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在宴会的门外,麻木的双手捧着为安纪晨准备的奶油蛋糕。
突然变得沉甸甸的,差一点脱手。
原本欢欢喜喜的心情被一砸到底,麻木的脸上完全丧失了五感。
而屋内的人们开始嘈杂地议论安纪晨身边的女人,就好像她才是和安纪晨万般般配的女主角。
「要不是舒月拿了那么多钱,纪晨可能也不会这么快就康复。」
「安纪晨还不得娶人家当老婆啊。」
从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舒月曼妙的身姿,恍若无物地依靠在安纪晨的胸膛上,含情脉脉地抬头望向他,「都怪我知道的太晚了,不然我肯定会从头到尾陪着你,照顾你……」
安纪晨的神情凝滞了一刻,好像思想被拉回过去的种种,那些东西却让他失去了刚刚还暂存的精气神。
有人眼尖地点了出来,提到了那个真正『从头到尾陪着安纪晨,照顾安纪晨』的人。
「怎么不叫顾喜喜来,据我所知,她可是付出了很多呢,自从顾家家道中落,就很少见喜喜了。」
一向讨厌将芭蕾舞当做谋生手段的我,没日没夜地跑到各地表演,就为了给安纪晨赚钱治病。
前些日子他终于康复了。
但,安纪晨并没有邀请我。
也许,当他精心准备的礼服静悄悄地待在阁楼里时,当这件礼服又悄无声息地被他带走时,我就应该知道了。
他压根就没打算邀请我。
而礼服也堂而皇之地穿在舒月的身上。
那几天我幻想着无数遍,如果我穿上那条蓝色华贵的礼服,挽着康健的安纪晨的胳膊,出现在聚会上,好好地回忆过去的艰辛……
那种苦也算是一种甜吧。
不过现在看来,礼服确实挺美的。
就是淌着咸滋滋的眼泪,再看着眼前这一幕,就很难受。
不过那人口中的『喜喜』出现的有点不合时宜。
安纪晨的表情僵硬住了,连拿着酒杯的手都那么不自然,最后在其他人的追问之下,还是决定说了点心里话。
「暧昧过,喜欢过,但……她的帮助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废人。」
这时候舒月用那双闪着光亮的眼睛,满怀希望地望向他时,他才把话说透:
「我没法把她当女朋友。」
语毕,安纪晨原本就因为疾病而苍白的脸上多了些复杂的情绪,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好像我是个万斤的重担。
舒月骄傲地抬起头,扫视着众人的目光,显然在宣示主权。
效果良好。
众人开始低头沉默,好像无法理解安纪晨的话,但碍于舒月的面子,还是强颜欢笑。
而我就更看不清我和安纪晨的关系了,他的话就像一把武士刀,精准地刺中了我的命脉。
两年的奔波,跳舞跳到双腿抽筋,最后甚至站着就能睡着……
我一个人的长跑好像过于孤独。
只是从来没想到,这条马拉松路线没有终点,也没有欢呼,甚至连意义都没有。
唯一的证据就是舒月身上这套礼服,是安纪晨用我给他打的最后一笔钱买的。
舒月明明不缺钱,可是安纪晨为了给她惊喜,精心准备了一切。
我成了他配上她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