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许子宜在讽刺安王未与池扶楹圆房,其余人皆吓得不敢言语。
池扶楹刚入府,许多事情还未完全掌控,有些事情本不想计较.
可人都挑衅到自己眼前了,断没有放过的道理。
她没与许子宜逞口舌之快,只问向夫人高媚:“本妃若没记错的话,大姑娘越澄四岁了吧?可还养在你的春霭院?”
楚越澄,安王的大女儿。
高媚忙起身答道:“回娘娘的话,大姑娘确已四岁了,仍随臣妾住。”
池扶楹挥手示意她坐下,“高夫人不必惊慌,本妃只是问问,日后大姑娘若有什么缺的少的,定要及时回禀,不可委屈到了。”
“四岁的孩子已然记事了,认得自己的亲娘,有什么自然是愿意与娘亲说的。”
“本妃虽喜欢孩子,却不好将大姑娘带在身边,所以免不得你要多上心了。”
说着,她又转头看向了许子宜,“三个月的幼子却不同了,与自小养的想来没什么区别。”
“本妃身为嫡母,若将二姑娘养在身边也不是不可,许侧妃你说可是这个道理?”
高媚听完池扶楹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主母不想与自己抢孩子便好,急忙应了。
而许子宜的脸色,却完全变了。
她当初抢来二姑娘,其一是有个孩子在身边行事便宜,更好将安王求来。
其二,正是看在孩子年纪小,养大了与亲生的无异,虽为女儿也算一层依仗。
只是没想到,池扶楹身为正妃,却想与自己抢孩子。
“本妃身为当家主母,若要抬举二姑娘,想来王爷是欢喜的。”
“况二姑娘刚因照顾不周受了风寒,王爷很是心疼……”
“许侧妃,好自为之吧。”
许子宜气得牙痒痒,但却怕失了养育孩子的资格,不再敢有过多言语。
“本妃知道,之前王府中无主母,有些人有些事难免散漫些。”
池扶楹的语气平静,却多了几分威严,“只今时不同往日,本妃眼中容不得沙子,再有乱传闲话的,便不会这般轻轻揭过了,各位好自为之。”
众人齐齐起身称是,池扶楹又说了几句缓和话,才让她们下去。
此次交锋只能说没落下风,算不得赢。
九畹在为池扶楹卸下过于沉重的钗环时问道:“娘娘是想收养二姑娘?只怕王爷未必能同意,可要奴婢……”
池扶楹摇摇头,“才刚过门,又不是不能生,哪里着急养别人的孩子了,今日不过是吓吓许子宜罢了。”
九畹手上没停,却仍在分析,“昨日王爷未必不知是许侧妃在新婚夜借题发挥,但仍轻轻揭过,奴婢看着许侧妃在王爷心中果真有些分量。”
皇家的王爷不会像寻常纨绔般,即便宠妾灭妻亦不会被人轻易抓住把柄。
可心是偏的,行事也是偏的。
“只怕二姑娘的风寒确有蹊跷,许子宜不算聪明又做贼心虚,今日才会被吓住。”
池扶楹轻捻荷包,“若有下次,这个缘由怕唬不住她了。”
“依奴婢看,幸而王爷对许侧妃的宠爱有限,不然这王府是真不好待。”
池扶楹笑道:“傻九畹,如今也不好待的。”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各人有各人的算计,我等不过见招拆招罢了。”
况且池扶楹做事求稳妥,如今根基未稳,她不会主动寻事。
“奴婢知姑娘有气,还请您要爱惜自己的身子。”
“无论是王府后院,亦或池家,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掌控的。”
池扶楹了然的拍了拍九畹的手,“我醒得。”
重生之事无法言明,但在前世四面楚歌的情况下她都做到的事情,今世也定不会放弃。
三日一晃而过。
这几日安王公事繁忙,除留宿在许侧妃处一晚,其余时间皆歇在了书房。
许子宜又有些抬头的架势,不过池扶楹不惧,自己有得是时间与那人周旋。
回门之期已到,幸而一系列的准备之事不必她操心。
礼部早已安排好了流程,楚朝然即便再繁忙身份再尊贵,他也需得同去。
毕竟,安王向来守礼。
今早,原想带冷蕊、九畹与霜英归家,锦箨看院子。
只是霜英突然病了,池扶楹只能带上了前两个。
但亲王的排场在那里,她也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狐假虎威。
接受过池家众人的拜见,安王被二叔池洵奇请走,池扶楹顺势去见了母亲。
“您与妹妹一切可好?”命伺候的众人退下,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
房氏眼含疼惜,“一切都好,楹儿你呢?”
“好的,娘亲放心。”
房氏轻拍了拍女儿,“娘知你委屈,只是女儿,既已如此,没得回头了。”
池扶楹笑笑摇头,“娘亲放心,女儿不委屈。”
“成为亲王正妃可是天降的福分,只要女儿无过错,皇家为了颜面不会休妻,女儿日后的人生好着呢。”
“可王府后院如同虎窝狼穴,我怎不知你的苦。”房氏的声音有些哽咽。
“池家于你我母女三人又何尝不是虎狼窝,女儿大了,知娘亲您的筹划,更是要出一份力的。”
房氏叹了口气,“原来,你是知道的。”
池洵逸的死一直是大房心中的一根刺,毕竟人好好的怎会突然去了。
因此在池洵逸去后,房氏本有机会可以带着两个女儿常住娘家、
但是为了夫君,为了真相,她还是选择留在了这波诡欲绝的池家。
上辈子一切断在了房氏去世之时,今世房氏还好好的,她定会继续查下去的。
“楹儿,不必多想,顾好自己便是让娘安心。”
房氏慈爱的看向自己的女儿,“身为新妇你不能插手,恐落人话柄。”
“信娘,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得利者即是实施者,二人自然知晓,如今缺的不过是证据罢了。
又与房氏说了些体己话,池扶楹正准备去正堂寻安王。
只是在路过小花园的时候,却与一人冤家路窄。
“这不是王妃娘娘嘛,当真是巧。”池扶桑的语气中依旧充满了不屑。
“二姑娘慎言,”冷蕊呵斥道:“池二姑娘,见到王妃为何不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