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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半真半假,却合情合理。
既解释了我俩的矛盾,又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为朋友操碎了心的善良形象。
相比之下,方茵茵刚才那番颠倒黑白的指责,就显得格外可笑和恶毒。
“你血口喷人!”
方茵茵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骂道,“沈言,你这个贱人!你就是嫉妒我!你故意毁我名声!”
她越是激动,就越是印证了我的话。
一个正常人,怎么会因为一句“牛奶味的身体乳”就反应这么大?
林景尘的眉头紧锁,他拉开方茵茵指着我的手,语气冷了下来。
“方茵茵,够了。”
他看向我的眼神,已经从困惑转为了然和同情。
“沈言,你别往心里去。如果她真的需要帮助,还是应该去看看医生。”
方茵茵彻底崩溃了。
她最在意的男神,不仅不信她,还反过来同情她的敌人。
她尖叫着推开林景尘,哭着跑开了。
一场闹剧,以我的完胜告终。
我看着方茵茵远去的背影,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我知道,这会彻底激怒她。
她会像上一世一样,动了毁掉我的念头。
而我,已经为她准备好了盛大的舞台。
回到宿舍,我当着周晴的面,忧心忡忡地拿出手机。
“晴晴,我还是不放心茵茵,我帮她挂个专家号吧,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事的。”
我点开医院的挂号 APP,找到了精神心理科最权威的那个专家,然后按下了预约键。
做完这一切,我把预约成功的截图发到了我们三个人的小群里。
“茵茵,我帮你挂好号了。别怕,我会陪你一起去的。”
消息发出去后,方茵茵那边一片死寂。
我知道,她看到了。
这句看似关心的话,对她而言,无异于公开处刑。
这也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夜里,我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
我能清晰地听到,对面上铺的方茵茵翻来覆去,呼吸粗重。
果然,凌晨两点左右,我听到一阵轻微的窸窣声。
方茵茵蹑手蹑脚地爬下床,走进了卫生间。
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我看到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棕色瓶子。
是脱漆剂。
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瓶子。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
鱼儿,上钩了。
她拧开我放在洗手台上的洗面奶,将那瓶腐蚀性极强的液体尽数倒了进去。
然后,她又小心翼翼地将瓶盖拧好,放回原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做完这一切,她似乎还不解气。
她看着那瓶洗面奶,脸上露出了和前世如出一辙的、恶毒又满足的笑容。
她一定在想象着,明天早上,我的脸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惨状。
想象着林景尘看到我那张烂脸时,惊恐和厌恶的表情。
然后,他所有的目光,就只会停留在她一个人身上了。
真是可悲又可笑。
我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着。
方茵茵,好好享受你作为“人”的最后一个夜晚吧。
因为天亮之后,你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