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元茗只有一个下场,就是登高跌重,永远失去管事之权。
且日后池元茗管事不力,责罚清算之时,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
贺祁负手立在窗前,看着池观绫离开时在雪里踩出的深浅不一的脚印,良久没有离开。
他的心腹纪显在旁问:
“大人,可还是没有打消对池二娘子的疑心吗?”
贺祁关了窗户,慢悠悠转身,踱步回了上首。
“她说她不知逃犯一事,这一点我信,她与韦家人的确没有勾结。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纪显思索一会儿,说道:
“大人心中知道,其实她有和侍女对口供的时机。”
贺祁不置可否,明明应当将思绪放到案子上,他却不受控地回忆起方才那一幕。
少女单薄的上身满是暧昧痕迹,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更是刺眼。
他只是粗略瞥了一眼便挪开视线,那些痕迹在他脑中留下的印象却比身受重刑的犯人还要深刻。
贺祁回过神道:
“我何尝不知此事,纵然如此,她们方才想隐瞒的事也和韦家无关,只是……小娘子间的事罢了。”
纵然她清白还在,但是此事传出去对池观绫无疑是灭顶之灾,贺祁交代纪显:
“韦家的事,我们从别的地方再查。”
“是,大人。”
但池观绫……
她一个长在深闺十几年,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有那样的胆识,敢在水匪来临之时趁乱杀掉仇人,又在被抓之后趁机和侍女相互解了绳索逃离,重重摔在甲板上后还能凫水逃走。
她真有那么简单?
不说这些,虽说是被逼无奈,但能直接在自己的姐夫面前宽衣解带……
要不就是太过天真,要不就是另有谋算。
贺祁揉揉眉心。
近日前朝之事繁多,他实在不愿为了这点小事费心。
也罢,家中也给女子设了西席,女孩子们多半在那念书,把她一起送去,多念念书扭转心性,也算是她的造化了。
……
池观绫回到府中时已是午后,一回府池元茗便以关心她为由来了半山小舍,等门一关上,池元茗的巴掌便扇了过来:
“池观绫,你在外头遇到了事情为何不告诉我!你是想害死我吗?!你知不知道今天差一点就露馅了!”
方嬷嬷见状,急忙拉住池元茗那正要挥落的手,扶着她到紫檀木桌前落座:
“夫人,夫人别冲动,如今世子刚回府,随时都会来松声堂,若是叫世子瞧见了小娘子脸上有伤,我们解释不清的。”
池观绫做出那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小心翼翼答:
“长姐,我一来就被安排着和姐夫圆房,实在没有与您道明的时机,观绫也想着此事不过意外而已,应该不会影响到您,我也是今日见到姐夫,才发现他就是当夜船上的那个官员……”
池元茗却依旧愤怒,却又奈何她不得,于是砸了桌上的茶杯出气,冷冷问:
“所以你是在怨我,没有给你开口的机会吗?”
池观绫匆忙摇头,跪地道:
“不,姐姐,都是观绫的错,今日若不是姐姐聪慧,没有将事情全盘托出,观绫还不知道要如何收场呢。”
她直直跪下,跪着的地方离瓷器碎片只有一步之遥,方嬷嬷只好立刻就让侍女把她扶起来,又劝诫池元茗:
“夫人身子不好,可不能动气的,小娘子有什么错处,您慢慢说就是了。”
方嬷嬷给池元茗倒了杯热茶,语重心长地看向池观绫,替池元茗教训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