雅，别怕，爸爸在。」
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得撕心裂肺。
「爸，我是不是病了？我是不是会疯掉？」
爸爸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他的声音坚定而沉稳。
「胡说！我的女儿，是全世界最健康、最优秀的孩子！」
他拉着我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泛黄的牛皮纸袋。
「这是你奶奶当年的病历，和一份……亲子鉴定。」
我颤抖着手打开。
病历上清楚地写着，奶奶患有严重的产后抑郁，并非遗传性精神病。
而那份亲子鉴定，鉴定对象是顾淮和我爸爸。
结果显示，非亲生父子关系。
我彻底愣住了。
「顾淮……不是我亲哥？」
爸爸的眼眶红了，他点点头。
「他是你妈妈的姐姐，也就是你大姨的儿子。你大姨当年难产去世，你大姨夫没多久就另娶了，对顾淮根本不管不问。你妈妈心疼他，就把他接回了家，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养大，对外也一直说是我们的孩子。」
「我们以为，只要给他足够的爱，他就能健康成长。」
「没想到，养了二十年，竟然养出了一只白眼狼！」
爸爸的声音里充满了悔恨和痛苦。
「至于那个精神病的谎言，是他编造出来，专门为了打击你的。他知道你最怕什么。」
原来如此。
所有的恐惧和不安，在这一刻烟消云云散。
12
真相大白后，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
顾淮因为故意伤害和诈骗，被判了十年。
听说他在监狱里，真的疯了。
整天念叨着自己是顾家的少爷，要继承百亿家产，最后被关进了精神病区。
也算是一种讽刺的轮回。
白家彻底破产，白薇被她父亲送去了国外，从此杳无音信。
苏晴也被学校开除，在这个城市销声匿迹。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
爸爸妈妈对我更加小心翼翼，生怕我再受一点刺激。
但我知道，我已经不一样了。
那场订婚宴，像一场残酷的成人礼，将我从温室里连根拔起，逼着我一夜长大。
我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哥哥和父母身后，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孩。
我学会了冷静，学会了反击，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和家人。
我开始接手家里的生意，跟着爸爸学习如何管理公司。
一个下午，我坐在祖宅的院子里喝茶。
爸爸走过来，坐在我对面。
他看着我，眼神欣慰又感慨。
「小雅，你真的长大了。」
我笑了笑，给他倒了一杯茶。
「是啊，被虾酱浇过头，人总是会长大的。」
我们相视一笑。
天边的云很白，院子里的桂花很香。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