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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得到了冯建林的允许,第二天,梁春就怀着一颗激动的心情回娘家拿金条。

当初,梁春买了那两根金条后,小心翼翼把它们藏在了冯薇卧室衣柜里的一个角落。

刘素云住进来后,她有些不放心,又把金条藏在了主卧里。

她并不是怕刘素云偷她金条,而是她不想让刘素云知道她买金条的事,所谓财不外露,对于婆婆,她更不想让她知道,否则,她还以为她儿子多有钱呢。

殊不知,两根金条已是他们全部的家当。

后来,梁春还是不太放心,因为刘素云老爱翻箱倒柜地帮他们整理房间,隔三差五还有小区里的其他老太太来找她聊天。

于是,梁春就把那两根金条转移到了她娘家。

这件事她没有对冯建林说,当然,她也没有告诉她妈杨月娥。

虽然梁春知道自己妈偏心又贪财,但对在娘家放两根金条这件事,她还是比较放心的。

梁家住的是一个环境相对比较安全的小区,是早年间梁父梁母进城做小生意时买下来的。

那套房是个小三居,这么多年梁春一直和她妹梁秋共住一个房间。

梁春了解杨月娥,她手懒且邋遢,家里哪怕乱成狗窝她也不会主动收拾,都是她爸梁有才实在看不下去了才会胡乱打扫一下。至于她和梁秋的房间,她更不会染指分毫。

可是,梁春没有想到,这次竟然破了例。

她在房间里翻了大半天,也没有找到她藏在衣柜角落里一条旧牛仔裤口袋里的那两根金条。

梁春顿时感到天都塌了,连呼吸都变得有些不顺畅。

此时,杨月娥没有在家,梁有才正坐在客厅看电视。

梁春憋着气,强装镇定地问梁有才:“爸,这些日子,你和我妈两个谁进我房间了?”

梁有才愣了一下,继续盯着电视屏幕:“谁也没有进,我和你妈没事进你房间干什么。”

梁春全身的血液瞬间都涌上了头顶,她第一感觉是难道家里被盗了,要不她的金条怎么会不翼而飞?

但下一秒,她就又觉得不对劲,如果真的是家里遭了贼,为啥单单只对她的东西下手?而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不可能这么悄无声息,就凭杨月娥那性格,恐怕早就哭天喊地,弄得半个县城的人都知道了。

梁春使劲按压住狂跳不停的心脏,索性把话对梁有才挑明了:“爸,我在柜子里放的金条,是不是你和妈拿走了?”

梁有才拿遥控器的手抖了一下,眼里掠过一丝慌乱:“我可没见你的两根金条,你要找金条回你自己家找去。”

梁春气得差点爆炸:“金条果然是被你们拿了,我又没有说数量,你怎么知道是两根?爸,那是我和冯建林全部的家当!你把金条放哪了,快给我拿出来,我们买房子要用!”

梁有才低下头,不敢跟梁春直视,也没有说话。

梁春更火了:“爸,你倒是说话啊,金条在哪?你要是不给我,这等于是要我的命!我结婚的时候,冯家给了两万元的彩礼,你们就扣了一万,就因为这事,这么多年,我在冯建林和他妈面前一直抬不起头来,现在,你们又不声不响地拿走我的金条,你们这,这是要逼死我啊。”

梁有才还是不说话。

梁春的眼泪一泻而下,歇斯底里地吼道:“爸,你倒是说话啊,金条到底在哪?”

梁有才叹口气,怯怯地说:“这事我不知道,你问你妈吧。”

梁春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正准备转身出去,门“咣当”一声响了一下,杨月娥回来了。

她很不客气地说:“吼什么吼!在楼道里就听见你的声音,有你这样的女儿吗?回趟娘家就跟鬼子进村似的。”

梁春上前一步,强忍着心里的怒火说道:“妈,你把我放在衣柜里的两根金条拿出来还给我,我和冯建林想换个大房子住。”

杨月娥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愣了一下,冷冷地说道:“金条没有了,我拿去卖了钱,给你弟弟买了房子。”

梁春气得差点原地爆炸:“妈,那是我的金条,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拿走卖掉,这跟偷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惹恼了杨月娥,她瞪着梁春吼道:“你说的这叫什么话,竟然敢污蔑我是小偷!我拿我自己家的东西犯法吗?谁让你把东西放在我家了?放在我家里的,那就是我的东西,包括你也是我的!”

梁春哭着吼道:“就因为你生了我,我就是你的私有财产了?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没有来到这个世上,我更不想有你们这样的父母!”

杨月娥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是你一个当女儿的说的话吗?我真是白生你白养你了。没有房子,你弟就讨不到老婆,他今年都28了,你作为姐姐,帮他成个家不是应该的吗?”

梁春失力地倒在沙发里,崩溃地大哭:“梁栋是你亲生的,我难道是你抱养的吗?这么多年,你们把他当成宝贝,我就活该倒霉吗?我在冯家过的什么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没房子讨不到老婆,那是他自己和你们没本事,凭什么我就该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成全他?”

杨月娥本来想发作,但到底梁春也是她亲生的,看见她痛不欲生的样子,她又有些心软。

于是,她缓和了一下口气说道:“这事不能怪梁栋,怪就怪现在的房价太贵,姑娘们又太现实,哪个年轻人没有父母的帮衬能买得起房子?也是怪我们没本事,所以只好让你们做姐姐的帮衬点,梁秋一直记恨我不肯帮忙,你是大姐,只好委屈你了,哪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从小梁春就被杨月娥耳提面命要照顾和提携弟弟,可奈何她自己能力有限,根本挑不起杨月娥强加给她的重任。

此时,她不想跟杨月娥掰扯那么多,只想拿回自己的金条。

她抹了一把泪说道:“妈,你去售楼部把房子退了,把钱还给我,否则,我没法跟冯建林交代,我们这个家就会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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