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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别墅时,银行到账的信息刚好发来。
我盯着那串数字,有一瞬间,不知道该做何表情。
褚尧还真是个好哥哥,为了自己的弟弟,不惜亲自上阵。
那我当然也不能让他失望了。
手机上突然又发来一条消息:
南陵路24号。
是周景言发来的。
哦,他终于想起我来了。
说要带我回去见家长,结果挨了一拳就夺门而出,留我自己跟他的“家长”独处了这么久。
我撇了撇嘴,刚打算无视这条消息,脑子里却鬼使神差想到了褚尧刚才接电话时,满脸宠溺的一幕。
刚对着电话里的正牌女友扮演模范男友,转头又用钱砸我,让我当地下情人。
他可以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我为什么不行?
我当即打了个车,直奔周景言发过来的地址。
到了地方,我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发火时,说的那句要让爸妈带走褚尧的话,不是开玩笑啊!
我进入墓园,找了好久才看到他。
周景言正坐在墓碑前,期期艾艾地烧纸。
我走过去,悄无声息地蹲下来:
“大半夜来烧纸,周二少真是好兴致啊!”
周景言却抿唇不语。
墓园寂静,唯有火光在他脸上跳跃。
直到最后一张纸钱也燃烬,四周重回漆黑,他终于开口:
“阿柠,你也会离开我吗?”
我愣了愣,“什么?”
周景言沉默片刻,忽然将头埋进膝盖间,闷声道:
“我是个孤儿。”
“九岁——我才九岁时,爸妈都没了。我以为至少还有大哥,可是渐渐地,我跟大哥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了。”
“后来我发现,只要到处撒钱,就会有一群人围着我转。可是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也都会离开我的。”
我张口想安慰他,却一时语塞,只能任由沉默蔓延。
周景言在一片寂静中突然抬头,很认真地看着我:
“阿柠,除了你,对不对?你已经跟我见过家长了,以后,我们就会变成一家人,对不对?”
“我再也不是孤儿了,你会永远爱我,陪我,对吗?”
他的眼睛实在是亮,充满期冀,此刻脸上还带着被褚尧打的伤,像只毛茸茸的小狗,可怜无辜。
我与他对视半天,终究无法说出一个“不”字。
周景言笑了。
他站起身,一把将我拥进怀里转圈,声音因激动兴奋发着颤:
“太好了……我就知道……阿柠,我,我是真的好喜欢你……”
我靠在他怀中,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他的心跳如擂鼓声。
手机因着我们的动作从包里滑落,掉在地上,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周景言从激动中缓过神来,将我放下,催促道:
“谁啊这么晚了还打?你快接吧,我等你……”
话音未落,他突然愣住了——
屏幕上跳动的来电显示,赫然是两个大字。
他惊愕地看着我,而后终于反应过来,猛地捡起手机按了接听。
一个男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这么久才接?最好不要被我发现,你正在跟其他男人鬼混。”
低沉冷漠,带着势在必得的压迫感,是我们两人都最熟悉的声音。
周景言握紧电话的手在颤抖。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牙关紧咬,面容扭曲,从齿间硬生生挤出来几个字:
“褚尧,我他妈操你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